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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剑与盾(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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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道:“是,安达先生,可我记不清……佐藤云小姐她……”

“她?她的事已经完了。”

安达平静道:“她短时间内父母双亡,自己身体那么不好,想不开开枪自尽,也很正常。她又一贯一副忧郁的样子。我们把她送去廷巴克图,和她父亲葬在一起。”

裴行野:“!?”

佐藤云开枪自尽——可不是这样的。子弹来自他的配枪,他的指纹留在扳机上,弹道分析也显然不是自杀,安达一查就能查出来。

为了他而死,她很开心,就像……他姐姐一样。

裴行野:“她不是自杀,是我开的枪。我……”

安达啪地拍桌:“你傻吗!你开了枪,显然是因为在佐藤小姐的心目中,由你开枪射杀她,比她自杀更能伤害你——你最吃这一套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要是我要报复你,我也这么干!”

“她恨你恨到愿意用生命施加报复,这是她审慎思考后的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被人家打心理战玩得团团转!”

裴行野愕然:“……她为什么要恨我?”

安达猛地回头:“这还用问吗?真诚而执着地追求一个单一的、遥不可及的目标,孤独、无人理解、希望寥寥,身体又不足以支撑——越真诚就越痛苦,越执着就越绝望——”

他深吸口气,语气稍缓:

“我之前只觉得,如果你真的和她结婚,迟早有一天她会恨你恨到想杀了你。所以我说不要爱屋及乌地结婚——没想到即使不结婚,她还是会恨你——是我的错,之前我看她那么听你忽悠,我以为她脑子不好使,没想到她这么聪明!”

“……”

安达说的每个词都令他震惊,他好像从未了解过佐藤云。

明明安达甚至没和佐藤云说过几句话,明明他才是自称离世人太远的那一个,明明……

“行野。”

安达忽然转过身,神情很严厉:“什么是死亡?”

提问的口气,职业病——裴行野被从湍急的记忆激流中拽出。

安达垂直看向地面,轻声说:

“亲人的死亡,就像一直栖息在臂弯上的海鸥……忽有一日大风刮过,飞回天空。留在码头上的人,不该望着青色的天依依不舍,我们都只是歇脚而已,等待着我们的那阵风。”

“安达先生,那……我的风是不是快来了?”

安达淡淡道:“死亡是一场伟大越狱,能服刑期满者有几人?我不知道。”

敲门声响起。

裴行野立刻噤声。安达回过头:“哪位?”

桑谷驻留司令官卫澄的声线无波:“下官卫澄——安达阁下,您约方提督今天下午见一面,她已经赶回来了。”

**

“阁下。”

方彧懒洋洋擡手敬礼,带着那种漫不经心又令人安定的神色。

安达在窗前转身:“你都听说了?”

“只有您告诉我的那部分,裴提督因为佐藤准将伤心得要辞职什么的,”方彧说,“其他的,下官消息不畅。”

安达冷笑:“那是谁告诉您,这幕悲剧还有下半章了?”

方彧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安达垂眸:“坐吧。”

“别,还是您坐。”她留意到这是室内唯一一把椅子,于是很有礼貌地谦让道。

闻言,安达突然眉心一蹙,默默打了个寒战:“……”

方彧讶异:“怎么了,阁下?”

“——要你坐你就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啊?是!“

还没等方彧的屁股挨上凳子,安达突然又怒道:“算了,你不爱坐就别坐,我烦得很,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方彧:“……啊,是。”

桑谷的冬日午后,风虽然很大,但带着阳光的暖意,并不冷。放学的小学生三五成群,吵吵嚷嚷。有人推着小车,卖五颜六色的零食。

安达望向不远处的小推车,停下来:

“行野如果不干了,你觉得谁来接任?”

方彧:“谁接任也不如裴提督,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

安达阴恻恻瞥了她一眼:“军部部长兼首席元帅,四面八方,人情练达,也不是什么好工作——总不能抓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得像葛优。”

“那应该是轮到卢提督了吧……”

“不行,卢守蹊天天这个点偷偷溜回家,接卢汝安放学。”

安达冷笑:“还以为我不知道。”

方彧:“的确,如果我们真的要对叛乱军采取措施,接下来几年军部恐怕会成烫手山芋。这个时候上去了,有几率跌得粉身碎骨。卢提督家庭幸福,大概不愿意冒这个险。”

“嗯,”安达转过脸,直勾勾盯着她,“所以呢?”

方彧:“……?!”

她立刻反抗:“阁下,军部那个鬼地方,啊不,下官是说,下官资历太浅,不愿意、做不到——”

安达:“哦,闭嘴。”

方彧:“……”

他们避着人流走,越走越偏僻,走到一条黑漆漆的窄巷子里,墙上贴着壮阳和避孕的小广告,像太极鱼一样阴阳和谐。

突然,两个想法一起在脑海中爆炸。方彧猛地拉住安达的胳膊:

“不行,阁下,前面是贫民窟了——伊万诺娃元帅呢?”

安达一愣。一只食腐的鸟扑棱棱从他们头顶飞过。

“她没有派系,性格耿直,不怕担责任,是个能做事的人……这么多年来被搁在一旁,只是因为奥托政府时站错了队,不,没站队而已。”

她挠挠头:“不如这样,干脆把裴提督的职位一分为二,伊万诺娃和卢提督各领军部和元帅府。这样也比较……阴阳和谐。”

安达眯起眼:“谁告诉你的?”

“你也行保肾片。”

“……”安达甩开方彧的手,怒气冲冲往前走。

方彧连忙追上去:“阁下,那里太危险了吧——”

安达猛地回身:“你不有枪吗,你来保护我们就可以了,怕什么。”

方彧把手插进裤兜里,摸了半天:

“啊……我是有枪,您射击怎么样,打得准吗?”

安达默然看着她。

半晌,他说:“没关系,这片贫民窟我知道,行野认识当地帮派首领。他们的小吃街对外开放的,我想看看当地无量子兽居民比例。”

方彧:“……”

裴提督神通广大。

虽然如此,她还是默默把枪上了膛,放进大衣口袋里,走到安达身前。

二人又陷入沉默,踏过泥泞的地面。

安达一直皱着眉,仿佛有些自闭。

方彧明知安达有心事,但自昨夜接到通讯让她回来开始,就糊里糊涂的搞不清状况,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边有卖那个的。”安达忽然说。

“江米条?”方彧说,“我不吃,热量太高,会胖。”

安达幽幽看着方彧:“……”

“阁……老师您看我干什么?”

安达肃然:“我经常看见有人吃这个东西,好奇它是什么味道。”

方彧:“甜的。”

安达看起来有些恼火。方彧忽然一惊,反应过来:“您想吃?”

安达:“嗯。”

“那您去买嘛,又不贵。”

安达阴沉地说:“……我现在不想和人说话。”

方彧骇然:“您叫我买?可我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啊。”

安达用阴郁得骇人的目光盯着她,不肯放松。

方彧被逼无奈,只得上前,战战兢兢付了钱,由于有点磕巴,还被老板认做偷渡来的叛军领人,挨了一个白眼,夹着袋子回来。

“呼……不是我说,您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拿的社会学博士毕业证?走后门了吧?”

方彧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撕开包装:“老师坐啊。”

安达别过脸:“脏死了,不坐。怎么说?”

方彧乐了:“您又不能和陌生人讲话,又这脏那脏的,那篇叛乱军领的毕业论文是怎么写出来的?摄魂取念嘛?”

“洁癖么,没有那么严重的。当年行野在廷巴克图工作,我和他一起偷渡过去的。住的旅馆比这里还脏。”

安达垂眸:“不过和人说话嘛……主要是他做的。”

方彧忍不住还是吃了起来,随口道:

“那您侵犯了他的知识产权,他的署名呢?”

“当时虎狼环伺,要被人知道他这样乱跑,光是兰波——”

安达怒道:“你懂什么!何况行野根本不靠谱,我给他列了采访提纲,他一个该问的也不问,和人家聊得开心了,每次回来,不是眉飞色舞说谁家的小伙子天天给寡妇挑水,就是哭哭啼啼说哪个老头老太太死了多少个儿子——”

哐!

几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一人推倒安达,另一个劈手夺走方彧怀中的纸袋。

“成了,走!”

“等等,老大,菲尔南那小子说他要分大头呢。”

“放屁,他不就在纸上画了几道杠杠吗,给他牛逼的——”

“草,老大,这里面哪有黄金啊?是什么破零食——”

“菲尔南那小子不说他跟了一路,保证是满满一袋子黄金吗?”

“就是嘛,怎么可能有人傻到在咱们这抱着一袋黄金走路……”

“敢他妈骗人,看老子教训教训他!”

方彧忙把枪举起来:“喂!”

几个人见到真枪,登时作鸟兽散。

临去时,一个孩子一脚踹向那个被叫做“菲尔南”的瘦小孩子。菲尔南毫无还手之力般,被掀翻在地。

他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又倒下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救、救……”

安达挣扎了一下,“嘶”了一声:“枪。”

方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正拿枪指着个小孩,忙垂下枪口。

“阁下没事吧?”方彧去拉安达。

他往后一缩,手腕上赫然露出一道淤血。像是……被拳头揍的。

方彧一愣,正对上安达忧郁的眼睛:“?”

刚刚,好像只是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就啪叽倒了,没有谁揍过他吧?

……这个伤口,好像也不是全新的,而是半新不旧的。

手臂上的打击伤……一贯能坐着不会站着的安达,刚刚打死也不坐下……裴行野被解职了……

方彧正在悚然勾连线索——安达忙撑着膝盖站起来,把手往大衣兜里一缩。

方彧:“这这这,您没事吧,坐下吧。”

安达:“我说了不坐!”

方彧十拿九稳,压低声音:“尾椎骨摔断了?谁把您给揍了?裴提督?”

“!?”安达对她怒目而视。

正此时,那个小男孩飞快爬到安达身边,紧紧抱住他的小腿,恰到好处地哭出声:

“请安达阁下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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