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2/2)
“就算我要反,也不会与你为谋。大瑛的皇帝轮不到你做,这世间贤士良才无数,不论哪一个,都比你有资格站在这!你身上流着季氏的血,不是荣,而是耻。季氏皇族,以你为耻。”
“傅九阖!”季子风大笑着退步,他毫不畏惧,在此刻甚至多了丝坦然,“这段时日,憋很久了吧!陪我演戏,可真是劳烦您了。你早已给自己,甚至给西北大营留了后路,但不得不说,你还是稍显逊色。”
傅九阖察觉到一丝端倪,警惕地问:“什么意思”
“颖川救不了你,你如今已走到这一步,世人皆道你是叛军,可这还不够。你的退路太多了,若是能尽数斩断,看你在这囹圄之地困兽犹斗,也是一番乐趣不是”
季子风在一点一点向后退,他笑得愈发张狂,那张脸近乎扭曲。傅九阖不会放任他离去,可就当曈清出鞘直指季子风脖颈时,一道寒光自剑锋前刃旋过,生生将瞳清辟过,发出铮铮震声。
傅九阖持剑的手麻了,但他没有心思在意。那个挡在季子风面前的人虽依旧身披乌黑斗篷,但没再戴面具,傅九阖看清了他的脸。
乌兰蛰。
“是你!”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有了破土而出的明了。
“是我什么”季子风漫不经心道,“是我救走了乌兰蛰还是我开设布行盗军情拐军匠若是你猜到了这么多,又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如今狼狈落局,你一点不活该。”
“傅帅,”乌兰蛰对这个昔日的对手还是比较尊重的,他甚至朝傅九阖挥手,像是阔别已久的故人,“好久不见。”
傅九阖凝视着季子风,眼里满是阴婺:“你,和他密谋这和叛国有何两样你他妈分不清敌我吗!”
“敌我”乌兰蛰自觉好笑,他摸摸自己的耳朵,讽刺之意过于明显,“分不清敌我的是你自己吧。你还真是个笑话,大瑛皇帝将你们傅氏满门当狗一样使唤,觉得用不着了,连马革裹尸落叶归根都不必了,将军坡上的尸体,你不熟悉吗?你不心痛吗?你经过时不会以此为戒吗?”
傅九阖猛然擡眼,神情紧绷,呼吸沉重。他说:“我大哥,是被你……是被你们……”
“不是被我,也不是被我们,而是被你们大瑛的皇帝,亲手,害死在了将军坡上。诶,我有一件事很好奇,我一直以为你在蜀州时便会反,毕竟陆常兴便是当年办事的人,怎么,他没同你说吗?”
说什么谁说
陆常兴陆常兴!
陆常兴是自戗的。
不,沈叔云说,陆常兴是自戗的。
陆常兴死时,沈叔云就在旁。
傅九阖两眼发红:“陆常兴已经死了,你替他说!”
乌兰蛰看向季子风,那是询问的意思。季子风点了头,他才悠悠道:“原来陆常兴没告诉你,是你杀的他吗?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傅子望如同洪水猛兽,退蛮军至叶尔羌以北。那晚,蛮军众将集结,商讨是撤还是攻,可就在商讨之际,前线突然来报,傅子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