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2）
第六十八章
“姜俞云，你等会要随我们一起去吗？”收拾着早饭的碗筷，隋原随口问道。
“啊……”姜俞云挠挠头，“我就不去了吧，感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还约了程染今日来寻我。”
“那你便留下看家吧。”隋原端起桌上碗筷，走向厨房，“不过阿渊，说起程染，我突然想到，你当年为什么没去找程伯伯。若是程伯伯，定不会将此事草草了结的。””
程渊的声音自厨房中传出，“据说当年白族内乱之中白神大人受了重伤，他接任白族族长一职不久后便常在闭关，只会在族中一些关要议事出现。当时的我，根本无法见到白神大人。”
因着程染的缘故，听程渊提起白神，他也不由竖了一耳朵听。
“当年的白族内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听到程渊又提起白族内乱，隋原不由顺口问了一句。
“这件事其实我也并不完全清楚，似是白族的一些族人，因不满白族王族与普通族人之间待遇差异，暴起伤人，而后逐渐闹大，便成内乱之局。”
“待遇差异？”隋原咀嚼着这词，忽想起人界一句话来，“莫不是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吧？”
“据说当时在普通族人之间，出了两位天赋异禀的族人，修炼速度丝毫不逊于程干他们。可因他们只是普通的白族人，根本得不到与之匹配的修炼资源。如此一说，或真与你说的相关。”
“噗，还真有这个原因。”听着程渊讲述，隋原不由啧啧喟叹两声，“你说这个白族，对着犯错的族人从轻发落，似有极了情义，愿给人重来的机会。这下又因着王不王族的，如此区别对待，甚至倒腾出一出内乱来。”
“这听着……怎么有点矛盾。”姜俞云喃喃接话道。
“数万年前，白族还并非先天神族。族中极力倾斜资源于天赋优异的弟子，如此久而久之，族中之间便出现了两极分化。且大部分修为杰出的白族族人异化出金瞳，逐渐便成了白族王族的雏形。”
“约莫如此千年之后，白族晋升神族者众多。可却不料，族中最有天赋的几位弟子一入神界不知怎的跟着何人染了陋习，回到族中后性情大变，对族人颐指气使，甚至犯下大错。”
“本依据当时族中理律，此等错处定当严惩，废除修为，终身软禁不得出。可此时白族只差一线便够格触及晋升先天神族，若是失了这几位弟子，此期或遥遥。因此，当时的白族长老不舍错过如此机会，便放宽了惩处，只以别的当时惩戒了那几位弟子。”
“而后，为平族中人心，长老便修改了族规理律，对于族中惩处也随之一而再再而三放宽，特别是对在族中地位崇高，或是天赋斐然者更是如此。”
听得程渊讲述，隋原不由一乐，“这听着，白族偌一庞大神族，铸就这些规矩的过往，怎如此不磊落，甚有几分儿戏。”
程渊虽为白族之人，可他年幼之时因族中险恶险些丧命，昨日又听程渊讲述了他于白族的过往，如此之下，隋原对这白族嫌恶更巨。
且知程渊对白族早无感情、更无留恋，此番听了白族这如笑话般的过往，若不是还碍着一层程玄的面子，隋原只怕对白族的嘲讽更直白。
“越庞大的种族，越崇高的地位，总怕堆积的弊病只会更多。”程渊道。
“不过阿渊，这些怕是都是白族秘辛吧，你是如何得知的？”
“还记得那位为我解毒的林老先生吗？这些都是他为我调理身体之时，与我随口谈的闲话。”
“这样啊……”隋原拖长声，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看来这位林老先生颇有百晓生的潜质，在这白族待上几年，竟如此秘辛都能探听到。”
二人并未察觉，听得‘林老先生’这一称谓，一旁的姜俞云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眼神闪烁，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
应该，只是巧合……
白族另一处。
一身形瘦小的老人正急急在院中踱步，他干瘦的身躯已然佝偻，着一桃木拐杖，不住朝着院门外瞧去。
终于，一道修长身形出现，青年淡淡看了老人一眼，唤道，“祖父。”
“干儿啊，你回来了。”老人正是程嬴，看到程干，他立即挤出一抹笑。老人天生面容刻薄，可许是带了几分对孙辈的真心关怀，这一笑，这张脸竟还真有几分慈和模样。
“祖父记得，你过几日有一凌风谷试炼。方才我遇见穆长老，试炼时间提前了，稍后便出发，你快准备……”
“祖父，程渊回来了。”程干打断程嬴，平静道。
“你…你……”程嬴一时卡了壳，听到这个名字，他不由面容一阵扭曲。
“你提这小畜生做什么，当年就是他，害得你神核被废，再无法晋升神境。一切都是这小畜生计划好的……”
“够了。”程干再次打断程嬴，眼中满是失望，“祖父，当年之事如何，你比我更清楚。有些话，别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
程嬴脸色青白交加，他稳稳心神，掩饰性地又强行扯回初初那个话题，“干儿，你还是快收拾收拾。凌风谷试炼难得，依程穆的性子，若你迟到太多，他或许便不等你了。”
“方才肃堂弟子来寻你时，我刚好看到了。祖父，离一个时辰，只剩两刻钟了。”
“肃堂，肃堂又如何！”许是内心惶惶，说这两句，程嬴脸色已憋得通红，“当年那个小畜生定是计划好的，他是故意引我挖他神核，害得你天赋被废，只能苦寻外修之法。他是元凶，害白族天才陨落，危害白族的元凶！”
“既然他是元凶，祖父你又何必如此焦急。”程干直视老人眼眸，“既然他是元凶，祖父你又何必急着将我送走。”
“他……这小畜生……”
“程渊已不是三百年前可随你拿捏的孩童了，单单他身旁的南灵小神君，便是我们丝毫动不得的。更遑论他如今修为深不可测，据我所观，只怕祖父你都探不清他的底细吧。”
程嬴攥紧桃木杖，确实，昨天见那小畜生，凭他初位神境大圆满的修为，都探不清这小畜生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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