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第 17 章
【01:00】
广播的声音再度呲呲响起,距离下山的时间还剩八个小时。
白雪山是系统核密闭的空间,不仅物理上人只能进去,不能出来。
进去的人出不来会怎么样?
被电死。
白雪山上埋伏了高压电线,时间一到,自动触发。
人被电到没有知觉,睡在有雪的地方,凄美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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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与容倾分开行动,他要去找出季白桃的尸体,这是他不论作为审判长还是监察官,必须做到的责任之一。
自然,他也跟雪女莫名其妙成为了好友。
对方连着碰了他的脸颊好几下,讲说,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孩子。沈曜跟我熟悉可花了一年多呢。
神女,不,巫女是雪白的长发,嘴唇如花瓣一般停留扫过他的脸,有隐约的酒气。
一边飞着飘在他的颈侧一边道,“游大人,你可一定不要放过陈静远啊,这个人对你起了杀心,可是沈曜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对待,若是你跟沈曜作对,那容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游行觉得奇怪得很,容倾怎么不会放过他?
心口熟悉的剧痛传来,游行又开始头痛欲裂,脑袋天旋地转。
屋外雪停了,几盏明黄的灯光在这黑暗的夜晚添了几丝暖色。
陈静远待在屋檐下的神色暧昧不明,他在拿手机打电话。
游行无意偷听,但事关季白桃跟能不能逃出白雪山的问题,就算是听到些不该听的也没办法了。游行侧身躲在一棵树旁,脑袋中响起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你想死是不是?”
那个声音不是别的,而是容倾的。
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为了获取一些信息,游行只得屏息以待。
忽略心口的剧痛跟脑海中的声音。
一把十万伏特的高压电枪对准了游行,那个人一步步迫近。
身后还有人,有人拿着枪,还有人拿着绳索。
陈静远说到做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一分钟的时间很长,足够窒息,心生慌乱。
游行身手尚可,但熬经了几场幻梦,现下又处于昏天黑地的痛苦记忆中,能不能安全离开,还是个未知数。
陈静远是故意的,他知道审判长的目的何在。
屋檐遮住他的表情,隐隐约约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弧度。
白雪山有很多补贴,山下就是金矿,并且至今无人开采,他靠这个倒卖挣了不少钱。
呲呲呲——电流声。
游行一边忽视脑海中的声音,一边凝神细听。雪女给他说了沈曜跟季白桃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们在一起七年多,约定生下一个女儿,名字叫阿瑛。从校服到婚纱,那一场漫天的雪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陈静远道:“哦,季白桃啊……我……”
游行脑海中又出现那个声音,温柔残忍的,明明白白属于他恋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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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就凭你?你凭什么要让我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深入灵魂的拉扯,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人蹲在他面前,后方有好几个人压着他的手,逼他跪在地上,那人残忍擡起他的下巴,嘴唇薄凉无情,洁白的皮肤,馥郁的香气,无可救药的沉沦,堕落。
“你命定之人是我,又如何?我却不想你做我的命定之人……你满身都是罪恶,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黑色的制服,红色的眼睛,看不清的面孔。
冰冷的温度。
“你一生都不配拥有阳光……吸血鬼怎么可能待在阳光下?”
时光仿佛穿越,一柄刀刺穿他的胸膛,那人又用残忍的语气说,“但除了我,你也没办法喜欢上别人。命定之人,你为命定二字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但我爱你么?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我不、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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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残忍至极。
游行勉强保有理智,仿佛又能听见那人用温柔的声音如风般呢喃,“你很想我是不是?你骨子里渴望我,就是一种本能。”
当背后的人拿起棒子敲在他脊梁骨上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嗯!
动作过大,地上有鲜红的一滩血。
游行愤然转头。
心理生理上的折磨暂时被疼痛冷却。游行左手压上后头那人的喉管,地面一声巨响。
拿棒子的那人坠于地面,游行一脚踩上他的头,死命碾了两下。
后方那人手持高压电棒,小步小步后退。他碰到了石头,愣怔之间。游行擡脚踢上他的后脑勺,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陈静远的手机落地,他空张着嘴,一时间无法移动。
陈静远喉头微动,目光惊恐。还没跑出一步,游行速步上前,猛擡右脚踢向陈静远的后背,嘭的一声,陈静远眼镜碎裂,游行左手拧过陈静远的双手,右手往上揪紧了他的头发。
陈静远感觉自己头皮都给扯下来,他完全看不到青年后方发红的双眼。
游行徒手捏碎陈静远的左肩。骨裂的声音特别大,游行压着嗓音问:“我问你,你在雪山做了什么?”
陈静远的整个身子别成一个圆弧,痛到咬牙切齿,心骂这个人怎么如此凶悍,果然小看了他。就这么几秒的沉默,游行往后揪陈静远的头发,逼迫他仰起脑袋,他继续伏在陈静远耳边问:“我再问一遍,你在雪山做了什么事?”
陈静远哀呼,眼泪反射性垂着流下来,他哭诉道:“我说!我说!你饶了我,我、我、我在雪山挖金矿,我、我学生的老婆死了,我没敢跟救援队说!我说!”
游行牙根咬紧,心绪平复。陈静远以为自己求饶起效了,没想到游行一脚踢向他的命根子。
冷笑声传来:“就这?”
游行目光沉沉,眼睛是深红色。
容倾与沈曜走上前来,他们看到陈静远跪在地上起不来,他道:“我说,我说,季白桃本来不用死的,我……我不想……我被医院开除无处可去,就在他们父母的车上做了手脚,我错了我错了……”
当场赶到的沈曜,他跪在地上,他揪起陈静远的领子,一遍遍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沈曜无力喊话,就那么问,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沈曜哭不出来……这个老师在他失去一切时给他送药送饭,忙上忙下,辛勤极了。
陈静远平静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缺钱但是我缺钱啊!我要养老婆,养孩子……我又没作奸犯科,她确实死于雪崩啊。”
沈曜揪着领子放下来,他再说不出一句话,然而,一群人已经围了上来。
雪女自半空中来,她垂着的袖子轻柔一摆,轻声地哼笑。
容倾把手盖在游行的眼睛上,他问沈曜:“交给你,能不能行?”
沈曜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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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呼啸,大雪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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