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不发(2/2)
“杀要出师有名,也要杀得干净利落,更要恩威并济,我知道你不喜欢汉人这套权术,但是不得不说,这些方法自古不衰,你如今需要在这王城之中立威,至于用什么名由,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也更解这群人。”
这一点冬儿都知道,萧瑜总带着她念书,把里面的门道都和冬儿说清楚了,不过就是什么谋反,贪佞,通外的由头,萧瑜总也和她说,治理天下是很累的,帝王心术也是让人十分烦恼的,他希望今后冬儿可以多多帮衬着自己一些,所以这些都要明白。
“好,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去做。”
萧瑜摇摇头,垂眸道: “不,不是尽快,而是在碓拓的使臣离开之前,最好是今日,不要总是让旁人猜测你要做什么,君心难测,故而才有敬畏,雷霆手段,旁人才会真的臣服于你。”
“可是我不要众人臣服于我,我希望他们臣服梅妃娘娘。”
此话一出,萧瑜不禁在心底轻叹一声,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是该说银筑对母亲太忠诚,还是该说他是个死脑筋呢。
还是冬儿在一旁回答: “若是他们臣服于您了,自然也就臣服于娘娘了。”
此外,萧瑜还告诫银筑,最好尽快派人出使中原面见萧竞权,并且要对萧竞权足够尊敬,他知道银筑一定不想做这样的事,可是如今斡卓还做不到同时对抗中原和碓拓两方势力,只要他派人向萧竞权表态斡卓永不依附碓拓,萧竞权便一定乐见其成。
“如今中原南北交战多年,征税充军皆是百姓罹难,这是萧竞权不愿继续开战,可若是能够,他便不会放弃诛灭斡卓或碓拓,如今虽然与碓拓议和,可是条件中却默许了碓拓吞并斡卓,枕边悬刃,萧竞权又怎能心安呢,若是此时斡卓出面反抗,他即便不做表态,也是莫大的支持。”
银筑轻叹一声,萧瑜的回答不仅是建议,更像是一种不可违抗的天命,如今他大约能明白萧瑜为什么经历那样多传奇之事了。
“那么我该派什么样的人前去呢”
“皇族亲室,你绝对信任的属下,任是高傲些还是谦卑些都好,最重要的是要熟悉中原的礼仪,也绝对可靠才是,只需要向萧竞权进贡,表明继续依附中原之心,在此之前,我也劳烦您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
他走向银筑的桌案前,用笔写下了两个字: “斡度。”
银筑固然心计不如萧瑜,可是做起事来仍旧雷厉风行,依凭手下可靠的将领,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寻了借口将那些有心继续依附碓拓的贵族铲除,此事惊动了碓拓使臣,众人想要在关闭城门前出城,银筑以严查王城内反叛之人,保护使臣安危为由,将众人强留,仍旧以厚礼款待。
黄昏时银筑带着宛雅公主和萧瑜冬儿吃了晚膳,银筑的手下也提来了一个人,正是前些日子出使中原的斡度将军,他亦是老斡卓王的人,以为银筑与他一样有心投靠碓拓,故而没有逃离王城,今日得知银筑动了杀势,已经是悔之晚矣。
他被人抓住时便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也不等萧瑜审问,他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悉数告诉了银筑,不乏他收了纪晏的贿赂,有心在宴席上让萧竞权人与梅妃难堪之事。
他将自己的兵权和军师悉数交出,只求银筑饶他一命,为此,还桶出了一件有关碓拓王子纪晏的事。
纪晏虽然出自主张和平的多墨部,可是他的野心却不容小觑,他与容吉部贵族私交甚密,只等碓拓汗王去世他继任王位,便要继续同中原开战,前日出使他还将容吉部的一位公主送往中原,可是那人却并不是什么公主,而是纪晏的侍女。
萧瑜和银筑本欲将此人除之后快,如今却另有了别的安排,不如就留斡度一命,让他将此事亲口告之萧竞权。
银筑最终挑选了宛雅公主的叔父达叻亲王出使,达叻亲王相较于其他玛哈贵族,对待其他部族与班兹的态度更为友善,厌倦战争也不愿斡卓沦为碓拓的附庸,故而与银筑交好。
众人听从了萧瑜的建议,连夜备好上贡之礼,加派精兵护送亲王秘密出使,待碓拓知道消息已经追赶不及,加之银筑尚还扣押着使臣,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其入京求见。
如此一来,萧瑜暂时便没有太多需要顾虑的事了,也可稍稍安下心来,与冬儿过上几天清闲的日子。
*
有萧瑜和冬儿悉心照料着,老斡卓王竟然真的如有神明庇佑,在为众男女一起举办的草原婚礼到来前夕,他竟然能够开口说话了,除却还需人搀扶着下地行走,此外便再无什么不好的地方,那莫和那鲁不知道要怎样感谢萧瑜,萧瑜帮助他们越多,便越是觉得对梅妃和萧瑜母子二人亏太多。
那鲁和那莫的妻子孩子都在屠杀中不幸离世了,如今唯一长大成人的孙辈竟然只有萧瑜一人,这几日萧瑜对他悉心照料,他看在眼中,却口不能言,如今能开口说话了,万千悲痛堵在心口,只能把萧瑜抱在怀中,隔着千里万里,拥抱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
萧瑜等老人放开了手,才拉着冬儿为老斡卓王跪下行了大礼,萧瑜看见老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对萧琳那样疼爱维护,并不是没有羡慕过,如今也好,他有自己的舅舅和外公,母亲也不是只有他这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了。
草原上的婚礼在第二日夜晚如期举行,萧瑜和其他几个班兹族中的青年都换上了斡卓人结婚时的服饰,红绸长袍,腰束青黑色的宽带,脚上蹬着马靴,萧瑜随了他母亲的长相,如今换上了不同的装束,倒还真像是一个斡卓的青年男子。
族民们一边唱着歌一边围着篝火跳舞,将几个年轻人推到了姑娘们的帐子前,一个接一个,领走自己心悦的姑娘。
冬儿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萧瑜特意为她挑了红纱打底绣着紫红的小花的头纱,还为她选了一件紫宝珠的额饰,身上的红裙和红色的小靴子也是他亲自挑选的布匹,让斡卓王城中最好的裁缝赶制出的。
她没和自己说起过喜欢什么样的颜色,什么的花样,萧瑜给她什么她都说很喜欢,可是萧瑜还是知道她最喜欢紫色和红色了,只是因为这两个颜色平日里不好穿出去,故而她不常这样打扮。
斡卓的女子出嫁也是要用盖头的,只是她们的盖头更短更小一些,只有眼睛和鼻子能被遮住,反倒像是带了一顶漂亮的小帽子。
其他的姑娘都已经将盖头自己掀下了,冬儿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比第一次成亲还有紧张害羞,都忘了这里的规矩不同,只要萧瑜握住了自己的手,她便要自己拿下来的。
直到旁人等急了,出言提醒,冬儿才想起来,今日尽兴喝了许多酒的纳珠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笑闹道: “诶,反正你已经忘了,不如就趁现在告诉我们汉人是怎样结婚的吧,你们不是也到了夜里男女才见面吗”
冬儿不由得脸颊一红,这样可不好吧,被这么多人看着表演成亲,她一会儿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不就又要丢人了。
此时毕竟是晚上,围着熊熊炽烈的篝火,谁的脸上都染着幸福的红色,萧瑜也看不见冬儿的羞怯,随口答应了纳珠,还给众人说起了汉人婚礼大致要怎样怎样。
“到了两人见面的时候啊,便要去婚房里,新郎要把新娘子的盖头用金秤杆挑起来,往往这时候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
“这样可就不太好了,”一旁的班兹姑娘说着, “我们平日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众人大笑起来,豪爽饮酒,好爽吃肉,萧瑜低声问道: “冬儿,你是自己摘下来,还是我来帮你”
可是两人明明说着悄悄话,这下子周围人便都安静了,直勾勾看着冬儿。
她鼓起勇气擡手掀起自己的盖头,火凤一般飞舞的篝火照亮了眼前大片事物,冬儿下意识擡起眼,望向萧瑜,便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便又羞眼低下了头。
草原上的姑娘可不怎么懂得害羞这回事,如今见到冬儿这样的小美娘娇滴滴羞怯怯的模样,先是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夸奖,随后一个个也和男子一样惊呼起哄起来,嚷嚷着说斡卓人办婚事,都是要新娘去亲自己的丈夫的,让冬儿快些去亲,众人已经喝了不少酒,是时候大口大口吃肉了。
冬儿被这样的阵仗吓坏了,再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还要看着别人洞房。
她耳根羞得通红,正扶着萧瑜的肩膀无措时,他忽然向后躺下,拉着冬儿下身半跨在他身上,上身伏在他颈侧。
他在冬儿唇角亲了一口,低声道: “我知道冬儿害羞不情愿,只要不让大家扫兴就好。”
冬儿可算明白了,班兹这些年轻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小酒蒙子,经萧瑜这一躺,起哄声便更大了,什么今后都要这样骑着萧瑜,什么今后都抱在一起,各式各样让人脸红的胡话就这么说开了,她真想自己现在变作一只兔子,当下便打个地洞钻进去。
萧瑜未尝不觉得可怕,拉起冬儿,说让大家尽兴吃喝,他还要去见舅舅们和外公,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留下众人在身后哄笑。
那鲁看冬儿和萧瑜被众人团团围住,便不得不为两人担心,特别是冬儿,要是把冬儿再惹哭一回,可就不好哄了。
两人也不知道是被篝火烤得脸红还是被人羞得脸红,总之是红着脸回来了,由老斡卓王和那莫给两人一人塞了一把果脯花生奶糖,又为萧瑜戴上一把弓箭,为冬儿腰间插上一把马刀,教导两人要夫妻和睦,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这样婚礼便算是结成了。
众人便都出帐子,坐到一处开阔的地带,点起了驱赶蚊虫的草药,随后便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前些日子冬儿和萧瑜进城,特意到汉人开的商铺里去买一些做糕点用的猪油面粉和红糖,冬儿教其他几个姑娘用草原上随处可见的野花为馅料做了酥饼,不停歇做了好几天,才算做够了众人的分量。
那鲁特意告诉大家,这是冬儿做的好东西,下一次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大家吃过酥饼,还没品尝出什么滋味便说美味,便都围上来要给冬儿敬酒喝。
斡卓人的酒太辛辣了,哪怕是喝上一点点,冬儿便觉得全身发烫,哪里招架得起这样的劝酒,趁着酒兴,冬儿好好向大家道了歉,说自己当日不应该指责大家,也希望今后大家不要对她和萧瑜有偏见,他们都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萧瑜一直挽着她的手,她晕晕乎乎坐下,又晕晕乎乎倒在萧瑜怀里,好像躺在鲜花开满的彩云上。
他趁着大家都在听纳珠唱歌,便让冬儿躺在自己膝上,趁旁人不见时,低头向冬儿口中渡了一粒清凉的东西,随后喂她喝了点清水。
“前两天给外公治病,我还有些药材没用,便做了些解酒丹,不想今日便派上用场了。”
“殿下,冬儿好开心啊,要是时间不会变,永远都停在这一天就好了。”
她稍稍清醒了一些,擡起手用手指去触碰萧瑜的面颊。
“冬儿这话可说的没准,你从前还说过这话吧——上一次成亲的时候,你不是也想一直停在那一天吗,如今到底是选哪个呢”
“都要,都要的!”
冬儿贪心得很,萧瑜说今后还有许多时候,他已经在想,冬儿的胃口越养越大了,下一次成亲的时候,便是要按他许诺的那样,为冬儿封后了,却不知要安排的如何盛大,才能让冬儿满意。
她没回答,只是笑着一双杏眼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萧瑜。
过了一会儿,冬儿的酒劲儿也已经过去了,方才两人让纳珠好一番调戏,如今可是时候让她也羞一羞了。
两人悄悄离了席,冬儿已经和其他几个姑娘约定好了,过一会儿女子们比试马术男子们比试射箭,一定要让纳珠做了第一个,没想到班兹的姑娘们都那样聪明,方才趁着喝酒,还装作不小心的模样,弄脏了她的衣裙,好让纳珠换一件衣服再来,冬儿装作醉酒,一定让纳珠穿上她的婚服,纳珠也答应了。
论在场众女子的马术,自然是纳珠最好的,可是冬儿怕纳珠让着自己,便偷偷在签子上做了个记号,和其他人分到了一处去,因此安心输了比试,纳珠喝酒来了兴致,自然也不多承让,一路过关斩将,便成了头一名。
另一边比赛射箭,那鲁可就不会在意萧瑜如何想了,他虽知道萧瑜的箭艺不在自己之下,可是这比较的心思来了,便一定要一较高下。
最后的笔试都是蒙眼射箭,头两箭萧瑜和那鲁都是一样的正中靶心,到了第三箭,纳珠已经在另一边赢了马术,到射场这里观看。
看到那鲁比试着上了头,她用眼神提醒他不必和萧瑜争强,若是萧瑜拿了第一,他和冬儿都很开心。
那鲁疼爱萧瑜,如今更疼爱冬儿,何况纳珠都已经向他发话了,自己一个大人,又怎么能和孩子去抢。
于是,这第三箭也放了水,才蒙上眼睛便射,不中靶心,偏从第二环和第三环中间的缝隙穿过,可是箭身却齐齐没入了草垛中,只留下箭羽在外面,看来是暗中还较劲着。
纳珠笑着摇了摇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她的目光是独一份的,投在那鲁的身上,映着昔年的岁月,明明是笑着,可是却不知道眼眸中流转的光辉是喜还是忧。
萧瑜并没有因为那鲁的失利而得意,他也没有放弃这场互相谦让着的较量。
屏息瞄准了靶心半天,萧瑜却一箭脱了靶,远远飞向天上,将一只飞过天空的草雀射下,按照规则,那鲁的分数要比萧瑜好,这下子赢的人自然是他。
众人便把射箭的头名那鲁和马术的头名纳珠围在一起起哄,萧瑜离开人群,拾起那支插着曹雀箭,远远向那鲁得意地晃了晃。
“这个臭小子!我们今天是被他们一同合起伙来算计了。”
那鲁被人推挤着,看向纳珠无奈说道,一边又接过别人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他才注意到纳珠穿着一身婚服,便把目光躲开了,又说道: “这群坏东西,都跟着萧瑜这个坏小子学坏了。”
冬儿和其他姑娘挤进人群里,给两人一手系了一块红纱,纳珠起先还望着大家笑着,看着那鲁一杯又一杯的饮酒,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流泪了。
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纳珠说,她也要酒喝,便接过一碗酒饮下肚,擦干了嘴,指了指远处的旗杆,告诉那鲁: “我们两个还要比试一场,看看谁先把旗杆带回来。”
纳珠说罢便向自己的马儿跑去,那鲁冷了半秒,将自己身上常年套着的繁重盔甲卸下一丢,也上马向那旗杆冲去,众人看着纳珠先到旗杆边上,才把那旗杆拔起,那鲁便也冲了上去,反将她一把抱到自己的马上。
班兹遗民里谁人不知道纳珠和那鲁两人从前恩爱过又分开,这下子众人便更兴奋了,一浪又一浪的欢呼,似乎抵过了草原上无情的风,穿过数年的沉沉岁月,把众人带回到从前美好的回忆中。
那鲁抱着纳珠和旗杆回来了,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纳珠便跳下马,拉着那鲁与众人一起跳舞,也不知欢笑着闹了多久,大家喝得尽兴玩得尽兴,却已经不见冬儿萧瑜,纳珠和那鲁去了哪里。
纳珠今日是真的喝醉了,她拿了根羊腿骨到溪水边躺下,一边吃一边继续喝酒,那鲁就在她身边坐着,在她不拿起酒盏时挽着她微凉的手。
旁人远远看着,也不知道两人在说话,还是就像他们多年相识的默契那样静而无言。
萧瑜则带着冬儿偷偷回了帐子内,担心被旁人瞧见,两人没有上亮,也是悄着声说话,说了些什么,因冬儿喝过酒,也有些记不清了。
她把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萧瑜,那是银筑将军告诉她的,可以锻做一柄好刀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为此她还废了大力气,砍下那日萧瑜猎杀的野猪身上的獠牙,让人将其作为刀鞘。
从前萧瑜就给过她一柄漂亮又锋利的匕首,只是还未用过,如今她把这个送给萧瑜,两人也算是交换了信物,便永远都不会违背诺言,永不分开了。
只记得萧瑜喝醉了,他靠坐在床边,身上的婚服半敞着,露出他白皙的胸口,沟壑分明的小腹,他静静望着自己。拿着礼物端详了许久,说自己很喜欢。
随后便好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一样,拉在怀里亲吻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
“殿下,你喝醉了是不是”
冬儿被他吻得头脑不清,糯糯地问道,用手去碰他的胸口,反被萧瑜按着手压在榻上。
好生难受,心上痒痒的,身上也酸酸的,好想抱一抱他,可是萧瑜却很霸道,什么也不让她做。
“殿下”
“嘘——不要出声,让人听见了不好,我忍的好辛苦,冬儿别再欺负我了。”
他在忍什么自己又欺负他什么了
冬儿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只感受到他的鼻尖蹭过自己的锁骨,温热的吐息让她颈侧痒痒的。
如水的亲吻像小鱼一样在她身上游,她被捧起放下,翻来覆去,朦胧中一声一声轻唤萧瑜的名字,踢揉着身下柔软的毛毯。
第二日天明,冬儿被萧瑜卷在被子里,萧瑜抱着她静静睡着,他昨夜的确是喝醉了,从前他睡觉一定要把寝衣严严实实裹在身上,昨日却忘了,冬儿擡手便能触碰到他温热的胸口。
说来也遗憾,冬儿还没怎么好好抚过他的身体,就像他疼爱自己那样。
他的脸侧像是日日被细腻的流水亲吻,修出清秀文儒的弧度,冬儿看着他熟睡的侧颜,眼角一热,便亲在了他的锁骨上,萧瑜嘤咛了一声,可能也是因为这些日子太累了,并没有立即醒来。
“好好睡吧,殿下。”冬儿缓缓起身,在萧瑜的眼角那颗红痣上落下了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