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出有名（2/2）

“你姐姐极为乖巧听话，不哭不闹的，十分懂事。”父亲笑容柔和讲道，“我支了个面摊，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你姐小手才刚够到桌子，就知道要帮我端面。”

“她还认识了斜对面酒楼里的小二。”父亲说到这里笑得更开怀了，“她竟然嫌我做的面难吃，跟着店小二，天天去酒楼里蹭些吃的。”

“这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很久之后，才意外得知这店小二竟是女儿身。”

“从这以后啊，雪儿天天缠着那姑娘，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要了。”

“阿姐小时候真可爱。”晨儿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在南黎成婚之后，雪儿叫她母亲，一直是她带着雪儿，视如己出……”

“不是扬州吗？为何要去南黎成婚？”

“这就要问问你爹了，他不光想让我死，还要把天下百姓拖进深渊。”欧阳羽神情恍惚，“扬州烽烟起，又是谁的手笔？”

“是北狄打来了？”晨儿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是，是匪患，是官匪勾结！是藩王造反！是他当了那根搅屎棍，搅得扬州不得安宁！”

“我爹造反了？”晨儿不确定问道。

“他成了湘王身边最厉害的军师，短短一年，半个江山都归了他们。他们挥师北上，破了京都，杀了先帝。”

“说起来，你爹也是个厉害的，他火并了湘王的势力，就差一点……”父亲看着晨儿，轻笑一声，“你就是太子了……”

晨儿心里大骇，亲爹这么猛的吗？

“可是从湘王开始，就犯了众怒，何况你爹，张榜檄文讨伐的不在少数。”

“佣兵最多的是宣、齐二王，恰好我曾当了宣王五年伴读，便投靠了他。”

晨儿听完，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父亲，先动手的一定是坏的吗？”

“什么意思？”

“说不定是宣王想出兵呢……唔……”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捂上了嘴，“胡说些什么？”

晨儿把父亲的手扒拉开：“所谓先后，不过是需要个理由罢了。”

父亲笑了：“这都谁教你的？”

“听书听来的！”晨儿一脸傲娇答道。

欧阳羽来了兴趣：“哦？说给我听听？”

“荆轲固然忠勇，却让秦国拿住了最实在的理由，对燕国发兵。”

“是荆轲害了燕国百姓？”父亲问道。

“也不全是，秦国一直都有鲸吞天下的心思，看着六国一个个灭亡，燕国想先出手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缺个理由，反倒送了个大理由给秦国。先生说，这叫师出有名。”

听孩子说完这么一番话，欧阳羽震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悟性不错啊！”

得到夸赞，晨儿还没高兴地跳两下，就被下一句话差点闪到腰：“睡着了还能听课，不错！”

“早上起太早了，就眯了一小会儿。”晨儿低头老实说道。

“辰时还早？我还比你早起一个半时辰等着上朝呢。”

见他沉默，又问道：“下午逃课见了谁？”

晨儿倒吸一口冷气，不愿承认：“没谁。”

“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是吧？”父亲揪住他的耳朵使劲一拧，疼得嗷嗷叫，却一言不发。

看他死倔不说的样子，欧阳羽也懒得审，下次直接问竹壑不也一样，于是松开了手。

“今日的课业，抄三遍。”说完就挥手让他走。

晨儿不愿意了，嘟囔道：“父亲何故罚这些，我都学会了，抄几遍不是浪费时间。”

“罚的是你态度不端正，再不用心，翻倍！”

晨儿被一脚撵了出来，虽然心里不服气，可罚抄却不敢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