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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阿提卡同盟(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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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高耸参天、可见晨曦的旧塔,新建筑不免有些不伦不类。

有自媒体非常刻薄地评论道:“白日业已舍我们而去,不如改叫永夜窟之类的名字为妙。”

在前线告捷后,安达抓紧短暂的喘息之机,将各类政府机构、高校和研究机构,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量流民,安插进三大区内。

这些工作都繁琐棘手——大到搬家经费,小到谁拿到向阳面的一间办公室,各大机构大打出手、乌烟瘴气。

而麻烦不止于此。新市民都是来自奥托的“高等公民”,骤然被发配边疆,本就不满。

而当地的公民则趁机坐地起价,一日之内房租和房价连连翻番。

即使是普遍有点小钱的奥托人也扛不住这样的敲竹杠。

网上多了许多抱怨生活水平下降的帖子,跟帖里总有一个人开喷:“我们还不乐意让你们进来擡高物价呢,快点滚回你的神圣奥托去!”继而演变成奥托和外省的骂战。

安达顶着黑眼圈,将帖子砸向方彧,没好气道:“你看看吧!”

方彧看完,没什么想说的,可安达又狠狠盯着她,好像非要她说点什么。

她只得说:“挺暴躁啊都。”

安达:“……”

裴行野:“大家心情都不好,网上发泄总比物理发泄好。”

安达冷笑:“说到底,经济问题才是要命的。对了,我刚刚看了之前的财务报表,你知道之前的历届政府的赤字率达到多少吗?”

方彧:“我不大懂这些。”

“13%!”安达怒而摔本,“这还是陈岂上台后张牙舞爪又砍福利、又削退休金生生压下来的——他们这些年是用放的屁喷气式搞财政吗!”

方彧:“……”

安达揉着眉心冷笑:“对了,那个顾……顾什么玩意,他没寻死觅活的吧?”

方彧:“还没有。”

“那就好,我把他交给你,你给我看管好他,不许叫他死了,”安达说,“联邦的股市还指着他呢。”

肯雅塔杀顾歌时,流言纷扰,引得星环集团的股价大跌,差点引发动荡。

多亏安达及时把顾舍予推到前台,才稳住了局面。从此,顾大少在安达这里的代号就成了“联邦股市”。

方彧觉得时机成熟,于是说:“说到联邦的股市……”

“阁下,我想要五亿星币,每年。”

安达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裴行野手疾眼快,一把接在手中。

安达瞠目看向她:“你怎么也来管我要钱?”

方彧真诚而充满感情道 :“往小了说,这是为了联邦的股市。往大了说,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阁下——”

“我想组建一个基地,去研究宇宙之壁,让顾舍予参与其中。”

安达呆若木鸡:“……”

方彧殷切道:“您会给拨款的吧,阁下?”

安达重新从裴行野手中接过茶杯,拨了拨茶叶,矜持地说:

“三千万。哄他玩玩,没钱。”

方彧:“三千万连玩具,啊不仪器,都买不齐全,不能再少了——三个亿。”

“三个亿,”安达眉心一皱,“你把自己上秤掂掂,看看自己值不值三个亿!”

方彧:“我如果能卖出三个亿,会来找您要钱吗?”

裴行野温声说:“安达先生,要不然,把我的军费分一部分给方吧。我早就说过,用不了那么多的。”

安达:“怎么用不了?你们这些人谁不穷得当裤衩?我告诉过你一万遍,不要为了别人开心,就一个劲儿委屈自己!”

三人陷入僵局之际,一个银发女青年从外走了进来:“阁下。”

“三个亿怎么了,只是三个亿而已——”方彧一愣,顿住了,“卫少校?”

卫澄在听到“三个亿”时,耳朵明显动了动:“……”

“我已经提衔为上校了,准将。”卫澄平静道,看起来倒并不很高兴。

安达转过话头:“哦,是我把她留下了——你带回来的人不错嘛,方。”

方彧:“……”

好嘛,让她白白挨了一刀,人家倒坐火箭一样提衔了。

“不知安达阁下给您付多少钱的薪水?”方彧阴阳怪气,“卫上校。”

卫澄:“年薪五十万星币,准将。”

方彧:“……”擦,怎么比她还多!

卫澄不理会方彧心里劈啪作响的算盘,转向安达。

“一位自称姓陆的先生来拜访您,阁下。他说,您或许会对他很感兴趣。”

她转过头,看向方彧:“还有一位姓陆的小姐想找您,准将。”

方彧一愣。她跟着卫澄走入小会客室。

一个浅色头发的少女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闻声擡起头——

“小方姐。”她笑嘻嘻说,“你还记得我吗?”

方彧:“……”

少女一跃而起:“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嘛,你好,我叫陆夺。”

方彧猛然想起在奥托的阿尔伯特大街上捉人的时候。

虽然只是几年前的事,感觉却像隔了一个世纪之久。

陆夺显然并不觉得暌违也久。

“我是跟我爸爸来的,”她说,“老爹要见安达阁下,我就想来见见你——我们现在也搬到桑谷星来了,我在银联大上学,念物理。”

方彧:“你不是要读量子生物吗?”

陆夺摸了摸鼻子:“没考上。”

方彧失笑,顿了顿,说:“怎么,现在还搞社会运动吗?”

陆夺耸肩:“不敢那样出风头喽,现在不是好时候呀。”

尽管显然并没有经历什么风波,但陆夺似乎也成熟了不少。

乱世本身就是催熟剂——即使站在岸上的人,见过他人溺毙的场景,也会从此警惕水声。

……

她们又随便胡扯了几句。

方彧本身对银联大怀有一点爱而不得的滤镜,陆夺又是非常容易亲近的性格,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陆夺提出要加方彧的联系方式,她同意了。

“那您扫我!”

说着,陆夺展示出二维码来。

方彧的目光落定在她的昵称上。

暴风冰莹蝶梦少女状态:发疯中

“……”

“怎么了小方姐?”

“没什么。”方彧摇了摇头,默默发送申请。

……小妹妹,全网账号同名,你可真不怕掉马啊!

两人又互相翻了一阵朋友圈。

方彧因为懒得分组,所以朋友圈里干脆什么也没有。但陆夺平均一天都要发个一两条,还都是配图的,登时占据了方彧空间的半壁江山。

她正在看陆夺三天前是如何和一只蟑螂斗殴的——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花白的男人拉开门。

“小夺!哎呦喂,方阁下,你们俩倒是如胶似漆啊。”男人愉快道。

方彧:“……”

她见过顾歌,是那种裹上军装就可以喊“胜利,除了胜利还是胜利”的人。

可与之一时俊彦的平山集团陆银河,怎么是这种画风?

陆夺挠挠头:“嘿嘿。”

陆银河和方彧玩笑几句,便带着女儿告辞离去。

方彧回到安达面前。

安达眼帘微垂:“你们都说什么了?”

方彧:“胡扯。”

安达擡起眼,微笑起来:“哦?你倒是轻松,这个姓陆的,可和我走了一步好棋啊——你觉得陆银河怎么样,嗯?”

方彧:“……很有亲和力。”

“这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安达抿起唇,“我喜欢他,他比顾歌聪明。”

**

不知安达与陆银河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总之,安达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联邦经济。

或许多年的冷眼旁观反使人洞若观火,安达以手术刀般的冷酷和精确,为联邦剔骨削肉——

他手段果决,意志坚定,又不大在乎舆论,改革一时如火如荼。

只有联邦政府机构的职业文官们倒了霉——安达自己精力旺盛异于常人,便以同样的苛刻标准要求旁人。

他凌晨三点批复的文件,三点十五没收到回复,通讯就会直接打到你家床头。

据文官们总结研究,若是此时属下和妻子同榻而寝,安达就会说:

“我很高兴,看来美满的家庭生活已经足以抚平你事业受挫的伤痛了。”

“什么,你事业发展得很好?不不不——你被停职了。”

若是床上的人不是妻子,而是什么旁人,安达就会说:

“真可惜,是个漂亮姑娘,可惜她就快离开你了。”

“为什么?因为你被停职了。”

……

安达虽说隐身幕后,但却绝没有自我隐藏的能力和意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吸引人注意的事情。

他当政不出三个月,全人类都已经意识到是谁在幕后排兵布阵。

人们开始把三女神大区的流亡政府称作“小安达政府”。

《每日奥托》言辞恶劣地抨击“安达政策”:“是一群得了疯牛病的野牛,践踏过鲜美的草坪。一场只有破坏力,而无建设力的革命……”

“幕僚政治……和军阀政治一样糟糕。更何况,考虑到裴行野即将成为联邦大元帅的风声,我们彻底沦入军阀政治的风险,显然也在激增。”

安达看到这些,只以冷笑置之。

倒是另外一些赞美他的文章令他火气冲天,心情恶劣——

“谢诠政府末期,我们同样经历了困顿与迷茫。是安达平章从辅弼的位子上走出,引领我们走向新的希望……为什么大家不相信,他的儿子也能缔造同样的伟业呢?”

“写这篇文章的是谁?”安达咬牙切齿,“给我封了他的号——全网的!”

裴行野忙说:“安达先生!不至于,不至于这样……”

**

无论如何,新政权渐渐安定下来。

通胀率在降低,经济略有复苏。本来军事工业体系几乎为零的三大区,开始营建大量军工厂,为失业的民众提供了部分工作岗位。

一批一批动员令次第下达,先是全部的军籍生,继而是退伍的老兵,最后部分适龄的青年也接到了动员令。

人们似乎迅速适应了如何在动荡中生存。

网上多了许多介绍如何储备粮食、躲避量子炮袭击的帖子,关注量惊人。

还有一批末世流的博主应运而红,通过每天拍摄如何钻木取火、拿棍子赶猴的视频,逆风实现了财富自由。

安达对此讽刺道:“应该找他们要钱。他们要钱也没用,反正钱也吓不跑大马猴。”

与此同时,雄踞在北海、欧申纳斯、奥托、玫瑰大区的肯雅塔系军阀们则陷入短暂的内乱。

肯雅塔部全军覆没,对于许多人来说并非一个坏消息,而是良机难逢——

谁不想趁机取得三大区外加奥托都的领导地位?

他们在紧急会议上大打出手,进而演变为小规模的内斗。

而星河另一角的联邦政府,因而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安达系军官的授衔仪式,就在这间隙里草草展开。

看过提衔的名单,巴特蒙总长先生怒而拍桌:

“安达、安达、安达,我只看到这缝隙里写满了两个字,安达!”

卫澄背着手——她本人应当是这次提衔中最占便宜的那位,居然和陈蕤一起被提拔为准将——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您不满意吗?”

巴特蒙:“我、我……”

卫澄面无表情:“您在军中有人吗?”

巴特蒙怂了:“卫准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澄平静道:“我只是在提问,您在军中有人吗?”

巴特蒙不明所以:“……没有,怎么了?”

“真可惜,”卫澄遗憾道,“给我一百万,我可以卖您一个中将衔。但您在军中没人,这就办不到了。”

巴特蒙:“?!!你敢在安达的眼皮子底下卖官鬻爵?”

卫澄神色愧疚,但语气自然:“我敢。”

巴特蒙瞠目,一时简直怀疑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不够听话,惹恼了安达,对方要派个特务来收集证据扳倒他了。

显然,裴行野、方彧等安达系的军官,曾给巴特蒙先生留下某种错误的刻板印象。

他磕磕巴巴:“可你不是安达的人吗?他这上头还大力提拔你,你一个月内连升了三级!”

卫澄漠然:“又没给我涨工资。”

巴特蒙:“……”

……

仪式当天,能回到桑谷的提督都已到达,军港中泊满了各色的旗舰。

方彧拿到了自己的少将礼服和常服,外加一颗闪闪发光的六芒星勋章——据说,是为了褒奖她舍身充当诱饵的功绩的。

方彧:“……晦气。”

她把勋章丢进抽屉里。

这次提衔范围很广,除了被安达一手捧到元帅宝座上的裴行野,成为上将的兰波和卢守蹊,其余安达系的军官大多得到了中将军衔。

一批在射日计划中立功的校官,也得到提拔——包括陈蕤和卫澄,两人同时升任准将。

这对方彧来说倒是好事。此前,联邦只有她一个年轻的女将官。她哪怕打个喷嚏,都有人要拿她和海拉·杜邦比。

现在,新政府突然冒出一批年轻新锐的女将官,至少可以分担一下方彧的舆论压力。

方彧穿上硬邦邦的新制服,走向军部礼堂的路上,默然思索。

……

军部大堂的天花板经过翻修,上方浮动着如带的银河。

裴行野穿着元帅礼服走出。

在银辉映照之下,众人齐齐擡手,向站在前方的裴行野敬礼示意。

方彧随众动作,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关于裴行野身上的这一身元帅礼服,安达和他还吵过一架。

原本的联邦军礼服一直深受帝政风格影响,复杂繁琐,自上将以上还配有旧式短披肩。

裴行野一向被军部视为“被后现代主义腐蚀的堕落一代”代表,一看到那套礼服就炸了毛,坚决反对穿这种形制的衣服。

“像古董玩偶,像照烧鸡排饭,像珊瑚礁,”他态度蛮横,“我不穿,更不当着镜头穿。穿成这样,全联邦的女公民都会为我哭泣的。”

安达气鼓鼓质问方彧:“……呐,你会为他哭泣吗?”

方彧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哭泣,但她很清楚自己更愿意看到安达吃亏。

“会。”

最终,安达居然没拗过裴行野,不情不愿地给军礼服改了样子。

这套新礼服是裴行野自己设计的,简洁清新,当然,也后现代主义许多。

此时此刻,裴行野身着新式白金色礼服,金红色的长发熠熠,面上含着一缕可称温柔的笑意,可眼睛却是冷冽的。

他把温和和冷酷之间的分寸拿捏得精确,既不会显得太柔弱可欺,也不会显得太威严不可亲近。

而是那种旁人会称颂的、使人如沐春风的“儒将”。

众人仰首。

陈蕤低声说:“真倒霉,我一直不喜欢他。啊……他那位可怜的纯爱小青梅也来了。”

方彧默然,只余光中瞥见佐藤云。

她仰起头,注视着裴行野,犹如注视着必然灼伤她的一轮太阳。

裴行野的视线没有落在下方任何人身上,而是笔直地向前,再向前——他擡手还礼。

方彧维持敬礼的姿势很久,手臂都酸麻了。

忽然,有人低低地惊呼一声——

“看上面!小阁下他怎么——”

方彧擡起头。

本该立着联邦总长的二楼平台上,安达涧山越众而出,傲然俯视着台下。

和他新走马上任的元帅正相反,他面若寒霜,眼里却含着笑意。

众人纷纷擡头,向他投去惊诧的目光,可他却泰然自若,甚至颇为惬意。

陈蕤收回目光,对方彧低声说:“方,我家里有一个庄园,我熟悉他的表情。”

“——这是牧羊人看向自己养的狗的表情。”

方彧目视前方,轻声说:“……那谁是羊?”

陈蕤稍稍勾起嘴角:“反正不是你我——你喜欢做羊,还是做狗?”

方彧嘴唇不动,反问道:“你呢?”

陈蕤冷笑:“都没什么意思。就算做牧羊人,又有什么意思——不过,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情愿做牧羊人。”

方彧瞥了陈蕤一眼,示意她注意旁边的卫澄。

陈蕤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向着卫澄:“哎,你喜欢做羊还是做狗?”

方彧:“……”

卫澄认真地看向陈蕤:“你家有一个庄园?”

“一个庄园如果正常收租,大概年利率是多少?比理财产品多还是少?”

陈蕤罕见地被噎住了,噎得很彻底,她干咳两声:“咳咳咳!”

方彧心情复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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