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诱敌(2/2)
风篁一听就明白了,这几位“群众演员”多半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通甜言蜜语灌下来,清醒的人都能有三分微醺,何况是灌饱黄汤的醉汉?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没问题吗?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吧?”
“不会,”陆临渊肯定地说,“绑架罪名成立需要向人质或是人质家属索要钱财,她们只是拍了几张照,充其量算是恶作剧,就算被警方逮住也最多批评教育一番,不会较真的。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忽而微冷:“萧睿当初绑走兰泽,就是吃准这一点,如今也该让他自己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了。”
风篁是个细致人,把边边角角考虑过一遍,又道:“孟恺中呢?不会跟萧凌串通对质吧?”
“他没这个机会,”陆临渊很有把握,“督导组傍晚刚给市局打过电话,孟副局现在应该正在赶往省厅的路上,从抵达省厅开始,他跟外界的所有联系都在督导组的监控范围内,不会……也不敢露出狐貍尾巴,当然,萧凌更不可能贸然联系他。”
风篁这才松了口气:“所以,咱们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
陆临渊点了点头,随即扬起下巴,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寒风呼啸而过,植被瑟瑟起伏,树叶缝隙中隐隐漏出雪亮的车前灯,随着引擎轰鸣声不期而至,幢幢鬼影从暗影深处露出形迹。
有人来了!
在前开路的赫然是四辆重型越野摩托,戴着头盔的黑衣人一脚撑地,微弓的后背上露出砍刀蜿蜒的轮廓。两辆越野吉普紧跟着从树后窜出,急刹车后稳稳停在原地,车里的人甩门而出,走在最前头的赫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条子随时可能赶到,咱们时间不多,”柯林全身包裹在黑衣中,连手上都戴着厚重的皮手套,“动作利索些,速战速决!”
歹徒们答应一声,擡腿踹开农家乐大门,蜂拥往里冲。
这一带相对偏僻,周围都是果园和鱼塘,最近的居民区离着一两公里远,别说踹门拆墙,就是放爆仗都没人理会。院里是农村常见的二层小楼,颇有城乡结合部常见的“中西合璧风”,走廊上戳着不伦不类的罗马立柱,檐下排开十来个大缸,里头腌着自家产的咸菜。
歹徒们来去如风,很快搜完了一楼——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他们不死心的冲上二楼,只见其中一间屋子的房门紧锁着,从门缝往里张望,里面摆了张椅子,上头依稀绑了个人。
歹徒们故技重施,擡腿一声巨响,硬生生踹开了房门。谁知那门板后居然连着机关,猛拉之下,不知带翻了么东西,里头一阵滋滋乱响,紧接着喷出团团白雾。
冲在最前头的歹徒猝不及防,连吸了好几口,整个人晕乎乎地晃了晃,喝醉酒似地栽倒在地。他的同伴们瞧见这一幕,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要往楼下撤,没跑两步,楼梯拐角处窜出一道黑影,并手为刀,干干脆脆敲晕一个歹徒。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将那人重重围住,霎时间砍刀棍棒齐下。男人丝毫不惧,闪身躲过当头砸下的铁棒,顺势一脚踹出,被他踹中的倒霉蛋斜飞出去,后背“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楼下的柯林听着动静不对,正擡头向上望时,忽听身后劲风凌厉。他缩脖偏头,雪亮的刀锋堪堪擦着头皮过去。
柯林连退五六步,审慎擡起头,眉梢忽然微微一挑:“……是你?”
陆临渊握紧瑞士军刀,用一记凶猛至极的斜劈作为回应。
刀锋削面而至,最近时离颈动脉不足一毫米,甚至连脖颈肌肤都能感受到森冷刺骨的寒意。柯林却跟没事人似的,连脚步都懒得擡,站在原地转过半个圈,与此同时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亮出,匕首不请自来,循着陆临渊的心窝捅了进去。
这一下手法娴熟,后发先至,逼着陆临渊不得不自救。只听“当”一声余响不绝,两把利器撞击在一起,柯林大力掀翻陆临渊,后者虽然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一条长腿却间不容发地踹出,当头将柯林推了出去!
只是一个照面,两人谁也没讨得好,相形之下陆临渊要更吃亏些——哪怕调养了大半年,他亏损的元气也没完全补回来,只是一轮电光火石的交手已经气喘吁吁。
柯林却跟没事人似的活动了下脖颈,眯眼危险地看着他:“你设计我?”
当发现自己扑了个空时,柯林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此时见到陆临渊,再不灵光的人也该回过味来。只听陆临渊喘息两下,淡淡道:“那又怎样?”
柯林在“掉头就走”和“先解决掉眼前的条子”之间犹豫了半秒,很快做出决定:“留着你终归是个祸害,既然陆队自己找死,那我干脆送你一程!”
“我”字刚出口,他已纵身上前,等到“程”字尾音落了地,他一条右腿也以劈山撼海之势砸落,“咣”一声踹翻了一口摆在檐下的大缸。
陆临渊肋下被他扫中,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整个人避无可避地抵上墙壁。柯林得理不饶人,反手握住匕首,照准陆临渊颈动脉闪电般刺下!
——只需一眨眼,锋利的刀尖就能捅穿血肉,割断颈动脉,将陆临渊整个人钉在砖墙上。然而千钧一发间,陆临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将军刀往地上一抛,两只手拧住柯林握刀的手腕,手指卡在脉门三分处用力一推!
下一瞬,柯林只觉得难以形容的剧痛顺着神经线冲入大脑,震颤之下几乎握不住匕首,趁着这不到零点零一秒的空当,陆临渊抽身而出,侧身踹开柯林。
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柯林连退两步,惊疑不定地望着陆临渊:“你、你和那个女律师……”
“我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陆临渊擡手擦了下嘴角蹭破的血痕,眼神毫无动摇,“只是我运气不好,没学两天,不比她得了长辈真传。”
柯林阴恻恻地笑了:“难怪……要是那个女律师在,我可能已经掉头走人了,不过陆队嘛……”
他舔了舔指尖不知从哪沾来的血痕,似笑非笑:“听说进了一趟看守所后,陆队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又是胃溃疡又是低血糖,上次还连人带车掉进河里,差点被几个酒囊饭袋解决了……这才过去几天,你确定自己撑得住吗?”
陆临渊不为所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