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致秋 > 承诺

承诺(2/2)

目录

周致拿了套衣服递给他,“去洗澡。”

闻秋拿了衣服没动,额前发梢上的水珠落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周致。

“看我做什么?”

“你生气了。”

“嗯。”周致点点头,“公司里新研发的项目竞争力不够,没办法打开市场,打算换批人。”

“听不懂。”闻秋摇摇头说,“你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周致反问。

闻秋不说话了,看着他。

“去洗澡,不许关门,我要看着你洗。”

周致也没继续刚刚的话题,还真就靠在浴室门框上,见他依旧没动,逗他,“要我帮你洗啊?”

闻秋摇了摇头,把衣服放好后就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

周致视线直勾勾的,看他精瘦的腰,圆翘的臀,修长的腿,蜷缩着的脚趾,慢悠悠地说着话。

“毕业后去扬城挑个房子,浴室安个透明玻璃门,好不好?”

他看着闻秋的耳朵慢慢变红,背对着他,而后的那颗黑色小痣也明显。

不知怎的,想起小时候外婆跟他说过的话。

“耳后有痣的人啊……”

他外婆说话总是慢悠悠的,他当时性子急,缠着问:“耳后有痣怎么了?外婆快说快说!”

他外婆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最后摸了摸他的头。

他记得大概是说了什么的,可这一瞬间突然想不起来了。

“再放个大浴缸,墙壁装着大镜子,你喜不喜欢?”

周致说话声音慢悠悠的,不喜不怒,不冷不淡,在水声中夹着,直到闻秋洗完澡亲了亲他,“别生气了,是我妈让我请假的。”

“为什么请假?”

“她不让我说。”

“嗯,知道了。”

“你别生气了。”

“没生气。”周致伸手轻轻抱着他,“以后哭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知道原因?”

“噢。”

“前天晚上为什么哭?”

“你没抱我。”

“在没抱你之前你还哭了一次,是为什么突然不哭了?”

“你刚说以后哭的时候跟你说,前天晚上是以前了,不想说。”

“嗯,那下次记得说。”

“我肯定不哭了。”

“可以哭。”

“你在生气。”

“没有。”周致一口否决。

闻秋没见过周致生气,也不太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在生气,只能继续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使出浑身解数,“哥哥,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饺子。”

“哥哥,你别不高兴了。”

“没不高兴。”

“周致哥哥,我下次肯定不哭了。”

“可以哭。”

周致担心他也随他在后头转悠,好歹放自己眼皮底下看着,也能放心些,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鬼知道他又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心思绕来绕去的,再情绪崩溃他也遭不住了。

周致径直走向冰箱打开门,从里边拿了根冰棍出来,递给在后头迷迷瞪瞪的人,“今天拍证件照,敷眼睛上消肿的,自己去搬张凳子坐着。”

“你还在生气。”

“我没生气,别多想。”

闻秋不想理他了,接过冰棍后搬了张凳子乖乖坐在厨房旁边,边敷眼睛边听周致忙活的动静。

朝霞慢慢升起,染了一层白边,厨房白炽灯的光亮慢慢减弱。

周致做好了早餐,端着盘子出去就看见闻秋坐在凳子上拿着那个巧克力冰棍瞧,还挺乖的,没拆开。

“把冰棍扔了,”越过他时弯腰吻了吻他的脸颊,“来吃早餐。”

“你心情好了。”闻秋闭着眼睛说。

周致噗嗤一声,“为什么会觉得我刚刚心情不好?”

“我感觉得出来。”

闻秋举了举冰棍,“冰棍要化了。”

“嗯。”

“冰棍要成水了。”

“所以要扔了。”周致回。

“可是它化了。”

“它化了你也不能吃。”

周致走过去把包装上满是水珠的冰棍拿走,闻秋手没了抓着的东西,擡手抓着周致的衣角,也不蛮横地说他想吃,周致将冰棍扔了,低头看他,“怎么那么乖?”

“你不喜欢我不乖。”闻秋擡头直视他,眼球乌溜黑,“可我害怕的时候不乖,我不乖你就不会抱我,尽管我很害怕,你还是躲着我。”

周致知道他是说那天的事情,弯腰亲了亲他的脸,“我错了。”

“我感觉不到你爱我,我很害怕。”

“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一半是,怕你离开我。”

“不会,以后不会这样了。”周致半蹲下来抱着他,“昨天你情绪波动太大,哭一半压着自己不哭,情绪发泄不了会有隐患的,我真错了,对不起。”

闻秋轻哼一声,“我又不怪你,我只是想吃巧克力雪糕。”

周致这心坎跟棉花球挠着一样,心痒痒,温声细语地哄他:“它过期了,我夏天再给你买好不好?或者等哪天天气好点儿了你想吃也可以的,这个真吃不了。”

“噢,”闻秋被哄着心里舒坦,噢完之后又补了一句,“我想要两箱。”

“狮子大开口啊你,那么贪心吃得完么?”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你到底买不买?”

“买买买,我还能不买么?”周致牵着他手坐回凳子上,“到时候买。”

“你不买你完了。”

“等我们去了扬城就买。”

“好,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要是骗我我会不高兴的。”

“不会让你不高兴。”

“好。”

夏天的巧克力雪糕提前预约好了,眼睛也消肿了,闻秋又被周致抱着亲了会儿,这心里是真舒坦,早餐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

“等会儿不回宿舍了,我给你找件白衬衫穿里边。”

周致的衣帽间大,但闻秋没怎么去参观过,每次穿他的衣服都是就近找了个衣柜开,有些好奇:“你这也有白衬衫么?”

“有。”周致点点头,“我偶尔会被叫去参加一些宴会,但大院比这儿远,我回去就为了换套衣服也麻烦,所以我就在这儿备了些西装。”

“跟去年你穿的那套黑色西服一样正经么?”闻秋问。

“差不多。”周致脸皮实在厚,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穿那种衣服啊?”

“喜欢。”

周致眉毛轻挑,带他去衣帽间里边,开了个门,衣服虽然只有几套,但一看就很正经,闻秋看着那几套西装,觉得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仔细挑了件比较柔软的白衬衫,递给他,“换上,我看看合不合适。”

“咱俩体型一样,哪儿会不合适?”

闻秋说完很干脆地将上衣一脱,拿着那件衬衫就穿上了。

周致抱着手靠在旁边也没帮他,就看着闻秋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将纽扣系上。

“你比我瘦些。”周致说。

他一直觉得闻秋书生卷气很浓,像猫一样清冷又高傲,只不过是被平时的不合群和难相处给遮住了。

现在白衬衫一穿,规规整整的站在原地看他,眼神黑亮清澈,周致就能想到这人以后穿着白大褂做实验的样子,跟他这种以后在商圈游走的人不一样。

他是该被保护的。

闻秋头一回在他面前穿白衬衫,现在被盯着有点不自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想什么呢?”

“想你怎么长得那么好看,还想着……”

周致嘴角不自觉上扬,走过去拥住他,语调低沉。

“Du gehrst ir, für ir.”

(你是我的,永远。)

闻秋在被他吻住的那一刻想,他将会有一个家,家里会有个人一直爱他。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