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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响动四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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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音想要扶着萧琳一起走,可是两人都再也没有力气了,薛唐从薛康已死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便提刀冲向二人,千钧一发之际。萧琳将梅音护在身下,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为梅音挡下那一刀。

“不要——”梅音惊呼道,可是她的身子萧瑜牢牢地护在身下,她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当年他没能救下茹莹,如今也没有保护好梅音,若是能为她而死,多少也让他心中少了一些愧疚,萧琳在那最后的分秒之间这样想到。

“铛”一声脆响,那本该砍向萧琳的刀应声而断,方才华吟紧握手中的那柄短刀将薛唐手中的刀震断,还直插入其胸口,甚至所用气力只打,有一半的刀柄几乎也要没入萧琳的胸膛中。

薛唐看清了来人,那是卫兰,又是这个人。

他惊讶地想要喊出些什么,却做不到,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他两脚之间的土地上。

此时此刻,薛唐的喉中也插着一柄软剑,剑柄在他的身前左右晃动着,每一次的晃动都带着一股血流落地。

萧瑜和冬儿及时赶回来了,杨羽也没有辜负萧琳舍身相助,他活了下来,找到了英国公与宋济民的人,郗骏平听闻萧琳和卫兰有难,便乘一匹快马前来,与萧瑜几乎同时赶到,看到薛唐对萧琳与梅音不利,一剑解了薛唐的性命。

郗骏平下马看向卫兰,后人向他缓缓点了点头,以表谢意。

薛唐死了,僵直的身子倒向后方,激起一片尘土血污。

这一切都结束了,梅音怔怔望向萧琳,又看了看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握紧他的衣袖,只想要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放手。

萧琳没有说话,擦去唇角的血迹后,脱下染血的外袍,将其披在梅音身上,遮蔽她被撕扯开的衣服以及半裸露地肩膀。

下一秒,梅音扑入萧琳怀中号啕大哭。

那日她还是皇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她在玉芳苑中修剪花草,便遇到了五皇子萧瑰,便强拖她入屋内,因她那日来了葵水,幸而没有被五皇子折辱,却又不幸得一顿毒打。

萧瑰说他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他没有放过梅音,若不是萧瑜相救,她或许早就被萧瑰折磨致死了。

她没有忘却这深埋心底的恐惧,她说她已经忘了,说自己想要学习武艺,说她想要穿男装,想要做一个男子永远守护在萧琳身边。

曾经有无数个夜晚,都让她在噩梦中反复回忆那日的场景,梅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无故经历这样一番磨难。

她百般伪装坚强,却也只是不愿意回忆这样屈辱的经历罢了。

萧琳都明白,那种深埋于心底的恐惧无法轻易消除,他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梅音拥入怀中,让她可以放声大哭就好。

“没事了,梅音,一切都过去了。”

萧琳怀中抱着梅音,只觉得此时天地渺然。

梅音从前在说,要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如今她做到了,今后梅音要做的,就是永远都不要再离开萧琳了。

*

英国公的人和宋济民派出的军卫先后赶到,所有盘踞在京城与幽州官道间的薛氏叛贼或被生擒,或被就地正法。

萧瑜本欲令宋济民调遣幽州军卫前往京城支援,却不想京中已经传来消息,就在约一个时辰前,京中叛乱已然平定,顺州府大军并未前往京中。

薛承容原本密谋与顺州刺史造反,发兵京城诛杀皇室夺位,一旦萧竞权与萧琳先后被杀,薛承容便可以讨贼之名诛杀顺州叛军,谎称梅音与萧琳的幼子为薛妙真与萧琳之子,以扶持幼子为名,借机谋夺天下。

却不想,萧竞权早就将薛氏一族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顺州刺史方孝义还未曾调用兵符,便为幽州太守派人生擒,以囚车送入京城,萧竞权收买的禁卫军反军缺少外援支应,很快便溃不成军,做鸟兽散。

对于萧竞权的谋划,萧瑜不感到意外,他心中只有一点疑问——萧竞权从太医口中得知了梅音有孕之事,他不会想不到薛承容的野心,那么他让萧琳前往幽州,有没有想过萧琳有可能涉险

这个问题,身为萧竞权之子的萧瑜和萧琳回答不出,恐怕只有萧竞权本人,才会知道答案。

不过,对于萧琳萧瑜二人,有些事比这个毫无意义的答案更值得去想。

无论当夜众人经历了怎样的伤痛,终究是没有太过惨痛的伤亡,萧瑜及时赶到,为萧琳和梅音处理了伤口,冬儿也凭着和萧瑜学过的一些救人的医术,挽回了容吟的性命。

第二日,英国宫便联合宋济民上表萧竞权,详述了昨夜发生之事,称萧琳为歹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需留在幽州静养。

老国公爷向来脾气不好,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被人残害至此,自然没有对薛氏一族留半点情面,恳请萧竞权务必诛尽其九族,清算薛氏一族过往罪状。

薛承容昨夜便被发现自缢屋中,死相凄厉可怖,薛家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如今唯一有可能保全薛氏一族的贵人,竟然就只剩下了萧竞权。

萧竞权是如今太后薛氏的幼子,薛承容的表兄,他的身上又未尝没有流淌着薛家人的血液。

太后在当日萧竞权下朝后一病不起,萧竞权以奉孝太后之名五日不朝,五日之后,太后薨逝。

据说那位受人敬仰的太后死前滴水未进,人走时已经薄如纸糊一般。

太后薨逝当日,薛氏一族便被萧竞权下令诛杀殆尽,命薛妙真与萧琳和离,待萧琳返回京中后另行处置;有关薛氏一族的冤案错案,悉数交由睿王萧珍,御卫并大理寺卿众共同查办。

令人倍感惋惜的是,颖王萧琳在前往幽州途中为叛军所伤,双腿落下了残疾,起居不变,仍需留在幽州静养一些时日。

萧竞权得知此事后第二日竟也得了一场大病,又是一连七日不朝,屡次派太医前去幽州为萧琳诊治,得到的结果都是无力回天,似乎萧琳落下残疾一事带来的伤害远大于当日薛氏一族的谋逆。

众人都为颖王殿下——二皇子萧琳感到可惜,身为嫡长,早年不为陛下重视,如今重得了陛下的信任宠爱,又因为奸贼作乱,就这样被迫只能做那一生一世的闲散王爷,与继承皇位无缘。

时也命也,或许就是如此吧。

“时也命也,如今我整日无所事事,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训斥我疑心我,我反倒觉得一身清闲,这样不也是很好吗”

萧瑜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萧琳,在英国公府的花园中闲逛,待身边的侍奉之人都离开后,萧瑜才静静回答道: “好了,起来走一走吧,二哥,若是真的落下了残疾,你才不会这样泰然地说什么‘时也命也’。”

萧琳由他搀扶着站起来,两人并肩在花园中缓缓散步。

当夜薛康薛唐没打算给萧琳活路,故而真的弄废了萧琳一条腿,借机折辱萧琳,可是无论如何还有萧瑜在,萧瑜怎么可能允许萧琳就这样落下残疾,余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

为了治好萧琳的腿,萧瑜的确费了一番心思,可是萧琳却依旧对外称自己落下了残疾,毫不犹豫地展示自己意志消沉的模样。

他是有心为萧瑜铺路,甚至向老国公夫妇二人请罪,称自己的确没有继承大统之心,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愧对黎庶,与自己珍重之人长相厮守,萧琳便全然满足了。

更何况,有比他更适合皇位的人还在,这一点老国公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外孙身边有一位卫兰公子,龙章凤姿,逸群之才,在幽州时便为萧琳出生入死,当日他亦看见这位卫兰公子如何沉稳冷静,指挥幽州军卫擒战贼人,临危不乱,的确为超世之人。

可是他也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已经宣告身故的九皇子萧瑜。

那个西域胡妃所生的皇子,那个曾经妄图弑父夺位的九皇子,那个传言中遭受酷刑的九皇子。

纵使是见过无数风浪的老国公爷,在见到萧瑜的那一刹那,也不免心生心生撼然。

然而无论如何,英国公只知道一件事,若不是萧瑜看到萧琳重伤急于救助,自己恐怕不会这样早发现“卫兰公子”的真实身份,而这仅仅是这一件事,也足够让他支持萧瑜今后要成就的事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瑜儿,你真的做好决定要北上前往斡卓吗,今晨听外公提起,不日你就要启程”

萧瑜点点头,轻声应答。

“承蒙国公爷国公夫人关怀照料,这几日我和冬儿都休整得不错,也得了不少有关班兹残部的消息,这是母亲的一桩心事,亦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北上斡卓是一定做的事。”

“你还要带着冬儿一同前去吗”

这个问题,萧瑜并没有当下立即回答,两人听到了梅音和冬儿的说笑声,转过身去,冬儿亦扶着梅音前来。

梅音当日经历九死一生,腹中的孩子奇迹般地保下来,如今身体调养的很好,不似最初有孕时那般虚弱,侧身来看,已经能看到她小腹上轻微的隆起。

萧瑜说这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好好长大,平平安安来到二哥和梅音的身边。

“二哥,我就不打扰你和皇嫂两人说话了,我先走了。”

萧瑜最终没有回答萧琳这个问题,他明白萧琳的顾虑和担忧,经历了当夜之事,萧琳不仅被病痛缠身,还总是害怕有一日会有奸贼将梅音从他身边再次夺走,萧瑜又何尝不是心怀同样的恐惧。

那晚的情形,当真是凶险无比,哪怕有一个环节没有得到老天庇佑,或许他这一世又要永远活在遗憾和愧悔之中。

他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任由冬儿挽着他的手,带他一路到了侧门那边去,冬儿一直望着他,等他不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才和萧瑜说话,指了指一旁备好的马儿。

自从那日冬儿鼓起勇气学会了自己骑马,她便总也想着能和萧瑜一起骑马去郊外赏花,两人说定了今日要一同前去,萧瑜自然也是没有忘记的。

他趁四下无人,托着冬儿的脖颈,将她拥在怀中亲了亲,埋头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是冬儿带着我骑马,还是我带着冬儿”

小娘子擡起泛红的脸蛋,眨了眨眼,浅浅笑道: “冬儿想坐在前面,但是冬儿可以带着殿下骑马。”

“好,都听你的。”

萧瑜抱冬儿上马,为她掸下了发髻见与肩侧的几朵落花,轻夹马腹,缓缓向城郊侧前去。

“唔,殿下等一等,等我先把笠帽戴好——”

萧瑜不等她说完话,将那笠帽抢过,系在马鞍后。

“不用了,如今天气热,带着那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怕冬儿被人瞧见,怎么,难道冬儿以为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要你捂得严严实实才能出门吗”

冬儿知道萧瑜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他的确有些爱吃醋,不过不戴着便不戴着吧,也没什么大不的。

“那好吧,其实……其实冬儿是怕被人看见了笑话的。”

这里虽不比易原县人人都认识“卫兰”,可是万一遇到了熟识的人怎么办,她和萧瑜就这样同骑一匹马,难免有些失了礼节。

“撒谎,我可不怕人笑话,只怕是冬儿又害羞,有心疏远我了。”

萧瑜转过头暗自笑了笑,等着冬儿百口莫辩,主动贴近他怀中,抱紧他的手臂。

煦风醺人欲醉,策马穿过街巷之间,只觉天地万物都如云烟而散,只剩下冬儿和萧瑜两个人。

出城后,萧瑜缓缓将缰绳交予冬儿手中握紧,便将下巴枕垫在冬儿肩侧,从身后轻轻圈进冬儿的腰。

“殿下,你方才在想什么事啊,你好像又有心事了。”

“嗯。”

萧瑜轻声应道,侧身更加亲昵地抱紧冬儿,一缕青丝垂落至她胸前,清风徐徐,好似载满鲜花,纵着香味的白驹。

“的确有些心事,我还需再仔细想想,冬儿想去哪里便带着我走吧……去哪里都好。”

“冬儿知道一个地方!”小娘子高兴地说道, “殿下前几日忙着照顾二殿下,还没有来过这里吧,过了这座山,山后面有一处茉莉花林,如今正开着花,殿下一定会喜欢哪里的。”

“哦,还有这样的好去处,我还不大知道呢。”

萧瑜擡起头看了看前方的山林,眸中一颤。

冬儿说道: “殿下,我们给这里起个名字吧,旁人都不知道的那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明白这里的意义,好不好书上的名流雅士,都是这样做的。”

“好,那冬儿想要叫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那天我是和梅音还有翁主一起来的,将要黄昏时才离开,那天晚上漫天都是紫色的祥云,都说紫色的云彩是祥瑞之兆,冬儿觉得殿下一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成,那就叫这里是紫烟山吧,好不好”

萧瑜前一世曾把冬儿埋葬在此,将这座无名的小山更名为紫烟山,以悼哀思,却不想这一世冬儿也将这座山这样来称呼,真不知是否又是那所谓冥冥中的定数。

“自然很好,祥瑞之气是好事,冬儿起得名字也很好。”

“嗯。”

冬儿缓缓停住了向前行进的马儿,忽然转过头去,问萧瑜能不能不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幽州,能不能带她一起北上。

萧瑜一时被她问住,随后垂眸,藏起了眼中的笑意。

“我几时说过了不带你钱去了”

“可,可是……”

萧瑜的确有过食言的念头,实在是因为当日薛唐薛康的密谋将他的戒心提高了,他不允许冬儿再跟随他涉险,他知道冬儿的心意,也知道冬儿想要陪着自己,保护自己,这些他都明白。

“可是殿下明明就是不想带着冬儿一起去了,那天,我听到殿下和二殿下说的话了,可是我和梅音从来都没有怪你们,殿下还不知道吧,其实冬儿一直觉得自己帮不上殿下什么,冬儿什么也做不了,那天能帮殿下把那些坏人都击退了,冬儿很开心。”

她只是想要永远和萧瑜在一起,不仅是被他宠着爱着,她也想给萧瑜自己全部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爱和护佑。

“好,我明白了,”萧瑜的声音如落花一般轻,用以掩饰他略显哽咽的音色。

他转而拿起了气势,反问道: “但是我从没有说不带上冬儿了,原来冬儿是这样想我的。”

萧瑜这才明白了,一路上冬儿小心翼翼地说这些又说那些,这样“百般讨好”自己,这样“借题发挥”,原来都是藏了这样的小心思,她是担心自己不愿意带着她前去幽州了。

她现在不一样了,察言观色,耍小心思,算计着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若是这样,萧瑜可真的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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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亲们,前几天去北京复查,住院几天没有发文,继续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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