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1/2)
药渣
温永蔺这一倒便是数日。朝中无首辅坐镇,陛下与韩公之间便再无回旋可言。起初两人还算和气,这几日立春,矛头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傅九阖的离开也是局势动荡不可或缺的因素,不过在这之前,曹玉见过韩渝。
曹玉见韩渝不为别的,就为了季如锦那摊子烂事。季如锦眼瞧着半条腿都已经栽进去了,可人却硬生生从坑里完好无损地爬了出来,曹玉见小人得志,后槽牙往碎了咬。傅九阖如今不在颖川,他暂且只能另寻出路。
韩渝不喜与宦官走得近的人,曹玉甚至连韩公府的门都跨不进去。他想效仿程门立雪聊表诚意,可韩渝根本瞧不上他,就算他死在韩公府门口,也用不上府里的下人去清扫。
韩渝坐在里间,盯着窄廊下摇摇晃晃的蒲帘。季子风为他奉上一盏茶,端正身形道:“先生为何不见他”
韩渝咂舌:“我为何不见他,你不知道”
“若单是因为他与内宦走得近,”季子风低头笑笑,“学生不相信。”
“嗯,不错,算是没白教你,”韩渝喝口茶,斜斜倒在软枕上,“你觉得他这会来,是什么意思”
季子风揣摩道:“许印被外放,曹玉如今在锦衣卫也算只手遮天,纵然有刘宜城与太后牵制着他,但他也算心甘情愿,这其中没有矛盾点。放眼看去,这朝中除了东宫那位,还有谁值得他到处攀附。”
韩渝放下茶盏:“他想踩季如锦一脚,岂料季如锦凭着温永蔺背后的学子笔向安如泰山,季如锦若是安然无恙,曹玉再清白也不会脱清干系,他也怕,所以想找个避风港。太后的意图他最明白,季如锦暂时动不了,如今想动且能动季如锦的,只有老夫,他也只能找老夫。”
季子风意味深长挑起唇角:“若是轻而易举就见他,反倒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渝向季子风看去,欣慰的眼神中尽是慈爱。“曹玉不过是一介蝼蚁。为人,只有忠与邪之分,不忠不邪者,自持天道,只会困在这须臾中。你我既然能成师生,便是命数,亦是契机。待东宫垂败,你所铺就的路,便可以开始行走了。”
曹玉见到韩渝时已是酉时,他已经在韩公府门外立了四个时辰。府外的管家善于察言观色,他瞧曹玉已有衰竭之意,便提前报备了韩渝,韩渝派人来传话时,曹玉正准备离开。
“稀客,”韩渝唤人斟茶,“不巧,这几日露寒霜重,身子乏,难免困倦,大人不介意吧。”
曹玉哪敢介意,他瞧着桌子上除了自己与韩渝的杯盏之外还多一个,竟直接问:“韩公今日还接见了谁吗?”
韩渝骤然眯起眼,半晌不说话。
曹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失言,解释道:“瞧我这张贱嘴,竟问些不过脑子的问题。”
韩渝不看他:“酉时已过,老夫睡得早,你有什么话趁早说。”
曹玉躬起身,恭敬道:“韩公知道,卑职曾经是跟着太子殿下做事的,如今太子霍乱治安,欺压百姓,卑职不敢再随同。”
“大理寺不是已经还了太子清名吗?”韩渝扫他一眼,曹玉顿时冷汗直流。
“虽是这样,可大帅曾提点过卑职,说太子并非表面那般,绝非良主,让卑职务必谨慎。”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韩渝半阖的双眸猛然睁开。曹玉想要告诉他的是,他背后还有傅九阖,韩渝可以看不上他曹玉,也可以不要他曹玉,但一旦与傅九阖沾了边,韩渝就不敢轻易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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