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第五十章
初八那天,萧彧一身华袍,奢华隆重,腰间圆形玉佩,那是静贞公主留给他的,金丝勾芡,图案栩栩如生,封侯加冠,跪在逍遥王面前,取下头上的银冠,带上莽纹头冠,银簪插入。
太监宣读圣旨:“逍遥王之子萧彧,继承其父之位,皇帝隆恩,封号昵改,特封——永安王,赐牌匾,赏黄金万两,绸缎布匹千匹。”
谢主隆恩,萧彧站起身,望向身后朝臣,众人跪地,道:“参见永安王殿下。”
齐声洪亮,丝毫不输当初太子大婚时的隆重。对此,萧彧似是有些享受,也算大概能理解那些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爬上他床的女人,这种感觉,万人敬仰太好了。
“都起来吧。”视线扫过所有人,所有人都来了,包括鄢炤,唯独少了太子和太子妃,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谁能让宋韫给面子,连帝后都不行。
不对,应该还有鄢相他们能迎来宋韫给的那点薄面,全看在鄢九歌面上。
离了鄢九歌,什么也不是。
朝臣吹捧,他不屑一顾,一一应付之后,这才跟着萧羁一同出宫,坐在马车上,萧羁看着萧彧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道:“你那什么表情,一副别人欠你钱了一样,现在你是王爷,做事收敛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萧彧歪头看他,甚是不解,道:“收敛?我还不收敛?难道要我一一笑脸相迎吗?他们又不是财神,显得他们存在感很高。”
萧羁眉头一皱,感觉这些话有些似曾相似,回想当年,静贞公主也说过同样类似的话。
“不要这么浮躁,心高气傲的早晚湿了足。”他还是给了忠告。
萧彧不屑,双手抱胸的看着他,道:“我已经湿足,不介意在湿一只。”
“...........”
回去路上,萧彧通过车窗朝外看去,路过的姑娘都为此芳心暗涌,伸出一只手朝她们打招呼,年轻有为,继承王位,改封号,永安王殿下惊才绝艳,风流不羁。
大晟风俗向来开放,路过的姑娘都为此将手中的绢帕折成花,抛出去那一刻,正好被萧彧接到,他放在鼻尖仔细闻闻,带有淡淡栀子花香味。
一双桃花眼变得迷情,正好看见朝他抛绢花的姑娘,微微扬唇,似笑非笑,眼尾敛着笑,即便带着疏离,都不会给人带来不适,恰到好处。
见此,接二连三的有姑娘朝他抛出绢花,场面难以招架,就连展凛都不曾见过如此大场面,他感觉全盛京的姑娘都喜欢他家王爷。
姑娘群里,有人道:“你们知道吗?当初永安王还是世子的时候,可是跟太子妃有段露水渊源。”
姑娘们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露水渊源怎么了?曾经的世子如今变成永安王殿下,跟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又不止太子妃一个,怕什么?只要永安王殿下没成婚,我们就还有机会。”
想法各个胆大,忽地有人跳出来,一道男声打断她们:“即便没有太子妃,也不会是你们。”
萧彧只为鄢九歌折腰,也只为她一人收心。
如今的永安王,只是永安王,不是萧彧,不是那个逍遥潇洒的萧彧,依旧是那个,浪荡不风流王爷。
所有绢花都照收不误,只要他能接到的,全部揣入怀中。萧羁一阵头疼,甚至有些怀疑早早让他成为王爷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风流世子变成风流王爷,当真是光耀门楣啊。
半年时间,正值夏季,外面的海棠依旧,山茶花开的正盛。鄢九歌在自己房间喝完顾行止最后配置的解药,伸出手腕让顾行止诊脉,仔细探究着她身体里的岁馀之毒可有残留,一炷香时间,顾行止终于松开手,缓缓道:“总算解了,从脉象看,已经无碍了,内力也都还在,恢复不错。”
话音落,鄢炤和聂如柏都喜极而泣,激动的语无伦次:“谢谢顾先生,谢谢顾先生,我们家囡囡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鄢炤跟着附和,笑道:“你看你,什么叫白发人宋黑发人,我们囡囡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聂如柏道:“对对对,是我说错了话。”
顾行止起身收拾东西,道:“但我还是要留下在观察几天,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复发。”
鄢炤当即道:“好好好,这半年都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
聂如柏道:“那行,我可要将这个号消息告诉从霜和景和他们。”
说着便真身出去,鄢炤也跟着出去:“等等我夫人,我跟你一起。”
二人离开,顾行止盯着鄢九歌,看了一会,黑眸微转,看向窗外,轻声道:“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但还是要观察几天,至于其他,还是少用些香料,毕竟用过了,对身体不好。”
这算提醒吗?也算,他不懂香,甚至可以说毫无了解,但他还是想为此提醒一下。
鄢九歌目光平平站起身,视线在窗外扫视一周后,将门关上后望向顾行止,温声道:“人都不在,今天没有监视的,太子这段时间很忙,没空管我。”
“还有你说的那些,我知道。”鄢九歌盯着对方眼睛,道:“应该是从你发现不对劲开始,我也开始发现不对劲,对太子的依赖撒娇,笃定他在动了手脚。”
顾行止诧异:“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为此?”
装模作样的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太子身边,撒娇依赖,百依百顺,即便太子温柔哄着,他都感觉,那不是鄢九歌真正想要的。
鄢九歌温笑:“因为这就是使命,我现在是太子妃,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想让我爱他,忘记萧彧,真正意义上的爱上,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人。”
顾行止感觉可笑,问道:“那你爱上了吗?或者说,这半年,你成功忘记他了吗?”
鄢九歌一言不发,盯着顾行止的眼睛,这一刻,黑眸流转,时光飞逝,像是回到半年前,他猛地明白,她没忘记,也没爱上太子,一直以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不是谁对你好,你就会爱上,如果是这样,景和哥哥对我也好,卫檀生和慕上谦也对我好,难不成我都要爱上吗?”她来到桌边为顾行止倒了杯茶递给他,继续道:“或许你会说,太子对我的好和他们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爱就是不爱,怨不得所有,也怪不了所有人。”
顾行止没接那杯水,而是道:“所以呢?我不懂皇室规矩,更不懂你们所谓的家族使命,我只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或者说,你应该试着接纳他,要不然你迟早郁结而死,我可不想我神医的招牌砸在你手上。”
试着接纳宋韫,鄢九歌不是没想过,这半年,她都在学着加纳宋韫,试着去爱他,试着去依赖他,试着向他撒娇服软,可是到头来,她真的做不到,只要一想到萧彧,就会将她从梦境拉回现实。
鄢九歌将茶杯放在桌上,道:“我已经在试着喜欢太子,时间会抚平的。”
顾行止道:“但愿如此。”说完这句话,他又想到什么,不解问:“听闻当初太子有打算和你和离,为什么当初不答应?”
在他看来,和离就是最好的,反正二人在一起那么痛苦了,跟着一个不爱的人,还不如与其一个人,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鄢九歌笑着摇头,不知是该说顾行止傻单纯,还是该说他太相信宋韫的一面之词。
“你觉得,和离了,太子会像他说的那般,不牵连我的家人吗?”
她将这个问题抛给顾行止,而后便侧身打开门走了。
顾行止转身望着鄢九歌离开,会不牵连吗?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会。
大病初愈,她想出去喝酒,老毛病又犯了,鄢九歌一个人站在海棠院子里,正思忖要不要溜出去,纠结半天,她决定不出去,还是待在府中比较好。
宋韫回来时,就收到来自岳父岳母的喜悦,得知妻子身体里的岁馀之毒已经完全清除,现在已经相安无事了。
饭桌上,他照常为鄢九歌布菜,望向顾行止,道:“这半年当真是有劳顾先生了,事成之后,是打算留在盛京还是回姑苏?”
顾行止瞥了他一眼,道:“暂时留在盛京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为了她这身体里的岁馀之毒,我都没在盛京好好逛逛,等过几天,观察完了,就不要管我,让我一个好好溜达。”
鄢炤笑着道:“诶,倒时候由我们鄢府做东,保证让先生吃好玩好。”
聂如柏也道:“是啊,一切需要的地方都交给我们鄢府,保证让先生都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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