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2/2)
周大老板板着脸冷声质问,“他是小孩儿那咱儿子呢?他就不是小孩儿啊!儿子被打成这样了你是真看不见么?”
“那他不也被打成那样了么?!”
周舟女士被他气得眼眶猩红,指着闻秋,“他又比周致好到哪里去!?”
“他比周致好得多了去了!你仔细看他身上哪里有伤口?”
“他没伤口就不疼了吗?”
周致耳边听见的全是他妈护着闻秋的说辞,不知怎的,突然冷静了下来,像火山爆发前的沉寂。
“妈,你最好能有本事一直护着他,”他嘴角微微上扬,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服软我跟他耗到底。”
周舟女士真的快气疯了,“你们爷俩这样我怎么护?!服什么软?!你想他服什么软?啊?!他一个人站那儿还不够么!?他到底怎么你了?还有一个星期高考你非得闹成这样?!”
“我只是想要一句对不起而已。”
“一句对不起就打成这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那你就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争个对错输赢?!”
“所以我连一句对不起都不配得到了是吗?我是得有多差劲啊,才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心他。”
“谁说你差劲了?!”
周舟女士从来没见过她儿子能对闻秋摆出这样冷漠的神情,听他说过这样的话,“我为什么偏心他你不知道?”
周致哼笑一声,“那你就偏心吧。”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搭着腿转了一圈,懒洋洋的,撑着脸看闻秋,“我耐心不多了,妈妈,你最好有法子护着他。”
办公室里漂浮的尘埃似乎都静止了。
周舟女士头疼得很,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发消息,可是没人回。
周致看着他妈转悠的身影,后知后觉呀了一声,“还剩一分钟。”
谁也没发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雀跃。
“你到底在干嘛?”
“这不是在等你想法子护他吗?”
周舟女士无力地将手机扔桌子上,这事情乱的一团糟,闻溪联系不上她焦急,周致现在这样她难受,闻秋一个人站那儿没人管她心疼,还有一个死命护犊子的周起,什么都不问直接来处分,妈的,跟搅屎棍一样。
她指着闻秋,对着周致哑声发问:“儿子,他要是一直不道歉呢?你想过没有?你是不是就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Begleite ich ihn nicht Wovor hast du Angst”
(我不是在陪他吗?你在怕什么?)
“陪着?他平时闹脾气你都能哄,为什么现在就非得打一架?!”周舟女士真的想不通,“你明明知道他怕疼啊。”
“Er ist nicht hr gehorsa.”
(他不乖了。)
“什么?”
“Er benit siicht gut, er verdierafe.”
(他不乖了,该受点惩罚。)
她儿子表情实在太冷了,声音也很冷漠,像惋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周致!”
周致嗤笑一声,声音冷冷淡淡,“Wenn du diicht entschuldigen willst, ko it nach Hae.”
(不想说对不起就跟我回家,二选一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Kannst du nicht raten ”
(您还猜不到吗?)
周舟女士眉头紧皱着,不敢置信。
周致毫不遮掩地盯着那快摇摇欲坠的人,藤蔓肆意疯长,根根缠绕着,漂亮的牢笼更紧实了。
坠入牢笼里吧,那样就安全了,也不用别人护着。
再种点玫瑰,他应该会喜欢。
“Kge Leute würden sitschuldigen, aber ich sah, dass er e biss du war, also traf ich zuerst ee Wahl für ihn.”
(聪明人都会选择跟我说句对不起,但我看他有点笨,就先替他做选择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致起身,“Er sollte ir danken.”
(他该谢谢我。)
“你想干什么?!”
“ich ufe a.”
(我耐心耗尽了。)
周致脚步往前轻擡一步,走向闻秋的方向,带着少年特有的磁性嗓音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Ich will iicht hr entschuldigen, ich will see Person.”
(我不想要对不起了,我想要他的人。)
办公室里没人再说话,静得可怕。
刚还觉得他儿子多宽容多善意的周大老板拧着眉头,强硬地摁着他儿子的肩膀不让他往前走。
“Das reicht,Ivan.”
(够了,Ivan。)
周舟女士挡在周致面前,“你疯了是不是?”
“Magst du ihn nicht auch?”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Brg ihn nach Hae, Er wird dich Mutter nennen.”
(把他带回家吧,他会喊你妈妈。)
“啪!”
“周舟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看你教的好儿子!妈的混账东西!周起你给老娘滚开!滚!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周舟!”
“舟你奶奶!滚开!”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
“解决!?我他妈解决你个毛!给老娘滚!妈的狗东西!谁拦我!?艹!周起你再护着他!”
“够了周舟!”
“够你大爷!你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吗?啊?!再他妈敢护着他我废了你!妈的浑蛋!”
闻秋低下头用力地闭上了有些干涩的眼睛,后背抵着墙壁,太阳xue涨得难受,待他伸手捂住发疼的耳朵,钝刀便从他的心脏开始慢慢搅动,一下又一下,抽筋又扒骨,像沉入深海不得挣扎。
疼得他发冷。
“Du kannst nurse, für ir.”
(你只能是我的,永远。)
他恍惚间听见了周致的声音,细细碎碎,带着沙沙响,像隔着很远。
“咔嗒。”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