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龙卧虎（2/2）

眼前穿着纱裙的静香又不见踪影。

陆明问：“刚才是谁在敲门？”

夏无邪心神逐渐平静，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或许是我的心魔。”

陆明不明就里，道：“那老人家无大碍了。不过我发现他还身中另一种剧毒，冬宵引当是为压制其毒性才服用的。”

今夜陆明为那白发老人的诊治是为减缓其所中冬宵引之毒性。冬宵引此毒，并无解药，中毒之人每到毒性发作之时便神志不清，浑身火烧，乍一看，便是喝醉了酒的模样。

可一年之中，冬宵引毒性最强之时当在冬季，之所以今夜毒发，实则是因为今夜中毒之人体内的另一种毒毒性最低。

那毒毒性与冬宵引相克，名曰斗西魁。

此毒同样无解，但却是致死之毒，中毒之人浑身寒如严冰，最终会因周身血液冰冻而死。

夏无邪心中好奇这老人的身份，什么身份的人会同时中这两种奇毒？

他随陆明回了医室，那老人家仍昏迷着，不知是不是昏黄灯光产生的错觉，老人脸上的皱纹显得不那么深刻了。

“陆大夫。”夏无邪道：“这老伯身上的毒都是江湖奇毒，没想到你还能如此游刃有余。”

陆明轻轻一笑，问：“你可知道我那师父，正德医馆的胡大夫是什么来头？”

夏无邪回忆起胡大夫的模样，慈眉善目，医术精湛，可并不觉他外表有何特殊之处，只记得胡大夫似乎与公主和林柯相识。

“你行走江湖，可听说过丁郎中此人？”陆明接着问。

丁郎中，前几日夏无邪才与他相遇，人已死在闭云山庄了，至于杀他的凶手，若不是与揽月门有关，便就是当时在闭云山庄的众人之一。

“我师父与丁郎中，师承同一人，是师兄弟。不过十多年前，两人闹翻了，师父看透尘世，归隐到绵阳开了医馆。”

原来江湖很大，却也很小。

人与人之间的纠葛，又是否可以追溯到长远的时间之前？

正如自己与林柯，在青阳相遇，绵阳重遇，到头来，还是同乡。

夏无邪反问：“你若以医术杀人，恐怕可以人神不知。”

“可医术是医人的，我不会用它杀人。”

夏无邪心中一动，追问道：“陆大夫，你的道是什么？”

陆明叹一口气，倒了茶递给夏无邪道：“大仇已报，公主既留我性命，余生只愿救人而已。”

“我很后悔。”夏无邪道：“我为何会杀范方？”

“因为阿月姑娘？想必你的心乱了。”陆明喝下一口茶：“若是自己至亲之人遭人欺辱，怎会不动杀心。”

他说的像是自己，又像是夏无邪。

“若是郭老帮主回来，我定负荆请罪。”

“小伙子，你就是夏无邪？”床上的老人家睁开眼道。

夏无邪转睛一看，见那老人家样貌如同年轻了二十岁，头发也不再花白。

“前辈怎知在下的名字？”夏无邪问。

老人轻轻一笑，便起身盘腿而坐，闭目调息。

夏无邪感知到老人身上深厚的内力，他运起功来，已不是那副不能自理的耄耋老人的形象。

片刻后，老人家睁开双眼，他双目炯炯有神，略带笑意地看向夏无邪与陆明二人：“多谢两位。”

这声音浑厚有力，暗自之中，已是有了内力的较量。陆明顿时感觉不适，只能以手扶额，靠在桌旁。

而话音刚落，那老人便双手拍床而起，一个转身便欲去取夏无邪身上的无霜剑。

夏无邪往后退了一步，又被步步紧逼到院中。

东方破晓，天空不不再漆黑。

老人的掌法似是不变又似有万变，同样一招“探囊取物”，时而迅速，时而缓慢，缓慢之中又突有变数，接着一招“太极无极”便以双掌困夏无邪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