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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终章响彻之刻(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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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易掩住口鼻:“……咳咳咳,我是说,你以什么身份回去,他们今后听不听你的话,都是要现在来争的。”

方彧默不作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喝茶。

陈蕤:“对,光是在社交账号上发公开信就够了吗?让他们亲自来负荆请罪。”

卫澄:“那恐怕做不……”

沃森夫人一声哀嚎:“哎呦喂,我的微波炉!微波炉怎么不转啦?”

卫澄眨了眨眼,精心勾勒过的眉间没绷住,扭成了八字。

谢相易捂住额头:“……至少要让他们派一个中间人来谈个明白,就这么和黎明塔说。”

方彧:“行吧,那就这样……”

沃森夫人急匆匆拿着鸡毛掸子飞过:“鸡毛掸子倒是还在,晦气哟!”

老太太大步上前,拿着担子在三十大几的雪朝公身周担来担去,把一个旧披肩往人身上一裹:

“怎么又咳嗽,又咳嗽,我早就说过,你那个破肺跟鱼篓似的,一吹风它就受不了!”

方彧:“……对黎明塔说。”

陈蕤率先捶墙大笑,方彧也没绷住。卫澄的忍耐力最好,立刻低下了头。

谢相易深知自己外祖母……宝男的标签这辈子也甩不去,双腿一蹬,瘫倒不动弹了,只管闷闷地咳嗽。

……

三日后,众人在奥托等来了桑谷的使节。

伊莎贝尔·欧拉女大公的身影出现在星港时,奥托城一片哗然。

方彧亲自到奥托港迎接,伊莎贝尔向她行屈膝礼——是标准的帝国淑女礼仪,如今已经少见了。

“大公殿下。”方彧上前,“何以克当。”

伊莎贝尔颤巍巍维持着姿势,撇撇嘴:

“我不是向你行礼,是黎明塔的旧神们委托我向您代行这个礼哪,让人永远不得安宁的兔崽子们——劳驾,拍完了吗?”

摄影师吓了一跳:“拍、拍完了。”

伊莎贝尔毫不客气地起身,仰头四下瞭望,啧啧连声:

“啊,神圣奥托——真是小楼昨夜又东风啊,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咦,这个孩子很眼熟……”

谢相易沉声说:“大公殿下。”

伊莎贝尔笑道:“啊哈,你长得很像你爷爷小时候嘛,尤其是那双眼睛。那个不安分的共和分子……”

谢相易不卑不亢:“希望我能令您对这双眼睛有所改观。”

“只希望你比上一个共和分子的儿子,稍微不那么平民主义一点,哼,我就是指那个和个保安就学术问题吵架,还能边教边吵、一吵好几年的人……啧,我不是说保安就不能学哲学,但学了哲学的人,怎么可能保护大家的安全呀!?”

伊莎贝尔声如洪钟,瞥向记者:

“劳驾,您听见了没有?您记下来了?那就好,这段不许删。”

……

桑谷请动了女大公表明态度,方彧和谢相易也不好再说什么。

七日后,三人合署发表了《奥托声明》。由方彧领衔组建新政府,军部部长和大元帅职务由其兼任,暂定为期十年,同时重新进行黎明塔大选。

新产生的黎明塔权力被大大削弱,作为一个机构,只是凭借着惯性延续生命而已。

方彧没有如许多奥托人期待那般,重新迁都奥托。她在桑谷举行了宣誓典礼,誓词中仍有多年前谢诠与杜邦撰写下的“愿自由之风永恒吹向您”。

但正如飘摇着升起的十八星旗一样,那只是给她和她的政权裹上一层旧联邦华美的外袍,聊以安慰遗老遗少们受伤的心灵罢了。

所有人都清楚,连年内乱不止,军部坐大,历史的滚滚车轮已无法抵挡——

新时代降临了。

就职仪式当夜,方彧举了很多次手、和很多人握手、也喝了很多酒。

伊莎贝尔女大公端着酒杯上前,笑眯眯说:

“尊敬的元帅阁下,愿自由之风永远吹向您。”

方彧挠挠头:“殿下就不要这样含而不露地讽刺了吧。”

“我不是讽刺您,我是同情您。如今想想第一次见您时,真是感慨良多……虽然您不像我这样老,这样记性不好,但有些话,我还想再对您说一遍。”

方彧沉声:“对于走到我这个地步的人……生不逢时,不如死得其时。”

“啊,那位因‘歧视保安’被大家唾弃不已的家伙——即使有不止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背了锅,还是落得如此下场——他去世时您不在,大概不清楚吧?”

伊莎贝尔罗扇轻摇:“连一罐骨灰都没留下,卢守蹊晚了一步,结果就被怕事的黎明塔官员丢进了桑谷海。”

方彧垂眸:“……既然我今天在这里,就做好了粉身碎骨去喂鱼的准备。他不怕的,我当然也不怕。”

伊莎贝尔噗嗤一笑:“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真是没完没了啊!”

女大公如看了一幕好戏的观众,哈哈大笑着,兴尽而归。

……

方彧组建政府后,第一件头疼事仍是远星。

这几年来,联邦在斩月邦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凿,终于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把人家搞到了手。

自此之后,远星领就和联邦实质上断交,边境继续天天互相放炮,擦枪走火,时有发生。

整个边境再次因此陷入困境。新政府当初喊着“远星和平”一路上位,如今不得不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前,先得了解底牌——方彧并不了解廷巴克图独立政府三年来的许多底里,很多事谢相易不说,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为了解决问题,方彧特意把谢相易请到家里,一面倒茶,一面漫不经心地问:

“雪朝公,你欠不欠远星的钱?”

谢相易听出弦外之音,立刻放下茶杯:“私通远星这种事,我怎么敢做?”

方彧淡淡道:“那就是陆银河咯。”

谢相易:“……”

“独立三年,背后是谁在资金支持。不是吴洄,就是陆银河吧,我想不到还有谁这么有钱。”

谢相易笑说:“元帅阁下很是不好糊弄嘛,实在让属下压力倍增。”

方彧懒洋洋问:“他打算收你什么利息?”

谢相易正色:“这件事我当初接受陆银河资助时就想过,我觉得是平衡廷巴克图和联邦利益的唯一出路——斩月邦独立。”

他加重语气:“让陆银河把斩月邦从联邦和远星领手里买下来。”

方彧沉默半晌,不置可否:“……我看,他才是人生赢家。”

“——他可不只是人生赢家而已。”

谢相易冷笑:“我最近收到了远星的请柬,吴洄以私人名义发过来的,大概想借此机会和咱们谈一谈。毕竟他这几年耗下来,也撑不住。你猜是什么请柬?”

方彧拒绝配合:“唔,他要死了?”

谢相易只得白她一眼:“他要结婚——皇后是陆夺。”

“!”

“……我错了,错得离大谱,的确不只是人生赢家而已。”

方彧喃喃道:“他是银河他爹。”

谢相易:“我早就觉得陆夺叛逃得不明不白,当时我已经严令基地戒严,她竟能想办法开假条溜出去,不大可能是一人所为。原来是好一步大棋。”

“这些年远星的宇宙之壁跃迁技术突飞猛进,还是在吃陆夺当年带过去的老本,吴洄当然得想方设法把这个人拴住——陆银河不简单,不过,好在我们还有时间和他斗。”

方彧打了个哈欠,笑眯眯说:“是啊,雪朝公。”

**

远星历3月,桑谷历6月末。

经过新政府的总长谢相易阁下数月斡旋,在斩月邦独立的前提下,两方缔结了和平协议。皇帝旋即向方彧发出邀请,在潜林举办一场标志和平的运动会。方彧欣然应允,再度亲身赶赴潜林——史称“潜林和平”。

爱玛扒在舷窗前:“哇,潜林和之前的样子很不一样诶!”

帕蒂:“的确,好漂亮的小星球啊。”

洛林:“那是真的树吗?也太绿了,是不是喷绿漆了?”

爱玛怂恿道:“待会你问问吴洄。”

帕蒂:“喂喂!你们这些危害和平的破坏分子……”

另一边,他们的提督还身陷记者会临时培训班不能自拔——

谢相易拿着纸和笔,认认真真道:“如果有人问你,怎么看待潜林这些年来的变化,你应该怎么回答?”

方彧捂着脸颊,唉声叹气:“贵方,呃,贵方……贵方这树也太绿了,怎么回事,真的没喷漆吗?”

谢相易忍无可忍:“喂!”

陈蕤哈哈哈地笑倒在一边。

谢相易怒而甩手不干,陈蕤还在那里嘎嘎直乐——

直到雪朝公被笑得气鼓鼓出门,她骤然收敛笑容。

陈蕤:“那我这次可就留在廷巴克图不走了,提督。”

谢相易已改口叫“元帅阁下”,但陈蕤还是凭心情在“方”“提督”“方提督”之间随意切换。

方彧:“嗯。”

陈蕤似乎没得到满意的回答,追问道:“你愿意让我在那里干?”

方彧擡眼:“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大家都说,廷巴克图是个出反叛的地方。谁做了廷巴克图提督,谁就会背叛联邦。”

方彧挠了挠头:“啊,经验科学有其存在的意义,但这样的经验科学也太粗糙了吧。”

陈蕤逼问道:“——你不怕有朝一日,我反对你?”

方彧慢吞吞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你去那里。但军部论资排辈的规矩,就是轮到你了。既然不得不让你去……我会信任你。”

陈蕤坚持问:“如果我背叛了呢?”

方彧:“那等你背叛的时候,再丢下信任、解决问题也来得及——我们还是过好眼前的日子吧。”

陈蕤意味不明地笑了,冲她一躬身:“遵命,元帅阁下。”

当日,方彧到达潜林。皇帝和新皇后亲自在星港迎接。

这对远星的第一公民夫妇相处模式十分有趣,虽挽着彼此的胳膊,身体却又相隔相当的距离。

他们能娴熟地接上彼此抛出的话头,却又绝不在谈话中与对方有任何目光接触。

到头来,从星港到行宫,二人都是在和方彧讲话,唯一一次彼此对话是下车时——

吴洄说:“陆小姐应当有许多话对家乡的人讲吧,朕就先不打扰了,您请便吧。”

陆夺说:“多谢陛下。”

——方彧不清楚皇帝对妻子称呼“陆小姐”是情趣还是拘谨,但陆夺脸上平静温驯的表情令人隐隐有了答案。

陆夺送走了她的丈夫,回身说:“方元帅一定见笑了。”

方彧:“……不,婚姻关系总是各种各样的。”

“当年擅自离开,听说给给方元帅带来很多麻烦,我还没能向方元帅致歉。”

“您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们各自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而已。”

陆夺看着方彧,笑了:“您一定是在心里想,‘这个人这些年过得恐怕不大顺利’吧。”

方彧失笑:“那样倚仗着年龄而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世故,就太过分了。您年轻时的志愿也算实现了。”

陆夺却坦然道:“我的确过得不算顺利。离开时我很天真,远星是另一个世界,有许多事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果当初知道那些,我不会离开。”

“那您现在已经适应了吧?”

“我已处在最适合我的位子上。陛下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能尊重我,虽有脾气,但总是很克制。我和他维持婚姻关系,也可以更顺利地推进研究。他不用怀疑我是何居心,我也不用因女性的身份而被指指点点……”

陆夺笑了笑:“像我父母那样的爱情,固然美好,但也沉重,我不需要那样的爱。”

她话里话外,好像从叛逃远星到嫁给皇帝,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父母姊妹家族无关。

陆夺这种真诚热烈的人,会选择与一个人终生相对却虚与委蛇吗?

方彧有些怀疑,但也不想盘诘:“如果是您自己的选择,那我十分尊重。”

陆夺垂下眼:“谢谢您。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希望您也能来看看。”

方彧讶然:“您……怀孕了。”

“是,只是远星这边,我本人是不能把这个词说出口的。”

方彧:“……”

**

潜林运动会的开幕式当天。

台下歌舞升平。远星的歌舞一向是慷慨雄健、凄婉幽怆,在阳刚与阴柔之美之间来回蹦极。

论起正式场合的应制体,比联邦那种四平八稳的风格勾魂摄魄得多。

然而,台上却未必有人注意。

方彧、谢相易、吴洄坐在台前,气氛十分微妙。

陆夺提前离席——起因是皇帝客客气气地问她冷不冷,得到不冷的答复后,皇帝还是坚持递给她一条毯子。

上人赐不敢辞,陆夺只得把它裹在肩头。坐了几分钟,就起身告退了。

吴洄明显很生气,但外人面前还是很有涵养,允准她离开。

谢相易忽然说:“陛下不大会和女□□往吧。”

吴洄一怔,半日才明白自己因何诧异——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谢相易不让方彧问树叶喷没喷漆,自己却并不客气,几乎是教训的口吻:

“她是在联邦长大的,又是您的妻子,您可以用君父的态度对待所有人,但不能这么对待她——”

“您和叶将军当年不是相处得很正常吗?不如就那样和陆小姐相处。”

吴洄:“……雪朝先生还肯费心朕的家事。”

谢相易:“嗯,不错。您这样阴阳怪气,也比那样爹里爹气强些。”

吴洄嘴角一抽:“……朕会注意的。”

皇帝居然就这样吃了这一瘪,转头去看台下的表演。

方彧惊讶于谢相易在远星的话语权——他矢口否认廷巴克图政府勾结过远星,但她一直不信,现在就更不信了。

顶多只是没欠钱而已,谁知道他和吴洄背后捣了什么鬼……

台下,一个清澈的女孩的童声响起。方彧一怔。

她依偎地坐在一株大树下,一边折下花枝,笨拙地编花环,一边随口唱小调般哼唱着:

“母星其衰,民怨如汤。

烈士奋身,横戈开疆。

十八星舰,铸彼联邦……”

这是在追溯远星的历史吗?

很久以来,由于联邦一直自居继承了星舰联邦的法统,紫荆花王室已经不承认遥远的星舰联邦。如今,吴洄又公然把祖宗认了回来。

她继续折下树枝装点花环:

“维天有命,乃降新王。

奥托御宇,伐我四方。

遗民亡奔,远星在望……”

这一段是追忆帝国时期量子化浪潮来袭,一批无量子兽人被迫向远星开始了漫长的迁徙。

小女孩声线天真,歌词悲壮肃穆,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凄凉。

只是吴洄自称星舰联邦的“遗民”,颇可玩味。

女孩的花环编好了,她站起来,茫然四顾,似乎不知道该把花环赠与谁,恐惧地哽咽起来:

“远星难居,四境分崩。

大道不行,时日曷丧?

朝伐潜林,暮犯予邦。

烽火乱兮,维彼鹰扬。

母毙于野,父丧于疆。

遭家不造,我生何伤?”

她跌跌撞撞向台上走来。走着走着,音乐骤然明快灵动。

女孩已经来到台上,向着方彧踮起脚尖。

方彧一愣,不知道吴洄这是在搞哪一出,下意识起身。

还没等她蹲下,吴洄已弯腰将女孩抱在怀中。

安坐在皇帝陛下的胳膊上,小女孩总算能够到方彧的脑袋,于是笑眯眯地举着手臂,将花环往方彧头上戴去——

方彧哑然失笑,稍稍垂首,任由女孩为她戴上了花冠。

女孩拉住她的手不松开,继续努力唱着自己并不理解的歌词:

“文明有种,星火传之。

维彼人类,亲之爱之。

竭诚手足,勠力大同。

史者不言,岁月为公。”

在女孩空灵的歌声中,皇帝轻声说:“元帅阁下,你认得这个孩子吗?”

方彧默默摇了摇头。

皇帝垂下眼,笑道:“是那天管您叫妈妈的那个。朕说过,朕会收养她、教育她,给孩子们一个新世界。”

潜林的长风卷过穿林而来,吹动衣襟。方彧和吴洄隔着女孩与花环对望——

风依旧吹拂。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小伙伴!

接下来要忙考试,番外等我1.5号考完再更新,大概是一点小方和洛林二人转的感情流。

至于小伙伴们说的if线,我得看自己能不能写得出来,尽量吧。

写作过程比较放飞自我,发现对剧情的把握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希望没有太创到大家,我会总结经验下次一定的(真诚)

明晚考计算概论,哈哈哈哈,根本没复习完,希望小方的智商能够照亮我的灵魂。。。

感谢在2023-12-25 09:48:25~2023-12-26 08:0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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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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