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2/2)
隔日九寸顶着黑乎乎的天起了个大早,心里头一直挂念着自己那醉得不省人事的主子,生怕自家殿下兽性大发对人家顾大人做出什么不堪说的举动来。
九寸这边刚到门前站定喊了声“殿下,该起了”,房门哐啷一声打开,顾衍衣衫齐整从房中板板正正走了出来。经过九寸时还冲他微微一笑:“今日休沐,就不打扰殿下休息,先回了。”
九寸连忙扯出个干巴巴的笑:“顾大人慢走!为了不引人耳目顾大人还是走禄源门吧。”
“本官正有此意。”
顾衍走后,九寸转头对着小内侍皱了皱眉:“昨夜殿下房中可有什么异动?”
小内侍道:“昨夜风大又下了一宿的雨,奴才没听到房中有什么响动,就是殿下窗外的树枝子晃了一整夜,有些吵。”
九寸拧着眉点头:“那就怪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顾大人今日气色红润,身轻如燕,如同做了……做了……”
小内侍缩着肩膀往九寸跟前拱了拱,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您说做了什么……”
“做什么?”九寸两根眉毛一挑,用力瞪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当值了一宿还有心思打听闲事,怕是你小子昨夜偷懒睡着了吧?!”
小内侍连忙缩成个乌龟,怯声道:“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奴才可是整宿都睁眼守着呢。”
“料你也不敢偷懒,若是殿下真出了什么事你这小命都得赔上。”九寸看了看门口,顾衍早就走没了影儿。他心里犯嘀咕,若是什么事都没有,顾衍怎么瞧着那般精神就像做了那档子事儿一般?
此事……有待印证……
打发走小内侍,九寸闷头钻进了景戎的屋子。
屋子里,月麟香的味道浓厚,但细闻之下不难察觉空气中除了熏香的味道还混合着一种其他的味道。
在深宫大院待了十几栽,九寸也曾在陛下皇后身边当过差,他清楚得记得每回陛在荟萃宫留宿时,隔日清早皇后的寝宫内也有一种类似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九寸一清二楚。
如今……
九寸扯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慈祥老父亲模样挨在床榻前喊了声“殿下”,景戎昨夜做了一整晚的春】梦,不知是不是做梦做得太过入迷,不光脑袋昏沉就连身子都乏累得很。他听见九寸的声音近在耳边,可眼皮实在沉得像块烙铁,任他如何挣扎都没能在眼皮之间挣扎出条细缝。
睡得这么沉,看来除了等殿下自然醒也没有什么旁的法子了。
九寸悻悻退了出去,晌午过来看了眼,景戎依旧趴在榻上呼呼大睡,这回还打起了呼噜。
本想着晚膳前再来看一回,不成想还没等他来景戎的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声。
九寸正在入恭,听见景戎的动静也顾不上系腰带拎了裤子就往屋子里头钻。
到时,景戎正安安静静坐在塌边愣神。
九寸一看人没什么事儿,赶紧将腰带系好这才踮着脚尖儿轻轻走到景戎跟前,压着声气儿道:“殿下可是……做噩梦了?”
景戎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没有动,只是将脖子僵硬地转向了九寸,讷讷道:“昨夜顾衍可有在文曲宫留宿?”
九寸老实回了个“是”。
同样僵硬的面皮上有了细微的波动,景戎嘴角微微向上带起一个微不可闻的弧度:“那……昨夜外头可有下雨?”
好端端的怎么还关心起天气来了?九寸点点头,应了个“有”字。
刚扬起来的笑意慢慢僵住,景戎又问:“那顾衍昨夜可有淋雨?”
顾大人淋没淋雨有个什么紧要的?自家主子这话怎么越问越奇怪?不过主子问话奴才哪有不答的道理?九寸想了想回道:“昨夜主子醉了,是顾大人和奴才一起带殿下回来的。来的路上刚好下了雨,顾大人多少也淋了些。”
“知道了。”景戎嘴角的笑彻底垮了下去,他收回询问的目光,低下头若有所思,“本宫今日身子不适,晚膳不必传了。”
“可是殿下……”看自家主子的模样是想起昨夜和顾衍的一夜春宵了,但就目前状况来看殿下对昨日陛下封王赐婚的事应该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九寸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今个儿早晨皇后娘娘就差人来请,当时殿下正醉酒睡着。如今殿下醒了,无论如何都得去趟荟萃宫了。”
景戎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兴致:“今日休沐,母后传我去荟萃宫做什么?”
“皇后娘娘叫您去自然是和您商议外出建府的事。”九寸边说边小心觑着景戎的脸色。
“建府?建什么府?给何人建?”景戎皱眉。
“殿下。”九寸总感觉自己说完这接下来的话没什么好事儿,可他不说殿下早晚也会知道,算了,说就说,反正被殿下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昨日仲秋宴,殿下封您为庄王,封三殿下为静王,还给您……给您……赐了婚……”九寸这话越说声音越小,到了后头直接成了蚊子哼哼。
“赐婚?给本宫?”景戎激动地跳下床,刚一动弹后腰腿根一阵酸爽痛得他险些栽在地上。
九寸赶紧将人扶住。
“这桩婚事,本宫不同意!”景戎说罢拖着半残的两条腿出了文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