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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玫瑰之心(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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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玫瑰之心(2)

◎方,我爱你。◎

裴行野冷声问:“怎么了?”

佐藤额角渗出冷汗:“叛乱军大举进犯要塞, 兵力约一万到一万两千艘星舰。阁下眼下不在要塞,请问下官该如何防守?”

方彧:“?!”

裴行野腾地站起来:“情况属实?”

“贾斯敏号在常规巡航期间发现敌军,情况确准。敌军现已接近要塞近星域处。”

裴行野沉声说:“敌军主将是谁?叶仲吗?”

“报告提督,确实观测到了她的旗舰‘炸鸡翅’号, 但不在主力军内。”

裴行野眉头一跳。

半晌, 佐藤颤声说:“提督, 也观测到了紫荆花号,有可能是……大统领亲征了。”

裴行野沉默半晌, 镇静地说:“我会即刻返航,不要主动出击。”

“是!”

裴行野顿了顿,见佐藤紧张地直咽口水,又安抚道:

“佐藤先生,大统领出现未必不利于我军——既然她来了,此次入寇的敌军恐怕又是隶属于各部落的私兵——那是一团散沙,哪怕抢到一艘物资船, 自己就会内讧起来的。”

“更何况, ”裴行野温文尔雅地说, “她的指挥能力还不如一只狒狒。”

佐藤擡手敬礼, 肃然说:“下官明白!若是要塞失陷,敢不……敢不以死向提督谢罪!”

裴行野笑了笑:“那可就过分了哟。”

看到佐藤一凛的表情,方彧不免有些疑惑——裴提督究竟是在说佐藤“以死谢罪”过分了些,还是……“要塞失陷”过分了些?

“方。”

还没等她回过神,裴行野转过脸来:“你来接管这里吧。”

方彧一愣:“我?可是我——”

裴行野:“你军衔最高。或者事实不是如此?”

方彧:“那警备队长和大公——”

裴行野叹口气:“唉, 如果你连他们两个都搞不定, 那肯定也搞不定门外那些吧。”

方彧有点恼火。原来他很会阴阳怪气。

她心情复杂地擡手敬礼:“……是。”

裴行野拍拍她的肩膀:“我的警卫队留给你, 人不多, 还算靠谱, 凑合着用。”

“……”

一片死寂。

裴行野前脚离开,谢相易和陈蕤立刻七嘴八舌地说:

“方,警卫队知道换了人,肯定不会听你的——”

“——两军阵前,唯患无威。杀了那个队长!”

“大公说不定也不会信任你——”

“——干脆趁乱干掉大公!就说被流弹砸死了。”

方彧脑子嗡嗡直叫,左耳朵是要趁乱干掉大公的陈蕤,右耳朵是要杀队长立威的谢相易,没有哪边是比较和谐法治的那种。

她撕下两块医用棉,往耳朵眼里一塞。

……还是很吵。她又使劲按了按。

陈蕤和谢相易一起闭了嘴。

方彧:“……”

陈蕤:“……你要怎么办?”

方彧沉声说:“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只要我的声音一出现在控制台——”

她瞥了眼被丢在桌角的耳麦,皱起眉头。

“大公肯定就会让警备队长接手防务的。”

谢相易很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

方彧转过身:“提督叫你们听从我的指挥了吗?”

裴行野的警卫队长匆忙立正:“是,少校!”

方彧:“好,请你们到地下室,想办法把大公和队长统统控制起来——如果地下的防卫很严密,就说前线吃紧,把人都调走,得了机会再动手。”

“……是!”

方彧转回身,撑住桌面。

从塔楼高处能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

参与动乱的无量子兽者数目不少,而且有一股不怕死的劲头。

从几波攻势中能看出,这群人并非无组织地火并,而是相当有章法地发起冲锋。

守军反而是各自为政,警备队、宪兵和警察乱作一团。

她再次转过身:“唔,我是这样想的。二位,公国一直采取量子兽不平等政策,境内的骚乱和抗议也有过很多次——可先前的那些为什么都不成气候?”

谢相易冷笑:“因为真的只是骚乱而已。”

方彧倚在窗口,点点头:“是啊,这次的相当有组织有纪律,不是单纯的……他们至少有一个很有能力的组织者。”

她稍稍眯起眼。

“你要怎么办?”谢相易问,“我提议,首先……”

方彧按一按耳朵里的棉花,用力咳嗽一声:“咳咳!”

谢相易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们来围攻大公邸,无非是想见到大公而已。”方彧微笑着说,“那就让他们见到吧——派人护送大公出宫,记得从后门走。”

陈蕤眼睛一亮:“拿朗格尔当诱饵?我去行吗?”

谢相易:“你要拿大公当诱饵?仔细暴民把他打死,奥托肯定与你为难。”

方彧装没听见:“你不能去,你们另有任务。”

“……”

她脑仁突突地跳,像是要从颅骨里蹦出来,自作一番主张——

为了安抚大脑,她在室内打起转来,边转边思忖边说: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诱饵,未免太简陋,对方未必会信。”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人,化妆成大公的模样,由你们两个押解着从正门出去,就说——唔,你是大公身边的军官,你现今幡然悔悟,毅然拜倒在量子真神的脚下,多么多么想亲祂的脚丫子……”

谢相易:“……这背后有量子教吗?”

方彧:“即使没有,他们也是大半信量子教的——总之,和他们谈判。”

陈蕤:“我不想谈判,我想扮演大公,能让我演大公吗?”

“呃……”方彧苦恼地挠了挠头,“这个任务很危险,你如果乐意的话,倒不是不行。”

“没问题,我肯定演得连他妈都分不出来——”

“那不行!”方彧赶紧说,“你要演得连他——他大姨妈的三舅姥爷家养的狗都能分出来!”

“啊,为什么?”陈蕤显得很失望。

方彧解释道:“我们的目的是分散兵力。即使对方识破了你是假的,为了迷惑我们,他们也不得不留一部分人在前面对峙,这就足够了——如果叫他们信真了你是大公,那反而坏事。”

陈蕤遗憾地摆摆手:“行吧,大姨妈的三舅姥爷的狗都能认出来……”

“如果他们要动手,你们就立刻撤回去。生命第一,其他的都其次,明白吗?”

方彧转过身,拿起耳麦:“都没问题了吧?”

谢相易突然说:“有。”

方彧好脾气地说:“请讲。”

谢相易狐疑地看着她:“分散兵力以后呢?你准备各个击破吗?恐怕用不着这么复杂吧。”

方彧真诚地点点头:“唔,听不清,去吧去吧,辛苦了。”

说完,她顺手从裤兜摸出一根棒棒糖。看了看保质期,才把糖纸撕开,塞进嘴里。

谢相易:“……”

叼着根棒棒糖,方彧含混地对着耳麦说:

“各位好,我是联邦军的少校方彧,裴提督暂时命我接管战局,请各位听我调动。再说一遍,我是少校方彧,请各位听我调动……”

把两个聒噪的同事打发走,方彧的脸立刻沉下来。

用不着这么复杂——没错,如果想物理消灭他们,的确用不着这么复杂。

最不济的情况,只要灵活转移敌人的视线,趁乱把大公转移走,再一量子炮轰下去,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反正大公大概也不缺这几间房子。

把大公打晕当诱饵,反而是一个很危险的举措——危险不来自前方的敌人,而来身后的公国和联邦。

但是……

方彧挠了挠头,眸光微沉。

她赶到后门,大公已被一手刀批晕,无辜地蜷缩在一辆豪车里。

裴行野的警卫长已带人在草丛里设好埋伏。

他扒拉开头上的野草:“阁下,真的可以吗?万一大公有个三长两短……”

方彧也匍匐在草丛里,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含混道:“不要叫我阁下,我只是个少校。”

“可是大公——我们其实没必要把大公……”

“先生,您觉得这些乱党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新盖亚宫呢?为什么不是玫瑰港、菜市场或者其他地方?”

方彧含混地问。她架起窥镜,将右眼贴上去。

警卫长一愣:“……”

方彧熟练地拧动螺旋,喀嚓声稳定而有节奏:

“因为敌强我弱,战略上的被动只能用战术上的灵活来弥补——擒贼先擒王啊。”

直呼大公“贼王”似乎有些奇怪,警卫长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啊。”

方彧:“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警卫长一愣:“也擒贼先擒王?”

方彧:“这样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伤——来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影渐渐逼近,发出沙沙的响动。

警卫长胆战心惊:“要不要动手?”

方彧:“等等。”

“真的还不动手吗?”警卫长焦虑地说,“他们会不会把大公打死……”

方彧沉着道:“不动,等。”

一片死寂。

猛地,一声少年的清脆声线划破寂静:“杀!”

四面八方响起怒吼,这群人持着五花八门机械,有人甚至有只拿着一根铁门槛,从各个地方钻出来,扑向扈从和大公。

扈从军顿时阵脚大乱,“啊”“哇”“妈”之声不绝于耳。

……真是连只袋鼠也打不过。不,还不如一群鹌鹑呢,鹌鹑都没他们叫得嘹亮!

方彧按住一脑门的官司,忙冲着对讲机说:“不要打了,打不过就不要打了,跑!”

扈从们巴不得一声,四散奔逃。

方彧紧紧盯着车厢,手心出汗——

一个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的少年用胳膊肘砸着车窗,一下,两下,然后猛地抓了进去。

大公肥胖苍白的脸被从车窗里扯出。

少年露出狂热般的欣悦。

清嫩的嗓音从窃听耳麦里传来:“是真的,果然是蠹虫们的诡计——来,叫兄弟们来,咱们一起杀了他。”

这个声音又转向大公,更清亮了些:

“你不是说我们都是渣滓吗?不是捉拿我们、关押我们、折磨我们吗?我们呼吸不都是一个错误吗?好,今天你要知道……”

方彧一怔。

擒贼先擒王,但是……组织者是一个孩子?一个才多大年纪的孩子!?

方彧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但仍立刻喊道:

“车边的那个小孩——锁定,弹射!活捉他!”

刹那间,几道黑影嗖嗖从草丛中掠过。

下一刻,少年被一个人勒住了脖颈,几杆枪团团指着他。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停火,眼巴巴看向少年:“……”

少年的脸上泛起红色,怒道:“杀了他!杀了他们!也杀了我!你们在想什么——”

“呐,诸君呀,多思考是个好习惯。”

一道温和的声线从草堆里响起。

少年猛然回头,像只愤怒的小狮子——

方彧从草丛里爬起来,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忙扶住树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否则,你们的领袖可就要英年夭折喽,连把灵魂送入量子天堂的机会也没有。”

方彧一面摘下头上的茅草,一面温和地说。

“……你就是大公的鹰犬!”少年怒道,“杀了她!不要管我——”

那群人犹犹豫豫间,才刚略有动作。

方彧使个眼色,立刻又有七八杆枪指向少年。

众人吓得不敢动弹。有人怒吼道:“有种就杀了我们,威胁个头!”

方彧沉声说:“缴械投降,谁也不会死,我向你们保证。”

少年冷笑:“哈,哈哈——谁也不会死?哈!我们活着是大公脸上的疮癞,死了却是他英勇战斗的伤疤。他会不要我们死?我们不是连呼吸,都污染了他老人家的空气吗?”

方彧努力把脸一沉,语气肃杀:“您不相信?好,那我换一种说法。缴械,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众人再度望向少年。他不发话,似乎就无人敢动弹。

方彧无可奈何,只得举起右手,向天鸣了一枪——

草丛中登时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数百黑幽幽的枪口,团团将众人包围。

众人大惊:“还、还有!”

“……缴械。”方彧叹息般说。

啪嗒一声,第一杆枪落地。

继而第二杆、第三杆,没过多久,落了一地的枪械、铁棍,乃至菜刀、扫把、晾衣架。

方彧看得反而有些难过,低声说:“押他去前面,让前面也停火投降。”

“那剩下的这些人呢?”

方彧想了想:“不好办,这些人恐怕要交送奥托的。哪里有能容纳几百人的地方,又不易逃脱的地方?”

“属下有个想法,”内中一个人说,“港口恰好来了一批运送物资的星舰,不如征用一艘,把他们关到地下的储物舱旁边。没处可逃,地方又大。”

方彧眨了眨眼:“行,你去联系吧。”

“是,阁下!”

方彧揉了揉后颈,疲惫道:

“不要叫我阁下。待会儿把那个小男孩带过来,我要审问他。对了——”

趁着大公还被“敌军”揍得昏迷不醒……

她眯起眼:“为了搞清楚乱党势力的来源……你们去公共交通管理局,给我要一份最近出入公国境内的详细数据。”

**

门一关,方彧立刻直接瘫倒在椅子里,将腿往桌上一搭:“呼……”

“您辛苦了,阁下。”克里斯托弗温和微笑。

方彧睁开眼,笑了:“我迟早要你卸载掉‘一点也不好笑的幽默感’模组——不过,辛苦还没完呢,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肃然说:“我明白。需要我联系弗里曼少校吗?”

方彧有点惊讶于人工智能的洞若观火,用指尖轻轻按住胸口。

克里斯托弗:“……方彧。”

“啊,”方彧回过神,“还是先看看前面怎么样了,我懒得走过去……视频呼叫陈中尉吧。”

克里斯托弗:“是。”

方彧的视野一黑,继而开阔起来——失焦的视线逐渐汇聚于一点,落在一株摇摆的狗尾巴草上——一片草坪清楚地落入眼眶。

她低下头,自己足下横陈着四五具尸体,都被子弹射穿了眉心,扭着手脚躺在草坪上,鲜血染黑了草丛。

方彧不由慌了一瞬。

怎么至于打成这个样子?!

“方!”陈蕤叉着腰站在草丛上。

方彧忙按下多余的表情:“怎么样了?”

“就这样,”陈蕤懒懒用袖头擦着枪口,没精打采的,“我开枪了。”

方彧不明白陈蕤有什么开枪的必要,但她只问:“死伤呢?”

“我打死了四个,算上之前一直互相开火,两边都死了十几个。”陈蕤说,“哦,呃,谢相易——”

她拖了个长音。

方彧无情地说:“哦,怎么?”

陈蕤用沾血的手套摸了摸下颌:

“是这样的,那群人不是像四舅姥爷家养的狗一样英明地识破了我们嘛?就骂我们是朝廷鹰犬,还像鹅一样嘎嘎叫着冲我俩开枪——”

陈蕤语速如蹦豆,又是狗,又是鹅,画面呼之欲出,就是没有重点。

方彧在一片鹅叫犬吠之中火大起来。

“不是叫你们跑吗?”方彧纠正道,“你跑了吗?”

陈蕤面不改色:“我还手了。”

方彧深吸口气:“……为什么?”

陈蕤:“他们的脑回路对我手部的短屈肌产生了电刺激。”

方彧默然注视着陈蕤:“……”

陈蕤大大方方地改口:“他们太傻,我手痒痒。”

方彧:“行吧……所以呢?”

陈蕤继续比划:“但谢相易并不是biu一声——中枪倒地的,我是说,因为我先听到biu一声,然后他扑通一声倒地了——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中弹了,但最后发现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陈蕤说:“他没受伤,就是自己晕过去了——我刚刚把他交给医务员了。”

“哦。”方彧说不上来自己怀着什么心情点了点头,她不想再多问,“你等会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陈蕤装模作样敬了个礼:“阁下的命令,臣下无不诚惶诚恐地执行!”

……真是的,她说的话还顶不上一阵“手痒痒”有用,把“阁下”倒记得怪清楚。

方彧忍无可忍挂断电话:“……再见!”

视野重新汇聚在天花板,她重新瘫回椅子里,大声说:“靠!”

她满腹牢骚地琢磨。

今天沦落至此,都是伊万诺娃的错,她居然还有一瞬间尊敬她!

她忽然想,如果她天赋异禀,能二十岁就得诺贝尔奖的话,以后就可以整天吃闲饭了。

不但可以吃闲饭,他们还会把她的大头照印到课本上,把她说过的胡话都当格言一样,印在小学生的作业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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