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至于长相，就凭她那一溜串没一个不好看的儿子，她这长相那也是绝对差不了的，就是一双上挑的三白眼给人增添几分精明气势，再加上在乡下凶巴巴给人刻薄模样，但是这会儿进城，还面对着医生，那小脾气一手，人一笑
“咳咳，真的？我这下乡几年了菜种的依旧不咋地”齐老轻咳两下，视线有些飘忽，不好意思往人脸上看
“那感情好啊，你们这些医生大夫救人看病，这地就交给我们，这叫术业有专攻。不过现在这天种菜种不出来，不如找些果树种着，这冬天冻一冻，活了明天就长得好得不得了，等过两年就能吃果子，这大院子没棵果树多可惜啊……”
虞采花吧啦吧啦就凑上去和人套近乎，平日凶巴巴一个老太太，为了孩子还是会放
虞听尧看着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这媳妇儿重要，妈也重要啊，倒也不必如此
“齐老应该是要种药材吧？这个天冷，种些桔梗柴胡种子，等开春了自己就能发了”虞听尧沉稳地说着
“桔梗能化痰止咳抗炎，还能降血压解热，平时没事可以泡着喝”
虞听尧这一说话了，虞采花就自动闭嘴，她就是想着这人一看就很厉害，凑个热乎拉拉关系，免得人不给他们看了。但是既然自家儿子说起了，她就让开了
她们乡下一般也就这样，看似女人管家，但是真正做主的基本都是男人，男人谈正事，女人凑热闹。
不过反过来的，一般女人家说话时候也没几个男的会不识趣插进来，那指定得挨损
“不错，你小子学过？”齐老看向虞听尧，脑袋也清醒几分了，哦，这是人儿子，这是有儿子的
“平时看过些书，认些普通药材，有些药就可以自己找，多的也能换些钱”虞听尧说道
“不错不错，能自己学着认识药材，是个能干的”齐老对于虞听尧这种踏实的年轻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大手一挥，“都进来里面坐吧，小林，你去倒点茶，要最上面的白茶”
虞听尧刚想说不用，就听到齐老又道
“你们几个跟我到这边药房来我看看，这脑子啊，可不是小问题”
虞听尧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牵上虞听寒跟在人的后面，拘束着人，没让她像平时一样蹦蹦跳跳。好中医难寻，尤其是这种一看就受过难暂时不想出山的老大夫，虞听尧对人很是尊敬
“宝宝乖一点，鱼鱼也安静一点好不好？”虞听尧轻声哄着母女两个，担心她们不注意惹到人不看了
“宝宝乖哒”虞听寒眨巴眨巴大眼睛，对自己那是一点数都没有哒=
“鱼鱼也乖哒”鱼鱼也顶着同款小表情看着他
母女俩简直乖得不得了
在乖的时候
“一会儿不许乱说话”虞听尧无奈一笑，拍拍她们俩脑袋，牵着人跟着齐老一路来到了个大的房间里，还在门口，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材多味道
“好多好东西都没了，这些都是才收的，好些都是种的，比不上野外收的”齐老有些唏嘘，摇了摇头，看向虞听寒，“过来这里坐着，我先给你把个脉”
“臭烘烘的”虞听寒有些抗拒，她不喜欢药味
“不好意思齐医生，她心智不成熟，您别见怪”虞听尧拍了拍虞听寒，目光少了些温柔宠溺，声音带上威胁，“虞听寒，听话”
虞听寒瘪了瘪嘴，低着脑袋不乐意人了
“过来坐着，我看起来有这么小气吗？”齐老无语地摸了摸胡子，瞪了瞪虞听尧，朝着虞听寒招招手，“小丫头过来，不理这人，这些人就是弯弯道道，还是你们这种小孩子好。快过来，这是你孩子啊，叫什么？多少岁了？”
虞听寒立马瞪了瞪虞听尧，得意轻哼一下，抱着鱼鱼哒哒哒跑过去齐老对面坐下，晃来晃去，坐着也没个坐相的，喜滋滋抱着鱼鱼炫耀
“崽崽，鱼鱼，她两岁半啦”
“哟，那长得可真好，来小家伙，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齐老摸了摸胡子，有些稀罕地看着鱼鱼，这么白白胖胖的小崽子，那是真少见的咧，一看就养得好
鱼鱼睁着大眼睛瞅瞅这个怪胡子老爷爷，露出白白牙齿，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那手腕啊，圈着一小圈软乎乎的肉肉
齐老轻咳一下，伸手摸了摸脉搏，好家伙，摸不到，手碰上去全是肉，这软的，就跟橡皮泥似的，真是稀罕，他没忍住多捏了两下，发自内心感叹
“这孩子养得好啊”
这年头养得白白胖胖可真难得，白白胖胖还这么好看更难的了
“我养哒”虞听寒就喜欢别人夸自家崽子，那是与有荣焉地擡起下巴，神情骄傲，也是很孩子气
“看”唯独鱼鱼瞅瞅这个说要给自己把脉的怪爷爷，动了动小手，小模样凶巴巴的，但是又记得爸爸说要乖一点，瘪着小嘴让他别捏了
“咳咳，这就给你看”齐老认真起来，手上力道重了几分，压过肉，可算是感受到脉动了。他是个非常敬业的老中医，把脉的时候微微阖着眼，仔细感受着跳动的脉搏
一下两下三下
良久，齐老放下小崽子的手，看向虞听寒和虞听尧两个当爸妈的，神色严肃的，看得这对年轻父母都有些紧张了，他开口道
“一点问题都没有，回头少吃点，太胖了小时候可爱，长大了不好减啊”
两人：……
“好的，我会注意的”虞听尧木然地点头，他觉得，他家闺女这样挺好的
但是仔细想想，小时候好像确实没关系，长大一些，虞听尧想象了一下，双倍大小的虞听寒……
很好，果然还是得注意一点
鱼鱼：？？？
“坏”鱼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白胡子爷爷，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人，竟然让她少吃一些？
那可是肉肉啊，谁能忍住不吃？
“不要，鱼鱼要吃”鱼鱼立马紧张兮兮反身站起来抱住那边的虞听尧，奶声奶气，“鱼鱼长身体”
“没让你不吃，我们说以后呢，不是现在”虞听尧哭笑不得哄人
“以后也不能不吃啊”鱼鱼委屈巴巴，揪着虞听尧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人，“爸爸爸爸我们回家吧”
她觉得这个医生不太行
“也不一定要少吃对吧？我们可以多运动多锻炼，这样到时候鱼鱼又可以保护妈妈又可以漂漂亮亮，是吧？”虞听尧把人抱起来，拍拍人的后背
“那，那也可以”只要不是克扣她的肉肉，鱼鱼还是能接受的，就是还是有些小委屈，抱住虞听尧的脖子不放，不想看齐老
坏爷爷啊
“这小丫头，聪明啊”齐老也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就开始检查今天真正的病人虞听寒了
虞听寒很瘦，不是那种干瘦，而是精瘦，训练运动出来的，和普通人的触感完全不一样，带着薄薄的硬实感，脉络很清晰，属于正常打针，谁打不进去就该重修的那一挂，脉搏也非常清晰
齐老认认真真把了很久，神色逐渐肃穆，左手把脉完了又右手来，手腕，胳膊……
“她能活着真是奇迹”齐老直接说道，“她心脉都断过，应该是死相来着，现在却全是生机，就在这两三个月时间，她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虞听尧紧紧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实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十月份的时候，我离开半个月，她身上的旧伤突然就好了，就连之前留下的伤疤也是。她之前身体很不好，每到下雨时候和冬天全身都会发疼，眼中的时候走都走不动，很多时候还会喘不过气。”
“那段时间之后她就越来越好了，比起以前没受伤时候还好，除了心智还是老样子，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难怪，我就说她不该是这样，按照之前的来看，她这身体，绝对活不过35”齐老一口断定
“那现在呢？”虞听尧僵在原地，脸色苍白了几分，就连想来挺直的脊背都弯了弯，没有往日的淡定从容，站在那里，看着都带上些脆弱感
虞听尧不喜欢医院，他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是痛苦慌张，但是每次又不得不去。他不觉得齐老在乱说，他把得很准，连时间都准的人，胡说什么？就算是为了钱，人也不会找他们这种一看就没钱的
“现在？”齐老停顿了一下，停得所有人都带着焦急看了过来，他才道，“活一百岁都没有问题”
众人：……
哎妈呀这大喘气的真没必要啊
“真的？”虞采花声音大了几分，脸上的焦急是掩都掩不了的，“真能这么久？”
“比这还久，这身体健康的，比我把过的所有人都好。也是才两三个月，身体还在自我修复，这再久一点我也把不出个什么了，这到底吃了啥啊”齐老抓耳挠腮的好气
“小丫头，你十月份到底吃了啥？”
鱼鱼，紧紧搂着虞听尧的脖子不敢动了
跟，跟她小崽子没有关系啊
【卧槽卧槽，果然每个时代都有能干人，这人有真功夫啊。不过你别担心，怎么也想不到你身上的，实在不行，我来给人扫一下，他就啥也不知道了】关系到暴露问题，系统还是有办法处理的
【跟我没关系，鱼鱼什么都不知道】鱼鱼变成小怂鱼了
“吃药药”虞听寒说着伸手把鱼鱼抱了过来，睁着大眼睛看着齐老，无辜幼稚地说着，“药药，山里捡的，像羊屎”
“……比喻得很好下次别比了”齐老嘴角一抽，焦急看向人，很是迫切，“还有没有？这应该是以前留下来的保命的老药，要是能研究出来，可以救多少人啊”
“吃完啦，我一颗，鱼鱼一颗，鸟鸟一颗”虞听寒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嫌弃道，“难吃”
“吃完了？”齐老不死心地凑过去看着她，又看看虞听尧，“她说的真的？”
“我不知道”虞听尧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无辜的虞听寒，一眼就知道人在说谎，但是他不可能帮着外人来的
“我都没听说过，宝宝，不能乱吃东西，也不能乱喂崽崽吃东西”他拍拍虞听寒脑袋
“我错啦”虞听寒老实认错
“齐老，我爱人心智上还能好吗？”虞听尧略过此事，转移话题
“这个不好说，头上的问题可比身上麻烦”尤其是这种
“我尽量吧，一会儿给她针灸一下再拿些药”齐老说着，又指像那边一看就是山孩子的虞织乐，道，“我先给这丫头看看，这也是吃了药啊，这到底是什么药，老祖宗的东西啊……”
齐老眼睛都在发亮，又按着虞织乐把了把脉，那人一会儿叹气一会激动一会儿憧憬的，不知道还是以为是哪里来的疯老头咧
“奇妙，太奇妙了，这到底是什么药这么神奇，这要是能研制出来，可以救多少人啊……”
【咔咔咔，可惜，他研制不出来的，这些药要达到这个药效，在这边怎么也得是大几百年上千年的药草才行，根本没法量产】
药效降低那就是基础保健了，没什么意义
【鱼鱼鱼鱼，你要不要学医？咔咔咔，我保你成为世界第一神医，救死扶伤咔咔】系统在鱼鱼脑中怪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带大的小崽子被一堆人尊崇的模样
【不要】哪知道鱼鱼想也不想一口拒绝，眼睛瞪得大大的，想到系统之前给她看的血淋淋切片和白骨。救人，她不行哒，但是
【那个拍人的，鱼鱼可以搞机械，高科技，科技才是硬道理】
鱼鱼对这些还挺有兴趣的
【咔咔咔不错不错，科技兴国】系统忍不住猖狂地叉腰大笑，【有我在，颤抖吧人类们】
就
鱼鱼关掉和系统的联系，揉了揉耳朵，在心里叹了叹气，有些小忧愁
统统啊，好像是个有病的统统，不对，系统的话，应该是叫短路？
果然，她还是得努力努力，以后把系统修一下吧，不然它以后回去会被别的系统笑话的，鱼鱼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已经承受了太多了
系统：……
它是有后台的统，谁敢笑话它？
不对，呸，这臭崽子才有病呢啊啊啊，带孩子果然最烦了
**
鱼鱼和系统的沟通无人知道，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虞听寒身上，虞织乐的话，问题不大，说话只有靠练，不需要医
虞听寒的问题就麻烦多了，齐老都检查完以后，就转身去拿了自己压箱底的银针，给虞听寒针了起来，一个脑袋扎得满满的，看得人心肝有些打颤
“这，这真没事？”虞采花正在旁边看着，那脸都皱巴巴了，额头眼角的皱纹越发明显。她是个服老的老太太，这孙子都可以娶媳妇了，不服老也不行
所以她虽然会舍得买新衣服这些，但是护肤品这些那是很多年不用了。用她的话说，衣服是身份是荣耀是让其他老太太羡慕的东西是钱，脸有个屁用，一把年纪了还去勾搭老头吗？又不是闲得慌给自己找事，他们配吗？
但是她这就算服老，那也是个好看的老太太啊，脸上的皱纹都是时光流逝的痕迹，带着一种岁月的美感，就，特别得劲
“没事，这些针都细，按xue位的，不过可不能动，万一偏了可就危险了。”齐老忍不住又多瞅了几眼，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
“就是治疗怎么也得过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前期三天一次，弄个一个月的样子，后面每个月也得来一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这一家子过来，抽得出时间吗？”
“抽得出怎么抽不出？人最重要，大不了我带着人在这边住几个月”虞采花想也不想地说着，带个人而已，就算是在外地，她老太太也不在怕的
“在这边带人肯定比来回跑方便，就是你家那位怕不是会有意见吧？我之前下乡，那些老太太都当奶奶了，还得忙前忙后照顾老头，回头回家还是得好好说说，不然一把年纪闹矛盾了可不好”齐老又道
“伺候老头？那得去土里去了，别说人没了，就是人还在这，我带人出来他屁话都不敢说一句的。就这样，到时候老五回去忙工作，我在这边带着人，等好些了再回去”虞采花道
这之前这么几年来回跑也没个好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了，怎么也得抓住。几个月而已，他们浪费得起。她老太太不缺时间，至于钱，实在不行，就跟她闺女先借点钱，反正人要紧
“是吗？”听到她老头没了，齐老眼睛都亮了几分，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感叹道，“那你一个人照顾孩子，多辛苦啊，这父母真不好做啊。大妹子你可真厉害，一般人真没你这个魄力。”
“那可不是嘛，我在大队上也是出了名的能干人，别的不说，老哥哥，就你屋子这地，我给你理得一根草不长……”虞采花眉飞色舞
两个人就这就在这里聊了起来，当然，要说他们多有共同话题也不是，纯粹就是，一个见色起意故意搭话，一个求医心切套近乎
总而言之
虞听尧站在角落边上，看着满头针的自家媳妇，满心心疼，再瞅瞅那边聊得正欢的亲妈，和那明显‘不怀好意’的齐老，他沉默地、沉重地揉着自家崽子毛茸茸的脑袋
“等回去，咱去给爷爷上柱香吧”
“咦？”
鱼鱼歪歪小脑袋，扑闪扑闪地眨着大眼睛，带着些迷茫好奇
她，还有爷爷？
“算了”虞听尧说着又叹了口气，心情更是沉重几分，声音沉沉，“等一会儿就去”
不然他怕他爸晚上抽人钻错了梦
？？？
鱼鱼不懂，鱼鱼迷茫，咋地，这统统短路就算了，妈妈成刺球也就算了，她爸爸还故障吗？
看着父女俩的模样，把人带过来的林穆，昨天刚因为林悠悠和虞家旧怨微微弯了腰，现在背也直不起来了。他就站在虞听尧的旁边，严肃着一张脸，对上虞听尧沉沉的目光，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都不知道一般，很久很久，勉强扯出个笑容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齐叔这么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