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2)
回到厢房,萧老夫人等人还没吃上,果然是在等他们回来一起用饭。
桌上多了几碟点心,已经吃掉了三小块,用来垫垫肚子,萧鹤棠与东月鸯的身影前后一出现,就吸引住了她们猜测好奇的目光。
萧老夫人招呼道:“回来了?快坐下吧,伙计,上茶。”
东月鸯往萧老夫人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萧鹤棠无意和她抢,坐在了另一端,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察觉出了不妥,他们回来后彼此一句话都不说,这定然是没有商讨好。
祝柔臻从他们进门就分别盯着东月鸯跟萧鹤棠观察,萧鹤棠那是瞧不出什么的,最多就是他跟东月鸯距离离得比较远,眼神也没有怎么看她,祝柔臻到这时还没完全松口气。
直到她看到东月鸯,面对萧老夫人的嘘寒问暖,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她才安定下来。
应该是,萧鹤棠又在东月鸯那碰了壁吧?这二人也没有和好的迹象,要不然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萧鹤棠牵着东月鸯了,他是那等很主动的类型,从他拦住东月鸯的去路,逼着她勾着她的衣带去角落里谈话就知道了,他攻击性那么强,怎么可能不在和好以后,带着东月鸯招摇过市。
她莞尔拂了下鬓角,挺好的,东月鸯越是拒绝萧鹤棠,二人的嫌隙才会越来越大。
男子都是好面子的,更何况到了萧鹤棠这样的身份地位,一个大将军,岂能让一个女子接二连三的拂面。
兴许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取代她了。
一顿饭后,到了该归家的时刻。
有萧老夫人在,萧蒹葭不敢像白日里那样撮合萧鹤棠跟祝柔臻,说让萧鹤棠送祝柔臻回家的话也咽回到了喉咙,只能问:“祝姐姐,你怎么回去呀,你家里可有人来接你?”
祝柔臻这时当然是想萧鹤棠主动说送她的,但是想也不可能,只能委婉地说:“太晚了,忘了给他们传话了,我看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萧老夫人:“你自个儿走,怕是不安全,还是坐马车走吧。”说着就要把萧家的马车派给祝柔臻。
他们一众人,来的时候有三张马车,匀给祝柔臻一辆完全没问题。
而就在这时,东月鸯下楼梯不曾注意,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往下倒去,萧老夫人惊呼,一双修长臂膀在楼梯前接住了她,萧鹤棠如背后长了眼睛,牢牢地将东月鸯抓在胸膛前。
东月鸯有点发窘,她刚刚有点出神,没注意脚下,结果差点当众出丑,还好萧鹤棠走在最前面,及时拉了她一把,否则她肯定要跌个头破血流。
不过在不久前他们刚吵过一架,矛盾还没解决,萧鹤棠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特别之处,他连东月鸯尴尬的道谢都没有听,她只张了个嘴,萧鹤棠就很快将她放开了,这哪像一家人,这根本十分陌生。
甚至萧鹤棠还对萧老夫人道:“沈冠在外面,你们先与他回去,我来送柔臻。”
东月鸯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萧鹤棠就这样不留情面地从她面前转身,而萧老夫人跟萧蒹葭都一脸惊愕,唯有同样惊讶的祝柔臻近乎喜形于色,她惊喜地匆匆和萧老夫人道别,生怕萧鹤棠走远了跟不上,“老,老夫人,柔臻先走一步,你们路上小心。”
萧老夫人看向旁边微愣住的东月鸯,对没回过神的她道:“月鸯,你跟鹤棠是闹别扭了么?”
东月鸯苦笑,该怎么跟萧老夫人说,萧鹤棠是决定要娶祝柔臻了呢?还要她来做正房夫人,东月鸯自顾不暇,哪有资格管这些?
她没有直说,“祖母,您还是问他吧。”相信过不久,萧鹤棠自己会跟祖母说清楚的吧,毕竟娶亲是大事,如何能瞒得过最大的长辈去。
作为长辈,萧老夫人亲历过他们二人和离,终于等到东月鸯跟萧鹤棠重新在一起,是一点也不愿他们再生事端,为此见情况不对,总想从东月鸯口中打听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东月鸯不愿意说,她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在马车中唉声叹气。
萧蒹葭则观察局势,在旁暗暗幸灾乐祸。
祝柔臻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头上。
她忙不叠跟上萧鹤棠的脚步,上了同一辆车马,连他的亲随沈冠见他出来,都吃惊地看着他。
而萧鹤棠心里仿若一直攒着一把火,等见到祝柔臻上来,他甚至没有主动搭把手,接一下,只面无表情看着,然后在她不解地望过来时,阴郁的面貌在华灯照耀下转阴为晴,“我觉着有些闷,你觉得呢?”
祝柔臻登时忘了寻求萧鹤棠的帮助,恰好这时也有人给她递了踩凳,供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听见萧鹤棠说闷,她竟犹豫了要不要往他身边坐过去,而祝柔臻瞄一眼萧鹤棠两侧,这辆马车两侧都有座位,但正座已经被萧鹤棠占了,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她,她只能坐在另一端,之间跟萧鹤棠隔着一扇打开过的窗,“我觉着还好,方才……兄长跟月鸯妹妹,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我看月鸯妹妹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到了萧鹤棠面前,祝柔臻自然还要装,但也想打听一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好对症下药,而萧鹤棠没有立即回应她,他整个人陷入阴影中,祝柔臻很难看清他现在什么神情反应。
过了会儿才听萧鹤棠语气平静地传来,“是吗,你也认为我和她之间有矛盾?”
祝柔臻迫不及待说:“这,怕是不止我,连蒹葭都瞧得出来……那天,月鸯妹妹说了那样无情的话,就算不是枕边人,我听着也是不舒坦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却没念着旧情,说是对兄长无意,想也知道亲近的人居然是这么想的,换了谁都应该颇为伤心吧,这点月鸯妹妹的确是做得不对……”
祝柔臻有意无意提起那天东月鸯说的话,萧鹤棠若是极为要脸的男人,那他应该会再次怒火中烧,对这个前妻的情分燃烧殆尽。
萧鹤棠反应很慢似的回道:“那你觉得,如今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祝柔臻今天夜里有些被萧鹤棠送她回家的举动冲昏脑子了,她过于兴奋,仿佛即将看到萧鹤棠与东月鸯关系的尽头,“要我说,兄长有没有想过,你和月鸯妹妹不合适呢?在我看来,一段良缘好不好,还要看二人是否情投意合,月鸯妹妹对兄长只有少时情意,她现在不光消失干净不说,似乎还十分抗拒兄长,我看还是不要勉强为好,免得成了一对怨侣。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她另寻他去,兄长你……也最好另觅新人,有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知冷知热仰慕你的,家宅都安宁。”
俗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到了祝柔臻这,为了她自己打算是劝分不劝和,正好萧鹤棠问她,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攻破,就算攻不破,就是给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也好。
她屏息着等待萧鹤棠的回应,他会不会问她新人是谁?哪个人选比较合适?
然而一直到了祝府,萧鹤棠都没有给她一个答案,他觑着窗外,祝府檐下的四盏灯笼熠熠生辉,这下祝柔臻终于看清萧鹤棠的脸了,他懒洋洋地冲她望过来,轻擡下颔,“多谢柔臻你费心了,祝府到了,你先回去吧。”
祝柔臻舍不得走,她还没从萧鹤棠口中听见回应呢,“兄长,要不要进府里坐坐,喝杯热茶再走?”
萧鹤棠微笑着说:“不必了,我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多留了。”
就这样祝柔臻在萧鹤棠的目送下下了车,她对车里的那道身影念念不忘,一步三回头。
为什么萧鹤棠问她的意思,却不给个回应?他难道是舍不得东月鸯,念着旧情?祝柔臻想到在酒楼东月鸯差点摔倒,萧鹤棠明明走在前头,却能留意到她脚下将她及时抓住的一幕,那一刻他二人的气氛很难有其他人插进去,如果是真是这样,舍不得东月鸯,那她就要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