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喜事(2/2)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圆胖子口中所谓的“武陵派”。
光秃秃的山头上杵着一座要烂不烂的茅草屋,茅草做成的门框上挂着个掉了黑漆的匾额,上头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褪色的大字,武陵派。
此时此刻寒碜的“武陵派”外头的木桩上盖了两层廉价的红纱,瞧着像是在办喜事。
几人站在漏风的门板外头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情况?
“你这个无赖扒我衣服做什么?”茅草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声音的主人因着受了惊吓声音又尖又细像个捏着嗓子的公鸡,叫人也分辨不出具体是男是女。
容离揉了揉遭罪的耳朵,小声嘀咕:“这武陵派的道士抓了小隐不是想将他收进葫芦里,难不成是想把他收了当夫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夫召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将刚才那早已失真的叫声在脑子里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嗯,的确有几分小隐声音的痕迹。
夫召大惊,二话不说提起步子就往屋里头冲:“救小隐。”
夫召往前纯无哪有退缩的道理,他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廉价红纱飘拂的茅屋里,一个黑乎乎的油腻中年大叔正流着哈喇子撕扯一个清瘦少年的衣裳。
那少年背对着几人坐在床上看不到长相,只是身形和小隐极为相似。夫召也顾不上其他脚下一动人已经闪到了床榻前。
他单手拽开那油腻大叔的爪子,将那清瘦少年掰正身子朝向自己,眼中猛地亮起:“小隐?!”
小隐又羞又怒憋了满眼屈辱的泪水,乍一瞧见夫召两眼一眨巴两行热泪顺着清瘦的下巴砸在衣领上。他两手死死扒住夫召的手,哭得这口气接不上那口气:“龙爷!你没事,你没事就好……龙爷你不知道,小隐都快想死你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隐,既然我找到了你,就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夫召在小隐背上缓缓拍了两下,小隐抽抽搭搭的啜泣声终于稳当了不少。
油腻中年大叔见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他一人敌不过就想着脚底抹油直接开溜。纯无一把将他摁在房门上,中年大叔的后脑壳儿哐得一声撞在门板上,让人听着甚是解恨。
容离心中忿忿也趁机在他腿上使劲踹了两下,算是替小隐出了一口恶气。
夫召扶着小隐从里间走了出来,对上那张恶心的面皮无声瞪了他一眼:“你个丧心病狂的道士,为己私欲欺负弱小,你还算是个人么?!”
中年大叔见自己转眼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两个膝盖一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这一跪跪得毫无规矩体面。他使劲挤了挤长了好几个褶子的眼角仍是没能挤出一滴悔恨的眼泪来:“各位侠士,都怪我当时□□熏心给这位小兄弟饭菜里下了迷药,之后又趁他神志不清扬言自己是捉妖的道士将人顺利带走。”他擦擦眼角肉眼都难以看到的眼泪,装模作样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跟各位侠士保证,我只是碰了下他的腰捏了下他的脸,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纯无冷脸瞥他一眼:“你不是武陵派的道士?”
“什么武陵派啊?”说起武陵派油腻大叔脸上浮上一抹不屑,“武陵派早在八年前就灭派了,这世间早就没了武陵派。这个山头就是以前的武陵派,如今毛都不剩一个,还是我自己在此处修了这个茅屋,借着武陵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勉强能混口饭吃。”
夫召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又在扯谎,武陵派灭门这么大的事老百姓会不知道?”
油腻大叔咧咧嘴露出里面发黄的门牙,他冲着夫召讨好笑了笑:“江湖之事老百姓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百年前武陵派创立,到如今武陵派是灭了门还是茍延残喘他们才懒得探究。”
“原来如此。”纯无活动了活动手腕,冲着油腻大叔不怀好意笑了笑,“既如此,想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头死个人老百姓们也不会在意,如此一来算就好办了。”
油腻大叔一听话音儿不对,趁纯无不备推了人就想跑。脚下被谁绊了一跤,他便面皮朝下直直拍在了地上,那声音又闷又实听着就疼。
“纯无,杀了他一了百了反而便宜了他,我有个更好的法子。”夫召看向油腻大叔露出个温煦的笑。
可不知怎的那油腻大叔怎么看怎么觉得夫召这笑没那么纯碎。
半个时辰后,油腻大叔被脱得只剩下块遮羞布被人亮亮堂堂挂在了镇口的老槐树上。
旁边廉价的红纱上用锅灰写着几行潇洒的大字。
此人行骗多年,骗财骗色实在可恨。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忘乡亲周知。
油腻大叔赤果果挂在树上被千人瞧万人看,好在他也不是个真的没脸皮的,一张脸骚得像是大马猴的红屁股。
“小隐,怎么样,出气了没?”夫召道。
小隐看了眼夫召又望了眼纯无,忽地心满意足笑了:“有你们在,真好。”
“唉?容离呢?”
经纯无提醒,夫召这才发现容离那个跟屁虫此刻并不在身边:“是啊,容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