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除了容倾,他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其实,他脑海内浮现的第一句话是我陪着你一块儿死,同青山,共白头,黄泉白骨,往一块儿投胎,喝孟婆汤,然后拒绝喝孟婆汤。
把黄泉给灭了也没关系。
第二个想法是我会带着你教会我的一切,关于爱与被爱的记忆一起活下去。
毕竟世界总有阳光,那么灿烂。
游行决定诚实一点,“那没有你,也不会有我。”
容倾捏圆他的脸,叹气,盯了他一下,道:“哎,问这个问题显得我好蠢。你我之间未必轰轰烈烈,但你相信我,我相信你,这就是最好的了。”
“哦,相依为命!我懂。”
那句容倾会死一直盘旋在游行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到底是预言还是真实,以及——华之都。
游行没感觉到剧痛,这具身体有自动疗伤的功效。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那胃就痛到不得了。冷的时候会痛,下大雪也会很痛。他本不想来白雪山,他旅游去到其他城市,下大雪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唯有在京都,才感觉安心。
可连系统的一百之一个核都没找到。
游行奇怪,自己的头没那么痛了。
雪女被雪狼驮着离开。游行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好奇道:“沈曜与陈静远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作为一个审判官不能啊,职业操守都不顾去包庇杀死妻子的人?”
容倾摇头,“十年前出了季白桃这桩事,我就没再过问。”
门吱呀吱呀响,一片安静祥和。
容倾道:“……随你。”
“还要我动手,我很贵的。我的惊雨不斩闲人……”
容倾拍了他的后脑勺,道了句:“就知道说蠢话。”
游行道:“在系统之内,我肯定是安全的……你作为主神,没这意识?”
容倾叹气,“我倒希望时间慢一点。”
游行说:“其实,我老是做噩梦……偶尔回到现实生活,就觉得还是京都生活着舒服些啊……”
容倾:“阿行?”
“哎?不想听阿行这个名字……你还是喊我游行吧。听着怪怪的,一听就胸闷气短……”游行苦笑一笑,他下来穿了双拖鞋,又觉得还是穿个白T恤更舒服,但是冷,游行叨咕道:“把你的大衣借我穿穿?”
容倾喊了声,“你帮我拿件衬衫,我……”
游行一溜烟跑了,“你换你换!我先走。”
“……”容倾温柔地看向游行,他想说,“看大概也没关系,有什么好害羞的……”
屋外,陈静远的声音响起,“谢谢沈曜,你果然是个大好人!”
容倾:“……”
·
沈曜21岁,他大学毕业,出了桩子事儿,险些学位证不保。
而前些天,他才向季白桃求婚,对方答应了,但周父周母那边却出了一些问题。
周五上午九点,学校礼堂大厅,沈曜在一片心神晃荡中领取了毕业证跟学位证。
一个高大的男人来找他,那个男人是季白桃的亲生父亲,名字叫周宇。
周宇开门见山,“小沈啊,不是我说,你父亲工程款大额亏空,你答应给白桃买的房子车子还能不能兑现,我这个人啊,比较传统,但也没有那种扶贫的想法。你要是一年之内没法拿出这些东西,我是真没办法把白桃嫁给你。一个连房子车子都买不起的男人说要给女人过好日子,我是不信的。”
沈曜望着周宇离去的背影。他深知周宇会拿捏他的弱点。明明就是这个人对他父亲的工程动手,却还逼他父亲放手,但他与白桃在一起快七年,却也不甘心放手。
沈曜有气无力地坐在花坛上,他是学金融的,可现下来钱快,能去哪里找呢?
沈曜头痛到不行。他没法将这件事告诉白桃,白桃最喜欢开心了,可现下季白桃又被周父安排在了眼底下,根本见不到。
此时,有人向沈曜递出橄榄枝。这个人是陈静远。
陈静远被医院开除后四处寻找挣钱机会,终于在白雪山找到了金矿,但要有一个口才好的高材生出面。
他道:“你跟我一起未必不能挣到钱啊……”
沈曜还考了审判官,过几日就能去赴任。
擅自采买金矿,有违职业道德操守。可是这个时候,沈父出事了,他父亲不幸中风偏瘫,要钱的压力接踵而至。
陈静远使出杀手锏——这么些年,季白桃父亲周宇干了不少的丑事,陈静远老早就掌握了很多的证据。
几年过去,周父周母季父季母的生意捆绑在一起,如果入狱,那就是一行人全部入狱。
陈静远只喜欢钱,他是个穷学生,穷到吃百家饭,辛苦考取医院医师执照。但不论他怎么哀求周宇,周宇只是板着个死脸。他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明明是医院的过错,他执照被吊销,无处可去。可他的孩子跟母亲也要钱啊!
陈静远道:“双赢的事,未尝不可。沈曜,就干这一票。”
沈父给沈曜取这个名字——是太阳的意思。
沈曜最终,还是答应了。
第一年底,他买房买车。
第二年初,他上任审判官。
第三年,沈曜跟季白桃带着沈音,小名阿瑛的女儿拍全家福。
第四年,审判院赋予沈曜优秀审判官称号。
第五年,季白桃说再生个孩子。
第六年,沈曜在茫茫雪山,捡到了一张照片——十七岁的沈曜与十七岁的季白桃,少女轻盈地飞向他,笑颜如花,一如当初。
“沈曜啊沈曜,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呀?”
“沈曜,我好喜欢你哦!”
压在他枕头底下的,是季白桃怀孕八周的B超单子。
……
三生三世,从此一生一世。
愿共白头,共携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曜,我愿与你同甘苦,共患难,我要一辈子都对你好,我最最最喜欢你。季白桃一生一世只喜欢了沈曜一个人。季白桃最最喜欢沈曜,嫁给你我好开心哦!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呀?”
沈曜泪流满面。
从此恩爱 ,再无白头。
平生最恨相思,最难相思,只剩相思。
大雪,那么冷。
“你去的那一天,有没有穿厚衣服?”
……
那一日。
沈曜走出白雪山,他打开手机。
漫天刷拉拉的信息,沈曜看到季白桃发过来的信息——“这雪跟我们十七岁那年下的那场好像!等你回来!”
落款日,他离开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