第170章 单方面的争吵(2/2)
“hagi需要的是静养和专业医疗护理,去医院是当前最优解。”他的语速平稳,逻辑清晰得像在念报告,“但我的并不需要。”
他转向松田,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现状:“八丈岛,危机尚未解除。组织成员仍在活动,目标明确:灰原哀。柯南、兰、博士、少年侦探团……所有相关人员,仍处于高危暴露状态。宾加首次行动失败,依据其行为模式分析,放弃概率低于5%。二次行动迫在眉睫。更高级别成员介入接管风险,随时间推移呈指数级上升。”
“你……你都知道了?”松田哑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白木的冷静分析像冰水浇头,让他意识到情况的严峻远超想象。
“在组织基地期间,并非全无收获。大脑开发程度已突破96%阈值。”白木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实验数据。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接收无形的信息流,“当前米花町及关联区域,主要事件节点、能量波动、逻辑关联……已纳入处理范围。”
松田第一次对白木发火。
“所以你要一个人去?!”松田几乎吼出来,方向盘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你刚从那鬼地方逃出来!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站得稳吗?!让警察去!让零组去!高明哥已经在调动力量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但更深层的是被无力感灼烧的恐惧和心疼,他害怕再次失去他,以这种自我毁灭的方式。
“效率不足。”白木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得近乎残酷,完全无视了松田的怒火和担忧。“警察?SAt?等他们完成集结、授权、部署,抵达有效作战位置,目标生还概率将低于警戒值。零组的反应速度虽优于常规单位,但情报传递、决策链、跨区域协调所需时间,仍超出安全窗口期。”
他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松田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凫绿色眼眸,逻辑链条冰冷地呈现:“况且,基于你当前驾驶方向、肾上腺素水平、微表情及肌肉紧张度分析……”
白木的语速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计算好的等式:“若我不介入,你的行动预案,同样指向‘独自前往八丈岛进行干预’。”
“你也不是一样打算自己去吗,松田阵平?”
白木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冰冷的铁锥,精准地凿穿了松田所有愤怒的壁垒,直抵那被担忧和责任感驱使的、孤注一掷的决心核心。
车厢内只剩下暴雨砸在车顶的轰鸣和引擎压抑的低吼。
八丈岛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烟和未散尽的硝烟混合的呛人味道。贝尔摩德慵懒地靠在吧台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中,她看着对面同样脸色不佳的波本,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笑意。
“噗嗤……”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的‘行动组精英’宾加先生……被一个空手道女高中生踢断了肋骨?还差点让人质跑了?呵……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针,扎向角落里脸色铁青、正粗暴地给自己肋下缠绷带的宾加。
波本晃着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也带着一贯的、带着蜂蜜般甜腻却暗藏刀锋的笑容:“哎呀呀,贝尔摩德,别这么说嘛。宾加先生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为了保护重要的‘雪莉’线索,才‘不小心’着了道呢。对吧,宾加?”
他特意加重了“千钧一发”和“不小心”,语气里的嘲讽比贝尔摩德更甚。
宾加猛地将绷带扯紧,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他凶狠地瞪向两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闭嘴!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有那个小鬼!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他们碎尸万段!”他的眼中燃烧着屈辱和疯狂的怒火。
任务失败,目标逃脱,自己还受了伤,更是在两个“情报组”的家伙面前丢了大脸,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下次?”贝尔摩德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恐怕没有下次了,宾加。boss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加密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简短却冰冷的指令。
宾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命令?!”
“鉴于你对‘太平洋浮标’任务造成的重大干扰和后续行动的严重失败,组织决定,”波本慢悠悠地接口,紫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即刻起,由琴酒全权接手八丈岛事务,追捕雪莉。而你,宾加先生,需要立刻返回基地,接受……质询。”
“琴酒?!”宾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牵扯到伤处又疼得龇牙咧嘴,他咆哮道,“凭什么?!雪莉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的线索!琴酒那个混蛋凭什么来摘桃子?!我不服!”
“不服?”贝尔摩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体,“宾加,组织不需要失败者,更不需要……质疑命令的废物。你的无能,差点毁了整个‘浮标’计划,还暴露了行踪。现在,要么乖乖滚回去,要么……你可以试试违抗命令的后果。”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贝尔摩德和波本身上弥漫开来。
宾加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他知道,贝尔摩德说得对。回去接受质询,以他这次的“战绩”,前途尽毁甚至更糟。但不回去……就是叛逃,结局只有死。
极致的愤怒和不甘在他眼中扭曲。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配枪,低吼道:“好!我回去!但雪莉……必须是我的!琴酒休想抢走我的功劳!我会证明给boss看!”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撞开安全屋的门,一头扎进外面的雨幕中,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安全屋的门在宾加愤怒的撞击下发出沉重的回响,隔绝了外面瓢泼的雨声。屋内,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只剩下香烟燃烧的细微嘶嘶声和冰块融化撞击杯壁的轻响。
贝尔摩德脸上那抹慵懒的讥笑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无法掩饰的凝重。
她指尖夹着的香烟被无意识地用力掐灭,猩红的火头在烟灰缸里扭曲变形,如同她此刻焦灼的心。她靠在冰冷的吧台边缘,目光穿透弥漫的烟雾,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雨幕。
失策了,本以为向boss反映宾加的情况,会让自己拿到行动的指挥权,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ol boy...还有Angel... 那个鲁莽的蠢货宾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以宾加现在这种状态,他只会像一头受伤的疯牛般横冲直撞,任何挡在他“功劳”面前的障碍都会被无情摧毁,包括……那两个孩子。
琴酒接手固然棘手,但至少他冷静、高效,目标明确,不会滥杀非目标,反而可能给ol boy和Angel留下一线生机。但现在宾加拿着枪冲出去了,他就是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炸弹!必须立刻通知boss,宾加失控了……可是,用什么理由?担心任务再次失败?这理由足够充分,但能阻止宾加或者让琴酒更快介入吗?
波本同样收敛了那副看戏的轻佻表情。他面无表情地将杯中残余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冰块的寒意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冷却他心底的焦躁。他迅速整合着信息,进行快速推理。
宾加的伤势会影响他多少行动力?他可能的报复路线有哪些?灰原哀、兰以及工藤新一此刻最可能藏身的位置……组织在八丈岛的备用安全屋、撤离点……
波本捏紧了空酒杯,指关节微微发白。必须立刻想办法!通知风见?
不行,时间来不及,解释不清,而且公安的大规模介入只会让局面更复杂,更可能暴露自己。只能……见机行事,在混乱中制造机会保护他们。这风险极高,但别无选择。宾加必须被阻止,或者……被“意外”清除掉,在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之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他们都在担忧,担忧着同一些人,却因各自的身份和立场,无法将这份担忧宣之于口,更无法联手。无形的隔阂与各自背负的秘密,将他们禁锢在各自的焦虑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