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2）

吃过饭一直逛到傍晚，二人才慢悠悠回去。路上晨儿的腿都快软了，记得上一次不打招呼回家晚了，差点儿被扔在院子里跪一夜，但那次是初犯啊，才被轻轻放过。

躲在院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胆子进去，直到看见父亲的屋子里灯都熄了，晨儿才大着胆子走进去，刚进门小白就叫了起来，嘘了好几次，才看清是自己人，接着摇着尾巴过来蹭。

没办法，只能抱进狗窝安抚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往屋门走去。

门一推就开，竟然没锁？晨儿擡起脚步，轻声缓慢走向窗户底下的小榻，又悄悄脱鞋，不敢再大动静脱衣服了，便裹着衣服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晨儿是疼醒的，睁眼一看，父亲在扯他的纱布，有结痂处渗出了血，跟纱布粘在一起，一扯就疼。

父亲摁着他，小心扯下来，才边上药边说道：“伤好了？不疼了？早上我洗个脸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晨儿知道躲不掉，只能老老实实认错：“父亲，我知道错了，您打我吧。”说完伸出一只小手来。

欧阳羽惊讶孩子主动请罚，笑着打掉他的小手：“知错就好，下次注意。”

这次轮到晨儿惊讶了，就这么容易……这一茬就轻易过去了？

“父亲。”

“嗯？”

“我生辰是哪天啊？”

欧阳羽一笑：“我怎么知道？”

又看向孩子：“你的生辰，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怎么，你娘没跟你说？”

晨儿摇摇头。

“这么说，你也从没过过？”

“嗯。”晨儿用力点点头。

“我只知道大约是秋天。开春青黄不接，鸳鸯淖那地方连草都没长出来，人和牲口都没粮食吃，你爹这才冒险南下的。若不是他主动冒头，我也逮不住他，更不能将他困在云州北门的瓮城里，为被他害死的万千生灵报仇雪恨。”

父亲说着说着咬着牙，晨儿害怕得往后挪，父亲才又叹出一口气，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怕什么？你那时候在你娘肚子里，还不显怀，估计不足三个月。”

晨儿还是有些心惊，这是父亲第一次跟他说亲生父母的事，最尴尬的是父亲跟他亲生父母是仇人，这叫他该如何自处。抑或是，这是父亲对他的一项新的考验？

“我也想要生辰。”晨儿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中秋佳节，傍晚做上一碗长寿面，给你过了就是。”

晨儿眼睛一亮，说了好几声“谢谢父亲”，还主动给父亲梳头发，一脸的笑意一整天都没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