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2)
空白的稿纸,游行觉得,容倾的脸好像比黑笔画出的字还义正辞严。
广播依旧在响……
呲呲呲。
好像卡顿的老式收音机。
两个人彼此面面相对,却又猜得到对方在想什么。
容倾给游行带了活络油。
噔一声,桌上出现了一个小瓶子,他的声音平淡,“这里只有这个。”
游行倾过身,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容倾右耳有个银色耳钉,闪闪发亮。
他反手将自己的手塞进容倾的口袋,一卷绷带落于他掌心,游行拿着他扬起声儿,眉眼弯弯的,“我的刀要绷带绑一下刀柄,我拿走啦……”
容倾看他,没有阻止,但目光满含谴责。
“无聊。”
游行准备脱衣服,打趣道,“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你要帮我?”
哐——
门又被关上了。
游行只爱穿白T,出门正式巡逻才会穿衬衫,打领带。虽然宗之啸总是骂他年轻不知道保护自己身体,等到老来就知道吃亏了,你常常头痛也许就是冻到了呢?说不定是你手机玩多了。
游行无奈,头痛爱睡觉的确是固疾,也去看过中医,说是心气郁结于心,也对,父亲离开那会儿的确是不怎么开心,又雄赳赳气昂昂练刀,拼命练刀。也难免……
游行摸着自己身上被容倾掐青的腰,他的手覆在上面觉得酸痛,时空穿越还能把旧伤也给带过来?游行做出结论,系统爆炸的一瞬间整个京都市的时间静止,空间也静止,唯有他跟朋友们,不知道要时空跳跃多少回,才能找到系统的核。
游行心道,怎么就盯上我了呢?虽然容倾告诉他,系统生出自主意识第一看到是他,便认为他是宿主。不知道,是不是跟这有关,自己妈妈许无忧,又在那个时空呢?
游行把白T的下摆咬在嘴中,直接脱光还是很不好意思……
没想到,刚抹上药,门咣当打开了,容倾拿着几贴药膏,原本想友情地送给游行,没想到,对方腰上青青紫紫的一片让他一瞬呆愣,竟然不知所措。
“……”游行与容倾面面相对。
游行赶忙放下衣服,片刻间拿起大衣穿了起来,警告了声,“你干嘛??”
他耳根子诡异地红。虽然是亲过了,也摸过了,但在有清醒意识下直接脱光衣服,还是光天化日,哪怕就是看到一点,也尴尬到不行。
“……”容倾心生不快,道了句,“玩得野,阁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游行哈哈笑出声,心中乐不可支,心道那不是说你自己么?
那卷膏药他还是看见了,却又故意对容倾说,“是呢,那个人他好没自知之明的。”
容倾没再走,他把刀放到桌上,道了句,“屋外的人……变异了。你处理好东西,我们还是出去吧,没必要坐着等死。”
游行:“主神也要对抗自己的系统啊?”
容倾右手缠了绷带,他握住思年长刀的指节绷紧,眼神看向屋外的雪山时安静如黑夜。
刚想走,游行喊住他,“喂,帮个忙,我摸不到背后,你帮我一把……”
游行的话又让他有些心躁,主神也要对抗自己的系统啊?
一瞬间青年的话像一把小勾子,像是滚烫的舌尖,对着冰凉的心脏舔了一下……他下意识觉得青年身后盛开了糜烂的花,勾引着他沉沦,堕落。
容倾紧紧抿唇,拿了活络油直接上了手……
也不管活络油的主人在不在,刚刚好友舒临风通过通讯器联络他,雪山中关着的人,已经变异了。
游行表情甜蜜而痛苦。
容倾手劲太大,像是要弄死他,目光又轻柔地可怕。到底是记起来还是没记起来,但是,他们已经没这个时间去思考了。
游行让容倾给他抹药的同时,他已经用绷带将黑色的刀柄绑了起来,那一瞬,他头扎痛了一下。
小黑屋内,原本是一张黑色的桌子,对面是一扇老式窗户。
明亮的天空有银白的闪电,它将桌子切出三角形,屋外有一棵挡住阳光的大树。
咔嚓——
桌子上的三角形越来越尖。
砰——
容倾拉着游行迅速躲到一旁,同时递给他一把枪。
仅差几步之遥,大树高大的枝干就朝他们的方向倒下来,但是因为屋顶跟电线的关系,刷拉拉的瓦片炫下的同时,一堆堆眼神亮着红光的人朝着容倾与游行走过来了。
大雪包围的荒野小屋,就像四方形的蛋糕,甜美,充满着无尽的吸引力。
烈烈的风刮起冰冷的雪,容倾与游行背靠着背,他们的背脊滚烫,那些雪却浸透到他们的领子里,两个人目光坚定,右手捏刀。
游行道,“几成把握?”
容倾先是开枪打向一个变异人的脑袋,那个变异人穿着黑色夹克,倏忽歪到一边,但是眼神无法聚焦,他一身黑反衬白雪皑皑,然后,他张开血盆大口,血红的舌被尖锐的獠牙包裹……
嗷呜——
他咬在一个瘦弱之人雪白的脖颈上,一只手钳着他的肩膀,他的獠牙拼命撕咬。
那一片脖颈稀烂一片,血肉横飞。
他表情极度惊恐,嘴巴徒然长得很大。
变异人咬破血管,似乎还不够,他环顾四周,容倾游行眼神眯起。
游行道,“难怪,变异人是杀不死的……只能用刀斩头。”
容倾收了枪,“吸血鬼再生能力很强,纯血的自愈力跟变异人力量合体……所以,杀死一个纯血种,提取他的DNA,比什么都——”
容倾挥刀斩向那个变异人的脑袋,亮光闪过。
游行擡起右手往下劈。变异人完好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他愣住,他的颈部冒出一道伤口,开始汩汩冒血,鲜红,喷涌。
变异人咚倒在一片漫天雪地中,他徒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看同伴,再看看容倾游行,倒在了地上。
这是他仅剩的意识。
游行粗粗喘气,道:“还好,这只是初级的。”
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咕噜咕噜滚到那一片白色的沙雪里。
漫天纯洁白色的雪,血一点一点染在上面,像极了盛开的樱花。
明明那里是一片血色。
巫女动听的歌谣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山中唱响,她的声音轻灵,空寂。
“哒哒哒——哒哒哒——”音调哀伤地快要死掉,空中盛开了纯洁透明的花,那么薄,那么轻。
雪山是一片蓝白,人进入雪山冷到骨头缝都疼,却忍不住为这雪山的美丽折服。
那么纯洁,那么令人向往。
……
“啊哈哈——啊!”阿瑛最喜欢在太阳下奔跑,她的小手中攥着白色的花,她一边跑一边看,白色的花瓣片片从她的身后飞过,她指着云说:“妈妈!你看,是粉色的小蝴蝶。我看到小蝴蝶了。”
阿瑛的声音活泼无比。
“妈妈!妈妈!我看到彩虹了。”她的脸笑得比太阳还灿烂、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