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我想你会来,所以我等(终)(1/2)
当晚,徐淮澈把上铺的床让给了娄明昭——这个声称和他是爱人的女人。
而他自已蜷在
屋内的老式空调机轰隆隆作响,黑暗中,娄明昭在上铺翻来覆去睡不着。
缩在被子里深嗅着,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人果然是贪婪的。
当初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徐淮澈其实已经尸骨无存的时候,她只想要徐淮澈活着,哪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和别人结婚生子了也没关系。
但时隔这么久的岁月,再次见到他生动地站在自已面前,
贪婪开始缓慢流淌蔓延至血液每一处,在疯狂叫嚣着——
不行。
不可以。
这个人必须是我的。
这个人只能是我的。
不然我会疯掉。
……
娄明昭闭上眼。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很多年前,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跑来找她对峙。
白裙女孩就是当年送徐淮澈珠串的人,但那珠串被娄明昭恶意扣下,占为已有。
那女孩气势汹汹地找到娄明昭,让她把珠串还给她。
娄明昭面无表情地把珠串从手上取下来,丢给女孩,又揉了揉手腕。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刺痛了白裙女孩的眼。
“你一天到晚在拽什么啊娄明昭?你不就仗着自已家有点小钱,所以目中无人,还把徐同学当狗一样使唤!徐同学是有独立人格的人,他是他自已,而不是你的私有物!你真的很自私,娄明昭!还有,你画的画真的很丑很丑!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美术比赛第一名怎么可能会是你……”
白裙女孩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娄明昭的种种“罪行”。
娄明昭揉了揉耳垂,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圈周围。
这一哭,倒是招惹来不少围观同学。
耳边不同声音的窃窃私语,听着很聒噪。
“闭嘴——”
娄明昭拧眉。
白裙女孩不卑不亢地抬起头,负隅顽抗,“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
“嗯。”娄明昭点头,咬着字句重复, “实话。”
女孩怔住。
但下一秒,娄明昭一步步地走向她,直至鞋尖抵着她的,才俯身凑近她的耳畔,轻笑着反问:
“你不是第一个嫉妒我的人,所以你给我听好了——
“第一,我就是拽,家族遗传的;
“第二,我家里不是有点小钱,是超级有钱,特别有钱,让你嫉妒我嫉妒到快哭了的有钱;
“第三,徐淮澈就是我的,你这么破防,难道你喜欢他?所以才急着为他讨公道?
“第四,我自不自私关你屁事,犯法吗?违反校规校纪吗?
“最后,我的画确实很丑,但那个绘画比赛是娄氏赞助的,是我父亲看我喜欢画画,所以赞助了学校两百万举办了这个比赛,满足我无处安放的虚荣心。我没记错的话,你作为第二名拿了三十万的奖学金,拜托,这是娄氏的钱,你能不能不要花着我的钱然后骂我?”
话落,女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娄明昭收起冷笑,慢条斯理地将碎发捋至耳后,却对上人群里一双熟悉的黑眸。
平静地注视着她。
娄明昭心脏下意识慢了一拍。
但也大大方方地对上他的目光。
周围的一切都在此刻被虚化,他仿佛在人群里用眼神克制地吻了她一次。
……
意识收笼。
娄明昭攥紧被角,彻底清醒了。
她摸黑顺着梯子下了床,借着小窗透过来的零星月色,看见了蜷在沙发上的徐淮澈。
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匀。
脖子上的那道长长的、狰狞的疤,每看一次,都让娄明昭的心脏刺痛一次。
和徐淮澈失联的这些年,
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已如果再次见到徐淮澈,该和他说些什么。
可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又失了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万物都静止。
全世界只剩下她和徐淮澈。
她慢慢蹲下身,跪在他身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徐淮澈的手还是常年冰凉,冰的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
娄明昭收紧掌心,将他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身体仿佛被海水再次包裹,回到了游轮失事那天,她坠入海里。
这些年,她经常做梦,梦见自已被海水不断吞噬,又梦见一个朦胧又虚幻的身影朝自已游过来,握住她的手奋力地往上游。
“…娄明昭。”
低哑的嗓音唤醒了娄明昭。
徐淮澈睁开眼,错愕地看着半夜跪在自已身旁的娄明昭。
大脑给出的第一指示是,将自已的手从她的手里抽离。
可肢体回应却是,牢牢地回握住她的手。
娄明昭顿住,迟疑地对上他慌乱的视线。
她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像是翅膀受了伤停留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蝴蝶,
美丽又破碎。
徐淮澈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双手捧住他的下巴,虔诚地吻了过来。
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不断加热,沸腾。
混乱的记忆中,模模糊糊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圣女果在口腔中迸发,汁`水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他的理智彻底消失不见,掌心颤抖着抚上她的腰,笨拙又渴望地回应着她的吻。
……
第二天,娄明昭睁开眼。
身旁空空荡荡,让她心脏抽了一下。
但环视了一圈,发现还是这个狭小的劏房。
她又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但幻觉里有徐淮澈,也挺好。
昨晚的衣服没法穿了,她又懒得去箱子里拿新衣服,索性裹着毯子下了床。
徐淮澈买好了早餐,放在小茶几上。
便利贴上言简意赅地写了几个字:
【记得吃。】
娄明昭捏着这张薄薄的纸,盯着看了许久。
唇角弯起的笑甜到发腻。
-
她在徐淮澈的劏房里住下了。
每天还是按时按点给娄家二老发定位报平安。
由于失语症又犯了,他们想要过来接她回去治疗。
但娄明昭拒绝了。
待在徐淮澈身边,能不能说话,好像也不影响。
不妨碍他们的交流。
反正本来徐淮澈话也很少。
就这么黏黏糊糊地跟徐淮澈相处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几乎没离开过他的这间劏房。
白天他去工作,她就待在他的劏房里写东西。
她把这些年,她的经历,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纸上。
这些年她也不是一事无成。
病情得到控制后的那些年,她投身了不少公益,经常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跑。
不过都是在娄家保镖们的跟随下。
白天写完的东西,晚上她就会拿给徐淮澈看。
然后抱着抱枕等着他的点评。
他不善言辞,半天只能憋出一句,真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挺善良……之类的客套话。
娄明昭会立马在纸上补一句:
【那你要不要喊我一声“老婆”?】
徐淮澈扫了眼纸上的内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却还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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