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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细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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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致学人精一样,嘴角瘪着,语气幽怨:“单身狗,你懂个屁。”

车厢里又笑成一片,三人的相处模式大多都是放松的,周致有什么话都是直说,也不用在意是不是长辈,他爸妈也把他当朋友一样对待,偶然有时候他确实太闹心了,他爸妈忍不住了也会使劲损他。

“妈。”

周致喊了一声,周舟女士等半天也没见他说话,没好气道:“有屁快放,憋着做什么?想让自己难受还是想让我难受?”

“很难受吗?”

周大老板在开着车,听见他儿子这话也是忍着想停车揍人的冲动,“挠心抓肺的你不难受吗?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第二难受的就是话说一半留一半,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不止难受了,我还得把你揍一顿消消火。”

周致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样玩?找抽吧你。”

周舟女士看了下他儿子的脸色,不太像生病了,反倒是有心事,“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出来让我们开解开解?”

周致看着车窗外缓慢倒退的车流,慢慢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两位开明的父母很有默契的嗐了一声,“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呢,吓妈妈一跳。”

周舟女士听见这话也没多在意,只是喜欢一个人了而已,坐好后开始看手机,“等会儿先去吃饭,下午去游乐园玩还是赛车场?”

他爸在旁边回了一句,“游乐园。”

周致听到他爸妈这反应也没多大意外,他不用在意父母同怎样看待他开始喜欢一个人的这件事情,因为他爸妈就是早恋的,对这事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他。”

周大老板疑惑了一声,往左打了方向盘,抽空问他,“你看见她会有心动的感觉吗?就是心跳砰砰的那种,如果有的话大概就是了。”

周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

周大老板啧了一声,“还想着怎么教你追人呢,可你怎么连这都分不清?”

“因为我有些心疼他,所以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

他们听见他这句心疼有些愣神,两位大人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但谁也没说话,车厢也因此安静了好久。

周致性子混不吝,难管教,熊孩子一个,看似挺招人讨厌的,但实质上也挺好说话,因为他从小吃软不吃硬,只要别人一服软他就能屁颠屁颠的像条乖狗狗。

让他心软的有两个办法,最简单的一个就是说点好赖话给他听听,例如说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这种话一听就很敷衍,但他基本上都能勉勉强强不计较了,另一个办法就是让他心疼,这个跟说好赖话不是一个档次的,很难,但也是最管用的。

从小到大唯一能让周致心疼的就只有周舟女士,所以他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犯过混。

周舟女士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能让他心疼的人,估计是真的能让他心软,也是真的喜欢了。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上头了还是怎么着,她怎么让你心疼了?”

周致也是一脸无奈,“鬼知道呢。”声音轻得差点听不清。

周大老板哎了一声,无奈道:“觉得心疼就对她好一点呗,整得伤春悲秋一样,你以前那虎劲儿哪去了?”

周致听见他爸这样说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换了个瘫着的姿势笑道:“我这不是分不清嘛,我心疼他人家也不搭理我啊,每次跟他说话我巴拉巴拉说一堆,人家乐意搭理就点个头嗯一声,不想说话能闭嘴好半天,当我不存在一样,我还气得够呛。”

“我怎么听你这像上赶着一样?”

“可不是么,你儿子估计上辈子欠他的了。”

周致故作老态的叹了口气,“还是好好学习吧。”

周致不乐意说,两位父母打着哈哈又跳了些话题聊,但后座上的人始终都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闻秋说他可怜他才跟他做朋友,可他哪分得清到底是因为可怜他还是因为心疼他,也许两者都有,然后混成了喜欢。

嘴角上扬,又是嘲讽,他希望自己想错了。

要真喜欢闻秋的话那他自己估计是要栽了,起码十年寿命打底,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对大家都好,闻秋嫌他烦,他不用死皮赖脸的凑上去,也能长命百岁,一举两得。

车窗外川流不息,周致对着车窗哈了口气,热气传到玻璃上形成一片白雾,伸手写了个W,随后擦掉,玻璃明亮透彻,但上面有些白点,没一会儿又多了些,指尖轻轻点了点,“妈妈。”

周舟女士嗯了一声,“怎么了?”

“要开花了。”

周舟女士虽然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又跳到了这里,但还是像之前一样回了句,“还说长大了呢,玫瑰花期是四月份到五月份,冬天不会开花。”

周致指尖嗒嗒嗒的敲击在玻璃窗上,细雪落下,他听到这话笑了,“冬天会开花。”

听见周致笃定的语气,问了一句,“冬天会开什么花?”

“雪花。”

十一月中旬的江城,下了第一场雪,活了十七年零三天的周致,好像喜欢上了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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