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2)
雪女拂袖:“你自己经受不住诱惑,把错误推别人身上真是可笑,那我告诉你,这判官你不必当了,从哪来滚哪儿去。”
方开应身上有记载人间凡人命格的生死簿,雪女道:“阿行,这人一直在躲,我力量根本捉不住他……你把它拿走,也许这跟那沈如是与沈恪臣消失的记忆会相关吧……”
容倾:“顾鸢没对沈家的人动手哦……沈曜,你放心了不?”
沈曜道:“我没答应周启生他们的条件,你不信我是应该的。我只是胆小,不是没分寸。”
方开应道:“姐,你把它拿走了我靠什么吃饭啊,你不能弃我于不顾啊,我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我啊……”
雪女眼眸微眯,她喊了声肖悦,她安排她把方开应给带下去。
游行忽道:“沈曜你一下子看上去顺眼了……”他眼眸弯起,“真好,我能见见我妹跟我姐了……”他对容倾说:“她们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雪女道:“你想让她们投胎,再入轮回是可以的,只要解除他们的执念。”
游行:“可她们的精神体在哪儿,我不知道……”
一行人纷纷看向沈曜,这人似乎终于感觉到自己施展拳脚功夫的机会来了。
他说:“实在是抱歉……我不能让我叔叔置于危险之地。我有家人。”
意料之中的,沈郅出现在沈曜眼前,他说:“所以你记得我,也不来找我,你也要信陈静远?”
沈曜有些哽咽:“世界上同姓的人那么多,我怎么……”
沈郅又说:“那你怎么不再去确认一次,你怎么就一定笃定我不是你哥哥……你怎么一定要相信沈恪臣。”
沈曜哽了一下,他蹲下身,一双手全埋在膝盖里:“你让我怎么办?我才两岁,你让我记得什么?你呢,你不是说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你又要到哪里去了,我要相信谁?爸爸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爷爷没有了,哥哥也没有了,我在孤儿院吃不饱饭,你什么时候又来找过我?”
那模样,跟两岁蹲在地上哭要人哄,一模一样。
沈郅心酸不已,他蹲下身去抹开沈曜眼角的泪珠,“我没有怪你……是我不好……”
兄弟情深的模样弄得游行跟容倾一愣半愣,雪女差点泪奔,她眉毛一竖:“沈大人小时候爱哭?哎,比起我那女儿还不如呐,我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走走走……”
游行跟容倾被推出去了,游行倒是心没那么涩了,时间久了,一些痛苦慢慢淡去,最后变成小小的遗憾。
的确,那句命运此消彼长一点也没有错。
游行容倾走到教学楼,他们纷纷觉得,最近S大很不太平,期待中的美好校园时光也没有好好享受过。
游行说:“每天出太阳也不见得开心啊……人的一天平凡普通,大多数也是这样子……”
容倾:“还好……人类真的很神奇,有的时候不珍惜,没了又怀念……搞不懂。”
游行:“华之都的大雪在我心中下了很久哦……哥……人是很脆弱的……人得包容,总不可能一竿子打死吧。亲人啊朋友啊我现在是秉持怀疑态度,世界上能够相信跟依靠的根本没几个,我爱的,爱我的……有时自己处于高度怀疑了人就走入死胡同,这不是强大异能能够解决的事,也不是我说花上一两天就能够调节过来的事……自己也靠不住吧。”
他们走到教学楼台阶上,屋外一场暴雨轰鸣,游行自然想起很多事,比如雨天赶公交又是默默看到跟容倾长得很像的人会不住多望一眼,或者是一家三口出行也要多看看。
容倾没带伞,他等着游行拿着黑色大伞遮雨。
游行甩开伞面,他说:“我觉得更难的是包容跟原谅自己……就算是彼此揭开了深深的疮疤,我的世界还在下雨呢……就算面对了最真实的自己又如何呢?越真实越脆弱……人啊,一辈子都只想着拼命往前走,看看来时路觉得后悔,往后路又觉得无措,今天又很惶恐……也学不会把握当下,能开心就开心吧。握不住的沙,随手扬了它。”
“但我要说容倾,哥,我爱你哦。”
容倾怕他淋湿又感冒,信手拿过伞,先是亲他一下,又……大概是雨水很大,容倾把他摁到了大柱子边,这个点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是干些啥事也没人会发现。
游行:“……”
他刚想问,容倾的伞还开着,两个人目光相对……
下一秒,略带湿气的嘴唇印上去,容倾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雨天?大学太冷,阳光太热,雨天更好。”
游行亲他一下,嘴唇湿湿凉凉,他说:“眼泪是咸的。”
容倾嘴唇与他相碰,又问:“现在呢?”
“冷。”
容倾气急,甩了伞,一双手捧住游行的脸凶悍吻上去,游行的背脊撞到墙边生痛无比,他仰头承接容倾溺闭的吻,雨水落在手腕上冰凉无比,呼吸却滚烫相融,心尖发痛。
容倾的手压在游行心口,两个人胸膛起伏不定,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互相哑然失笑。
容倾问:“痛?”
游行嘴唇发红,他闭眼喘息道:“因为想你……我……一直很想你……你那时离开后的每一天,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我想你什么时候回来,但回来了也就那样,就跟我爸妈第一天见到我一面,第一天喊宝,第二天是草……”
容倾跟游行两个人互相笑起来,游行松松软软勾上容倾的脖子,他贴对方很近很近,两颗心滚烫,炽烈,他说:“我是真的想你……舍不得离开你半步……刚沈曜笑我怎么还没加到你微信……笑死人了,我想你的时候你都在……”
容倾感觉有些凉的眼泪落在他颈间,游行呓语,“我是真的想你……想……”
容倾一个哈欠,游行又勾着他脖颈不动了,他心想,“你又睡了?”
他失笑,容倾打横抄起游行,动作熟练无比,他的目光却与聂沉疑惑的目光对上。
容倾没觉得尴尬,反是问:“搭把手啊你要?”
聂沉:“…………我是来等顾鸢的,你少自恋……”他刚刚听见游行的笑声,爽朗清澈,一下有些羡慕,想必只有在容倾身边才能笑那么开心。
顾鸢看见他每回都是苦大仇深,聂沉道:“游行这混蛋什么时候把我当朋友过……总喜欢一个人……”
容倾为自己朋友顾鸢鸣不平,他冷道:“认识你是顾鸢跟游行最大的不幸……”
聂沉修养好,“游行把他爷爷干掉了,你知道么?我跟他与顾鸢三人亲自动的手。游行是真的狠。”
容倾不知道这件事,聂沉又说,“你要对他好点儿……他是真喜欢你。不过游长越本身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容倾:“老混蛋死了就死了……你咋不对顾鸢好点儿?”
聂沉目光有些迷茫,“心妍你或许不熟……她是抚养我长大的恩人,我把她看做自己的母亲,你大概也听说过,顾心妍未婚先孕的事吧,虽然文永芳已经死了,当年若不是顾鸢把我支开,心妍或许就不会遭到游长越的毒手……更不会因此含恨而终。你觉得我会原谅顾鸢吗?不会……我不会容许我信任的东西遭到玷污……”
容倾:“就算是任凭周启生周昌明敲碎游行的骨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把背信弃义说成信仰这么高大上。”
“是,游行是游长越的孙子,有句话叫父债子还,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容倾叹息:“聂沉,你负出北极的智商就不要跟我讲话了……我以为你多聪明,结果,就是个自大狂,要是顾鸢不喜欢你了,你真的啥也不是……”
“跟你讲话就像是跟雅彤姐的相亲男在说话,一股子渣男味,睡了又不认账,眼巴巴又来等人,真的是,你是哪根葱。哪个人不是身不由己。你不要跟我讲话,我是二十岁你是四十岁,三岁一代沟,我跟你没法比……”
容倾望天,头一回如此无语。
聂沉:“…………四十岁?你说我老?”
容倾:“不仅老,还蠢,还没责任心……死渣男!”
聂沉:“…………”
大雨已经停了,容倾力气大,抱游行早已成为习惯,雨天很容易骨头痛啊……
不过挺好,“好起来了……”
游行醒了,耳边就剩下死渣男三个字。
游行与容倾四目而对,容倾动手把他放下,“你不觉得聂沉就真的是个死渣男么?游行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游行手撑在他的肩膀,打哈欠道:“没有绝对的好人跟坏人……”
容倾:“哦。那我呢?”
游行:“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