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2)
背影单薄得可怜,游行头一次心头涌起巨大的歉疚。
他的手好了。
他没好意思再出去,只好窝在房间内当鹌鹑。
游行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招他,不打他,不骂他,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又睡下。
时间悄然而逝,意外,总有无尽的意外。
游行打算当鹌鹑,耐不住肚子饿,出去便要看见长官B。
今天又是周六,他要去吃小笼包。
像他这样的,从窗户飞来越去都已经是正常事了,当游行打开他们楼高的窗户,不禁还是为楼高颤抖。刚打开窗户,好死不死,房间的门打开了。
游行跳窗——长官B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竟然想着跳楼,他做的事如此伤天害理?
长官B的脑回路不正常,不要妄想他是个正常人的脑子。
游行窗刚打开,长官B拎着手铐,把人的手给锁了起来,脚也给锁了起来。
长官B一把抄起游行,语气森冷:“好啊,你讨厌我,你就整天跟我待在一起好了。”
“……”游行根本动弹不得,他挣扎:“你疯了?!”
长官B只动脑子跟手,才懒得理解别人的痛苦,他把人捞在自己膝盖上,坐到餐桌前,面前是洒了葱花跟姜丝的白粥,他捏勺的手修长如玉,任谁看了都以为这是“含情脉脉”的举动,游行闭着嘴,心道,这个人在干什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游行被迫张嘴,他能闻见长官B颈窝的洗发水味道。
他喝了一口粥,感觉味道不错。
游行举着双手:“大佬,能把我放开吗?”
长官B举着勺子,先是一勺一勺喂了粥,吃完了,把碗放到一边,然后……长官B就那样抱着游行,嘴皮动了下,就真的只是动了下,“不放。”
“……为为什么?你腿不麻?我不说你变态了,我不该打你。”
长官B像是终于大发慈悲了,他穿着单衣,脖颈修长,侧脸如白瓷淋过的水般泛光。
他把游行放桌子上,就那么拿脸凑近游行,他压在桌子上的手骨节抓白,就像珍贵的艺术品。
游行往右边挪,直到腿碰到大佬的手,挪不动了才道:“你,你想干什么?”
长官B正视游行的眼睛,像是做出了很重要的决定,他道:“很抱歉那样对你……我对你没有那种心思。只是意外,正常男人都会有的。”
“……那您行行好,能解开手铐吗?你是个人,不是个流氓啊!”
“哦,不解开……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只能把你锁起来。”
“……那您怎么跟容倾谈的恋爱?怎么那么温柔?”
“哦,他是例外。”
“……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我就只是问问!你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对你做了这么凶残的事?”
“游廖。”长官B皮笑肉不笑,眼神勾起了怒火,他掰过游行的下巴,又威胁他,“好兄弟,你扇我那么多巴掌,我不小心吻了你一回,连夜给你治伤,你又赏我一个巴掌,这笔账,怎么算?”
“……”游行觉得自己彻底没法跟这种人交谈,脑回路就不是正常人。
游行转头,嘴唇擦上长官B的嘴角。
长官B攥紧了手,雪白的手腕极力克制。
他觉得刚才的话是隐约不对的,本能其实大于反应,长官B迅速退开,下一秒,唇舌疯一般侵犯过去,游行几乎断气,他想,变态的脑回路……是真不能想啊。
连着被深吻,游行伏在长官B肩头喘气,对方用好听的声音哄,然后丢下一句炸弹。
“我与容倾在华之都游廖手下,每一天,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我是个正常人还是不是个正常人,你打我一巴掌我不弄死你已经是仁慈,你连着打我几回,你当你是谁?”
长官B解开游行的手铐,最终还是道了句:“很抱歉又亲了你,以后不会了。毕竟以后,我也会消失。”
“消失?那你告诉我你过去的事呗?或者说真实的我的故事……万一,是我消失呢?”游行松了下手腕,像是在说什么,不再玩笑了。
“京都不紧绷……谢谢你给我治伤。这太吓人了,以后请不要这样子。”
“亲你?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还能动吗?”长官B笑了,“犯傻事我只做一次……但好像亲吻你手好得更快。”
“……”游行叹气再叹气。
这之后,游行终于知晓了关于过去的一切,吸血鬼,华之都,每一件事情被游行轻描淡写说过。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并非是好人。可爱的大侄子游安树,师父游廖,每一件事全部是颠倒的,哪怕是祁清涵,自己是被蒙在鼓里吗?
因为就是自己的关系,游行并没有太多抵触,过去存在的很多美好回忆也是真实的,但比起面前这个游行,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算不得什么。
他恋人容倾说:“我是来爱你的。”
游行也道:“那你也是来爱我的?”
问题对长官B来说十分炸裂,但是他知道,爱能够包含很多东西,比如说过去的自己始终无法释怀,无法拥抱阳光。
梦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他想被光与风宠溺,与平常一般相爱。
嘴角温了下,游行把银色耳钉戴在他耳朵上,笑着道:“还是换你来拯救你自己吧……那天你累了,我再回来。”
“……我先休息……”
“……哎……!”长官B又回到了本体。
门锁被拉开,游行与容倾面对面,好家伙,这回换长官A下线了。
最初的最初,容倾就是这副模样,他记忆中的模样。
老实说,华之都的容倾与他都很累,压抑至极,逃不掉的宿命,也死不去。
但容倾大概是猜到了一些的。
系统中的容倾说:“你真棒!要被你弄死啊……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下呢?不要把我也搞得那么变态。”
游行盯着他的右耳,他的手却还捏着那枚黑色耳钉。
游行沉默着放下双手,“说起来,耳钉还是白桃送给我们的。可惜回天乏术,沈曜终究还是害死了她。”他摩挲着自己的左耳,叹了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梦境虽好,不够真……如果我把沈曜杀了,你会原谅我吗?”
沈曜可以说是容倾最好的朋友。
现在的长官B游行会征求容倾的意见,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容倾:“别的什么都不说,我一直在找你,不论你在哪个地方,我的心一直在找你。你做的决定没有错,沈曜做的决定也没有错……但这里,他们的确相爱,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些你追求的光与风,也是同样存在的。”
游行道:“你跟他还真是一样讨厌,我亲了他哦……”
容倾:“……”
“死嫉妒狂,你介意吗?我就是一个这么变态的人……”长官B游行喃喃,“但我好像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眉目变得凌厉,更加俊美,吸引人,带一点成熟的气息。
容倾只是笑,黑色耳钉戴上去大概就不会取下来了。银色耳钉也是。
美好的初恋模样在这风雨中持续不了多久,游行指尖蕴起银色火焰,他又闻见了那股馥郁的香气,容倾气质矜贵冷艳,越发逼人。
美貌的面孔更加夺目。
游行怅然若失,“说那样的话好像是很变态……但也不是没爽到,唇很软。”
“我很强大哎——”
“你在银河倾泻了多少思念,我就感觉到多少爱。今天的风挺偏爱我的。”
容倾一把抱住他,很紧很紧。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容倾说:“打一巴掌吻一下。”
“所以呢?”
“再吻一次。”
游行再次把枪抵上了容倾的下颌,上膛的声音响起,容倾掰住他的手腕,枪砸书桌底下。
游行跟容倾捂着肚子笑起。
当年,季白桃最喜欢看霸总小说,游行考前啥东西都能看,虽然事后不记得了,但……
容倾拉着他出门,今晚,他们决定去淋下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是心中思念的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