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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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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阖目无波澜:“里面难免有奸细,全杀了。”

姜延走后,顾百川才说:“这事,你不好办。”

陆常兴有鬼,想要办他就要跨到蜀地。蜀地紧挨着西北,两地之间就隔着座朵甘山,先不说地域之别,就按傅九阖与陆常兴两人之间不来不往的关系来说,傅九阖实在不应该多管闲事。

可这事危及国运,蛮子这次突袭的是西门郡,下次可能就是东湖郡,傅九阖能守得住一次,那是因为提前窥得了先机,蛰伏于谢安居等着大鱼上钩。可他不能次次这般小心谨慎,所谓百密一疏,暗箭难防。

“不好办就不办了呗,”他挺直了腰,在顾百川面前转了转胯骨,似是要展现自己的无边风韵,他眨着眼,眼里露着坏心思,脸上却带着笑说:“你替我向朝廷写道折子,最好把此战写的惨一点,就说我断了胳膊断了腿,差点为国捐躯,其余的事就别提了。

顾百川假情假意地笑笑:“直接把你写死不是更好。”

傅九阖故意含羞刮了刮顾百川的鼻子:“这不是怕你舍不得嘛。”

“滚!”顾百川后退一步就要作势踹他,“傅殊闲,你个不要脸的畜牲!”

沈初六醒来时已是翌日破晓,雪下了一夜,这会有些歇气的意思。帐里暖炉烧的旺,热的他起了一身薄汗,此刻更是口干舌燥,舌头活像是皲裂的麦田。

他在昏暗中瞧见了床头案几上搁着一盏茶,便撑着腰从被褥里滑了出来。

可那盏茶离他太远,任凭他怎么勾手都够不到,沈初六不禁有些恼,他耐着性子一鼓作气,也没能将茶盏往自己身边挪动半分,反倒不慎将茶盏推了下去。

茶盏碎在了氍毹上,茶水泼了躺在床边打地铺的傅九阖一脸。

他似弹簧一般直起身,带着些幽怨的眼神盯着此刻正想逃窜的小美人

傅九阖抹把脸:“好在本帅没有把夜壶放在桌上的习惯。

沈初六:“……”

“想喝水怎么不叫我”傅大帅一跃而起,将地上的碎瓷用脚拨到了一处,擡首瞧了瞧面目呆滞的沈初六,问:“怎么不说话”

沈初六后知后觉,掩着半边脸道:“吓死了。”

“吓死了”傅九阖提壶给他倒了杯水,“你怕鬼”

沈初六伸手接过,把水喝完了才用袖口揩了揩嘴角,又自然而然地还给傅九阖,说:“谁地底下还没几个亲戚啊。”

傅九阖顺势坐在榻边,皎皎月光从帐缝偷偷溜出,蔓延至沈初六的胸口,傅九阖盯着那抹柔色看了许久,才问:“那日你怎么不跑”

沈初六:“我为何要跑”

“你可以趁乱离开西北,到了蜀地,自然有机会回颖川。”

昏暗中,沈初六轻叹一气,无所顾忌地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傅九阖觉得有趣,笑问:“这世上还有不想回家的人”

沈初六盯着他,似乎也将这句话用在了他身上。傅九阖浅嗤一声,从容一笑:“我早已把边陲认作是故土,这就是我家。”

“你倒是钟情。”沈初六勾头看着地面,想笑,却最终没能笑出来。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里溢出的悲恸与这夜色格外相衬,再暗一点,他就要把这漫漫黑夜都融进眼中了。

他说:“不像我,居无定所。”

“居无定所才能四海为家。”傅九阖叠腿靠在床檐上,他被一盏茶彻底泼散了睡意,此刻是睡不着了。沈初六昏了一天一夜,此刻也躺的腰酸背痛,两个人皆无睡意,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那日救我一命,就当报恩了。”

沈初六侧过脸,说:“你命硬,死不了。”

“要不能带兵打仗呢,”傅九阖苦涩一笑,“这位置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

沈初六听着他说。雪又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帐外巡防军清脆的步伐掩住了两人的谈话声。细碎的月光被萤火连成帛带,悄无声息流进了夜幕。昏暗中,沈初六靠着墙,无比认真听着傅九阖说出的每一个字,他以极致温柔的目光投以月下最舒朗的笑容,在那诚挚的纯粹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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