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周致气跑了(2/2)
闻秋挂了电话,“她也认可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接着继续说:“我认识的就这么几个人,他们都接受你了,你要是觉得人还不够多的话,抱歉,我做不到了。”
这是周致第一次见到闻秋主动打电话给别人,第一句开口就是“我谈恋爱了”,第二句就问“你认可他么”,说话简单干脆又直接,第一个爷爷替他开心,第二个杨渠朝也认可他了。
他跟闻女士的聊天也简单,三言两语问清楚事情就挂了电话。
他似乎得到了保证,跟定心丸一样,闻秋亲近的人都认可他了。
可闻秋的生活现在的只有他了,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认可这两字真的很重要么?
“对不起。”周致声音有些哽咽,凑上去吻了吻闻秋的鼻尖,“对不起闻秋。”
周致想让闻秋变得幼稚一些,他想把事情都自己处理,可是闻秋总是在猝不及防之间又变得成熟,他想让闻秋变得再黏人一点,闻秋是黏人了,可停电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却在外边,闻秋连宿舍停电了都不肯说。
因为闻秋知道他不在,没法黏人。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
从小到大就自己生活的小孩儿,天不怕地不怕,成熟冷静,现在谈了个恋爱变得黏人了幼稚了,没事的时候作天作地瞎闹腾,有事的时候却安静得不行,硬是一点害怕都不敢表露。
“好,我也要你。”这事儿好像就这样翻篇了,周致嘴角上扬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擡手用手指蹭了一下,“起来,我看看你摔哪儿了。”
“你哭什么?”
“我高兴不行么?”周致坐了起来,把闻秋的睡衣拿着抖了两下,“快点儿。”
“我不想起。”
周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软乎乎的,热得跟暖炉一样,“那你躺着穿衣服啊?起来,万一半夜的时候我踢被子你冷到了怎么办?要是生病了也不知道是在折腾谁。”
闻秋不起,周致哄了会儿后开始微拧着眉,有些严肃:“你翻个身给我看看。”
闻秋擡手把被子拉起盖住了头,不想搭理人。
在浴室能怎么摔,除了磕到手了还能磕到哪儿?
“闻秋。”
“我要睡了。”闻秋的声音闷在被子里。
“睡什么睡?”周致将他遮住脑袋的被子扯开,“头发没干就睡想以后偏头疼么?”
“你就非得什么都憋着么?”
闻秋闭着眼睛不说话不搭理人,周致又生气又难受,“刚刚我不在宿舍,你打电话也不说怎么了,行,现在我都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搭理人?你都多少次这样了?疼也不说,难受也不说,冷着一张脸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那我说我疼我难受有用么?”周致突然冒火,闻秋也生气,“你看出来又怎么样?疼痛能转移还是说了我就不难受?非得一句一句地问,我就得一句一句地回,不想说就别问了行不行?”
“你能不能别老是气我啊?我是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说?我担心你啊,我问了你你为什么不说?你开个口就那么难么?祖宗,你每次都这样,不想搭理就不搭理,你受伤了我问一句你摔哪儿了给我看看检查检查不行么?这不应该么?”
“不应该。”
“OK,没问题。”
周致一口气噎住,将手里的睡衣一扔,他擡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行就不行,我不问了,我不说了,我不跟你吵,我也不强迫你,你特么就是个祖宗!”
闻秋侧躺在床上,“嘭”地一声,似乎宿舍的墙壁都震了震,他眼睁睁地看着周致摔了门出去。
他把周致气跑了。
唯我独尊的祖宗向来都是遵循只有别人错了来哄他的原则,就算他自己错了那就错了,能原谅就原谅,不能原谅就拉倒。
走就走吧,他还能追出去不成?谁稀罕?
他侧着躺的姿势其实不太舒服,右手已经麻了,但他也平躺不了,慢慢地转身趴着,身旁没人倒是会自己倒吸了口凉气,觉得尾椎骨有些疼了。
要是周致知道就好了,还能给他揉揉,他手冰冰凉凉的肯定很舒服。
“啊惹,烦死了。”
可是他不说,周致又怎么会知道呢?这人可真会想,想什么事情都按着他的预期发展,想什么都顺着他来,他坐享其成就好了。
被气跑的周致其实没走多远,才刚走到楼梯口就转身回去了,靠在门边听里边的动静,安静得不行。
也是,平时都懒得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
跟做贼似的输入密码,小心翼翼地开了个门缝,床上的人跟睡着了一样没动静,站门口两分钟,门缝刚推开大了点,床上的人就从被子里伸出了只手。
闻秋不怎么玩手机,看他的动作应该是想打电话。
打电话?
还没意识到什么的周致就听到了自己口袋里传来的电话铃声,专属于闻秋的。
……闻秋给他打电话了。
听到动静的闻秋侧头看向门口,跟只露了半个身子的周致对视。
他站门口多久了?闻秋想。
不是被气跑了么?为什么……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铃声停止,周致才擡脚进去关了门。
“打电话找我干嘛?”周致有点明知故问,也先发制人。
可能脑子抽了吧,闻秋心想。
“打错了。”闻秋将手机放到一边,又将手缩回去了。
“手机里就四个人你还能打错?”周致蹲在床边看他,“宝贝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可爱?”
“滚。”
“滚回来了。”
闻秋主动打了个电话给他,那在周致这里就相当于服软了,闻秋给了个台阶他要是没点眼力见儿,还端着架子不下那就是个大傻逼。
“到底摔哪儿了?”
“手。”
周致起身脱了外套,弯下腰来探进被窝抓着闻秋的手轻轻揉了揉,“还有呢?”
“后脑勺。”
脱了外套的周致把鞋脱了躺进了被窝,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半靠着,把光溜溜的闻秋抱着趴在自己身上,把被子盖好后,手搭在他后脑勺那块轻轻揉了揉,低声问:“还摔哪儿了?”
“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