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1/2)
八月末
周致很少会这样子看陈琰,眉眼压的低了些,眼神很锋利,常年嬉皮笑脸的他一旦冷着脸,那威慑力可不比闻秋半垂着眼眸看人的时候小,痞气又张扬的脸甚至还有隐隐想要冒出的怒意。
观众席上正打算离场的学生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暂停了。
“怎么了这是?”
“闻秋被砸到了。”
“啊?怎么会被砸到?”
“疼不疼啊,他怎么没躲开?”
“没注意就没躲开啊,应该挺疼的吧。”
“会不会打球啊?”
“球场上的意外,谁知道会砸到他啊,这跟会不会打球有什么关系?”
“他离球框又不近,怎么……”
“陈琰是不是故意的啊?”
“别什么都是故意的,场上的意外这谁能想到?”
观众席上悄然议论,叽叽喳喳,有些刚刚没看球场上的人又问:“怎么了怎么了?打起来了?周致怎么那么凶?”
“实验班的自己打起来像话么?”
有好心人解释:“刚刚实验班体委投球的时候没投进球框,碰到玻璃板反弹然后砸到了实验班班长,闻秋刚擡手捂着脑袋,好家伙,周致一个瞬移就直接来到闻秋面前,脸色贼酷,就是常人不好承受。”
“我靠,应该挺疼的吧,你看周致他脸色都变了。”
又有人说:“能不变么?你看场上那堆学习碾压渣渣的神经哪一个没变脸色?这就好像蚁后被端了,一群小蚂蚁没主了一样,急得团团转,但凡被砸的那个换了其他人,他们都不至于这样。”
“为什么啊?”
旁边的人接了句嘴:“你不知道实验班那班长平时不怎么参与他们的活动么?估计玩不开呗。”
“谁玩不开?”有男生听见回头制止了一句:“实验班那群人心高气傲,玩不开还能让闻秋当班长?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有些搞笑么?”
那人看见前面一排四五个均一脸戾气的男生正盯着他,就有些怂了,匆匆丢下一句:“玩得开那场面能那么僵?嘻嘻哈哈就过去了摆冷脸做什么?你这话才搞笑呢。”说完后就走了,没敢再继续争论下去。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窃窃私语,总有些夸大其词乱说乱评,但也无关紧要,篮球场上的那群人却很有默契的安静下来。
陈琰站旁边想伸手摸摸闻秋的脑门却又不知为何突然顾及着冷眼看他的周致,手擡在半空中犹豫半刻后又放了下来,他说不上是什么,只是后悔刚刚不该投的那个球,“班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想我……疼么?要不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这事儿发生得突然,也有些邪门,谁也没想到这球会砸到闻秋的脑门上,怪陈琰投的那个球么,好像也不该,因为这比赛准确地来说还没结束,拿着球的人投个球很正常,但怪闻秋站的位置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这只是个意外。
“我砸你脑门你试试?”周致冷声问。
“周致。”
闻秋本来觉得在坐满观众席上的体育馆内打球就足够丢人的了,现在更现眼的事情来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砸到了脑门。
按闻秋这个从小干架长大的人来说,理应可以躲开的,只不过他注意力没在篮球上面,一时分了心而已。
“周什么致?”周致咬着牙低声问:“他砸到你了不知道么?”
“那你冲他发什么脾气?他又不是故意的。”闻秋手捂着脑门揉了揉,擡起头来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围在自己一圈的同学,散发的汗味儿交杂,语气偏冷:“离我远点儿。”
一群人散开了些,闻秋转回视线看向周致,他没见过周致这样,手刚碰上他的手臂,周致就沉着脸走人了,那怒气光看个背影都能感觉到蹭蹭蹭冒烟了。
“……班长,”陈琰有些尴尬地站着,“我去给你买点儿冰块敷一敷。”
闻秋抿着唇看着周致的背影,“不用。”
刚想走去买冰块的时候就听见闻秋回了两字,陈琰顿住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懊悔。
闻秋其实被砸得不算严重,就“咣当”懵了一下子而已,放开手后低头轻轻甩了甩头发,“该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都散了。”
一群人头一回稀稀拉拉犹犹豫豫地回:“噢。”
“对不起啊班长。”陈琰实在良心不安,“要不我现在请你吃宵夜?”
“不用。”闻秋看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体育馆门口的身影,也擡脚走向门口方向。
“那明天我请你吃早餐可以么?”
陈琰依旧在旁边跟着,看起来是真的愧疚极了,似乎得补偿点什么才会让自己好受一些,这对他来说比上次把闻秋吓到还严重。
闻秋不喜欢这种拒绝了一遍还要再细问一遍的问题,语气更冷淡了些:“说了不用。”
快十一点的夏夜有些凉,没体育馆内的闷热。
八中的路灯依旧是不怎么亮,暗黄暗黄的,闻秋刚出了体育馆就迎面有东西向他砸来,他看不清,下意识伸手接过,是半瓶冰水,擡眼看去,是何碎。
“刚分心是在看谁?”他问。
闻秋不说话,拿着矿泉水随意地贴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
“倒霉蛋。”何碎也不是真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说完后摆摆手就转身走了。
周致没等闻秋,闻秋从体育馆一路快步走回宿舍都没赶上他,额间微微出了些许薄汗,直到回到宿舍刚打开了门,就被一股力量压在了门后,借着淌进来的月光,他只能看清周致的轮廓,“怎么不开灯?”
周致一手垫在他脑后隔着梆硬的门,一手撩起他的刘海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你刚刚在护着陈琰。”
陈述句,带着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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