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包子铺里藏凶光(1/2)
郓城县的春寒还带着刺,孙二娘包子铺的蒸笼却已冒了半个月热汽。张青蹲在门槛上劈柴,斧头起落间,木柴裂开的纹路里还嵌着去年的雪粒。他忽然停手,鼻尖动了动——风中飘来股熟悉的脂粉香,是东京城“醉春楼”的独家配方,去年武松大哥带回来的那盒胭脂,就这味道。
“当家的,”张青直起身往街口望,“看那骑马的是不是东京来的?”
孙二娘正用粗布擦着案台,闻言往围裙上抹了把手,掀开门帘一角。三匹快马踏过青石板,领头的是个穿锦缎袄的中年男人,面白无须,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后面跟着两个短打汉子,腰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家伙。
“是东京来的官差,”孙二娘缩回手,围裙上的面粉沾了点在指尖,“看那腰牌,像是开封府的。”
说话间,快马在铺前停下。锦缎袄翻身下马,靴底沾的泥点溅在刚扫过的青石板上,他抬手掸了掸衣摆,皮笑肉不笑地往铺里瞅:“孙二娘?张青?”
张青把斧头往柴堆里一插,手背在身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上前一步挡在门口:“官爷有何吩咐?小店只卖包子,不接官差的活。”
“别紧张,”锦缎袄从袖里摸出张纸,上面画着个络腮胡大汉,“咱是来找人的。认识这人不?”
孙二娘凑过去看,画上人眉眼倒有几分像鲁智深大哥,只是少了点凶气。她指尖掐着围裙系带,故意装傻:“官爷说笑,这郓城县络腮胡多了去了,小妇人哪认得出。”
“认不出?”锦缎袄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嗓门,“那去年中秋,从你这铺子抬走的那口棺材,里面装的是谁?”
张青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去年中秋确实有口棺材从铺里抬走,里面装的是被武松大哥失手打死的蒋门神心腹,原是要偷偷埋去乱葬岗的。这官差怎么会知道?
“官爷记错了,”孙二娘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光把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小妇人这铺子做的是白案,哪敢沾棺材的晦气。倒是去年中秋,东边王屠户家抬过猪,许是官爷看混了?”
“少废话!”旁边矮个汉子突然拔刀,刀鞘撞在门柱上“当啷”响,“开封府查案,知情不报就是同罪!那姓鲁的和尚,是不是藏在你这?”
原来他们找的是鲁智深大哥。孙二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热络:“官爷说的是花和尚鲁智深?那可是梁山好汉,小妇人哪有这胆子藏他。再说了,前阵子听人说,他去二龙山落草了,怎会在俺这小铺子?”
锦缎袄眯着眼绕着铺子转了圈,手指敲着蒸笼边缘:“你这蒸笼倒干净,就是……”他突然停在墙角那堆刚劈的柴前,“这柴劈得有意思,长短粗细都差不多,倒像是特意摆的。”
张青喉结动了动:“官爷有所不知,小的有强迫症,劈柴爱劈得齐整些。”
“是吗?”锦缎袄突然踹向柴堆,木柴哗啦啦散了一地,露出后面的土墙——墙根处有块砖比别处新些,缝隙里还嵌着点没扫净的香灰。
孙二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后面是个暗格,昨晚鲁智深大哥怕官府搜捕,临时躲进去的,里面还藏着他从东京带出来的通关文牒。
“这砖是新换的?”锦缎袄弯腰要去抠砖缝,张青突然往前一扑,假装踉跄撞了他一下:“哎哟官爷小心!这地滑!”
就在这当口,灶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铁锅掉了。孙二娘眼睛一亮,扯开嗓子喊:“狗剩!你这憨货!把锅砸了俺饶不了你!”
从灶房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个少年,是隔壁卖豆腐的王二家小子,昨天被她喊来帮忙看铺子。狗剩手里还攥着块锅碎片,脸吓得煞白:“婶……婶子,俺不是故意的……”
锦缎袄被这出岔子搅了注意力,皱眉骂了句“晦气”,又瞪着张青:“这小子是谁?”
“是帮工的,笨手笨脚的。”孙二娘拧着狗剩的耳朵往灶房拽,“还不快去扫了!”她故意把声音压得低,却足够让暗格里的人听见:“扫仔细些,别留渣子,不然客人看见了恶心!”
这话是说给鲁智深听的——渣子指的是香灰,客人就是眼前的官差。
锦缎袄没再揪着砖缝不放,却盯上了蒸笼:“听说你家包子馅特别,给俺来三个。”
孙二娘应着要去拿,被张青按住。他往灶房瞥了眼,对孙二娘使个眼色,自己转身去揭蒸笼盖。热汽“腾”地冒起来,裹着股浓重的肉香——今早刚宰的猪肉,剁馅时特意多放了花椒,呛得人打喷嚏。
“官爷慢用。”张青把包子递过去,指尖在托盘边缘悄悄沾了点油。
锦缎袄咬了口包子,眉头立刻皱成疙瘩:“这馅怎么回事?腥气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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