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字（2/2）

晨儿看见父亲站起来，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还是噙着泪委屈巴巴解释道：“你就让我练大字，没让练笔画。”

欧阳羽听了这话，一下就炸了：“我没让？！”

晨儿被吼得一慌，连忙摆手说不，但是阻止不了父亲继续朝他走过来：“你这说瞎话的本事从哪学的？我说没说过笔画要你自己练，我就不专门查了，嗯？说没说过！”

“说过，说过……”晨儿退到格物架前，退无可退，只能伸手抵住父亲的腰带，回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左肩还在隐隐犯疼。

“连横都写不直，竖也是歪歪扭扭，还有两节接起来的竖，你写字呢还是画字呢？怎么？手上不挨两下不会写？”

“会写会写。”晨儿连忙接话，就怕迟一步小手遭殃。

父亲没说话，侧开身子。晨儿知道这算是放过他了，快速走到窗前，接着磨墨写字。这次，父亲就坐在旁边，却不是教他写字，只是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他写。

晨儿尽量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脑子里还在找去年学笔画的记忆，怎奈空空如也。

“先写个‘永’字我看看。”

父亲都命令不可能逃过，于是乖乖在白纸上仔仔细细写下。

“墨没刮干净，重写。”

“忝笔没忝好，字都分叉了，重来。”

“啧，竖能不能一笔拉下来！”

“手腕转不过来。”晨儿委屈说道。

“谁让你手掌撑在纸上的？往上提。”

“别抖！别抖行不行？”

到最后，欧阳羽都扭头不想看他了，看见这歪歪扭扭的竖就来气。其它都写得不错，捺也是有模有样的，只有这个竖，怎么都拉不直。

没办法，只能先吃午饭，午后再练习。

晨儿一听午后还要练，立马小脸垮下来，低声控诉道：“不是说做完功课，就能休息的吗？我明明做完了……”姐姐说了，厨房做了好些月饼，都是新研究出的口味，要他过去尝尝。

“你怎么别的不会，说瞎话、顶嘴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

“我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怕不是惦记着玩儿？少废话，今天练不好别想出去。”

一整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父亲在旁边看着，除了吃饭喝水去茅房，压根没有休息的时候，就算手腕已经酸痛无比，还是坚持写，一直练到深夜，父亲终于满意了。

晨儿的手都快抄断了，早上起来都肿了一圈。有些不明白，虽然以往父亲逼过他读书，可还是十分理智的，不会压着他必须学会才放过，这次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这招真有些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