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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搬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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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当时见到的人是方玮,那他身后的人——不管萧凌还是王世钊,肯定跟边境毒枭存在某种联系,”陆临渊沉声道,“阿帆!”

不必他长篇累牍地叮嘱,杨帆已经回过神:“我这就让人去查萧凌……不,应该是萧成钧和王世钊的背景和发家经过,如果真和毒枭有往来,不可能不留下半点痕迹!”

陆临渊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沉思须臾,又把话咽回去。

“如果萧成钧或是王世钊确实和毒贩勾结,那十六年前的旧案……会不会不仅是栽赃陷害那么简单?”他不动声色地想,“方玮和边境毒枭暗通款曲,骆伯伯被扣上‘贩毒制毒’的帽子,这其中……会不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无论陆临渊还是薛兰泽,都不相信骆靖会跟“制毒”沾上边,他要真有这份“发家致富”的心思,早八百年前就搬离棚户区,哪用得着拖着捡回来的小女儿,苦巴巴的过上那么多年?

但这些只能作为逻辑上的漏洞,没有真凭实据支撑,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摆上法庭。

当天下班后,陆临渊没按薛兰泽的吩咐打车回家,而是大半年来第一次坐上地铁。所幸薛兰泽的住处离公司不远,统共五六站路,虽然赶上晚高峰,差点被堪比沙丁鱼罐头的高密度人群挤成纸片人,好歹全须全尾地下了车。

几分钟前还坐在咖啡厅里,从统观全局的高度指点江山、分析案情的前刑侦支队长艰难杀出人山人海,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的地面空气时,差点泪流满面。

陆临渊突然发现人类的劣根性真是根深蒂固,由俭入奢易,但是由奢入俭难,蹭车大半年,他已经习惯了Tay 4S宽敞舒适的副驾位,很难适应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挤地铁的日子,并且越发怀念起某位毒舌嘴炮的薛大律师。

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情,陆临渊熟门熟路地摸到家门口。智能锁的密码是早就背熟的,“滴答”一声亮了绿灯,他推门进屋,闻到一股温暖的食物香气。

刹那间,陆临渊心头不轻不重地跳动了下,那些压在眉梢心头的——险恶的局势、扑朔迷离的案情、狡猾的毒枭、幽灵般的金沙,还有十六年前黄土下的沉冤……被短暂地甩到一边。

他随手合上房门,对循声探出头的薛兰泽微微一笑:“今天回来这么早?”

薛兰泽穿着简单舒适的家居服,胸口系着米黄色的围裙,冰冷坚硬的“精英”外壳随着换下的正装消失殆尽,整个人散发着柔软又恬静的气息。她就着挥舞锅铲的造型,颇具大将风度的吩咐道:“你不也挺早?赶紧洗手换衣服,马上吃饭了。”

陆临渊站在原地没动,视线在薛兰泽和她身后冒着袅袅白气的厨房间扫了个来回:“今晚……是你下厨?”

薛兰泽听出他话音里的犹豫和不确定,顿时不乐意了:“怎么,瞧不起人啊?告诉你,咱也是下过厨做过饭的,只是平时没时间,更没这个心思。”

陆临渊将捏碎毒贩骨头时的凶狠冷戾收敛干净,回给金主兼衣食父母一个“你开心就好”的温驯笑容,进屋换衣服去了。

十分钟后,前刑侦支队长坐在饭桌前,尝了一口薛兰泽亲手做的饭菜,惊讶地发现味道居然不错——茄汁虾仁酸甜入味,蒜泥西兰花清爽可口,还有一盆鲜美肥嫩的莲藕排骨汤,一口汤下肚,疲惫的身心顿时被安抚妥帖。

陆临渊擡起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好吃。”

薛兰泽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必须的,本人就是懒得下厨,一旦亲自出马,五星级大师傅也得甘拜下风!”

陆临渊被薛某人的大言不惭震惊了,实在不知如何评价,只能闷头喝汤。

偌大的餐厅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两人相对吃饭的动静……很快,变成一个人。陆临渊若有所觉地擡起头,只见薛兰泽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筷子,一只手托着腮帮,目光微微恍惚,仿佛落在陆临渊身上,又像是穿过他,望着一段凝固在虚空里的时光。

陆临渊筷子一顿:“想什么呢?”

薛兰泽将手指关节挨个捏过一遍,依然不知如何开口。随着沉默蔓延拉长,气氛逐渐凝固紧绷,陆临渊直觉发生了什么,又不太确定,只能安静等着下文。

直到汤碗上热气逐渐消失,薛兰泽才艰涩地开口:“我……需要你搬出去一段时间。”

就这么一句话,片刻前宁静又温馨的氛围被彻底打碎。

薛兰泽低垂眼皮,仿佛一道铜墙铁壁轰然落下,将所有深邃而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都拦截在里头。以陆临渊的眼力,也没法察觉她此时此刻的情绪变化,只留意到微微颤抖的眼睫。

半晌,陆临渊终于开口,语气依然很平和:“能告诉我原因吗?”

薛兰泽藏在桌下的手指险些被自己捏断,用力吸了口气,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反复斟酌,确认从语气到遣词造句都没有瑕疵,才不紧不慢道:“我现在兼任世钧的法律顾问,而你和世钧……有些不愉快的过往,我不希望因为你让未来的工作开展遇到困难,更不希望世钧的萧总因此对我产生成见。”

陆临渊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无声的沉默比声色俱厉的质问更具有压迫感。

薛兰泽已经将陆临渊可能有的反应挨个设想过,并且针对每种情况设计了应对方案,但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没那么简单——因为陆临渊不是针锋相对的公诉人,也不是勾心斗角的潜在对手。

她有如簧的巧舌、千百种心眼,却不能用在陆临渊身上。

因为那是她的家人。

陆临渊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大半年,每一块地板、每一处墙角都沾染了他的气息:单人沙发上的空调被是为他准备的,因为他经常坐在上面看卷宗,看着看着就会不小心睡过去;茶几下的绿豆糕是给他买的,因为这货有胃溃疡和低血糖的毛病,时不时就得塞点吃的;就连墙角的绿植也是陆先生无意中提到长时间盯着屏幕对眼睛有害,累得薛大律师连夜翻淘宝,好不容易选定两种耐旱耐涝易养活的盆栽,连夜发货,第二天送到家。

薛兰泽已经习惯了将私人空间分出一半,也习惯了在日常生活中预留陆临渊的位置——如果连家人都要心机暗藏、百般算计,人活一世不是太可怜了?

薛兰泽捏紧手指又慢慢松开,松开再重新捏紧,神经质地反复好几遍,终于听到陆临渊开口。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和世钧、和萧家来往不是一两天,既然一早有这个打算,当初为什么让我搬进来?”

薛兰泽无言以对,只能避开他的注视。

她能感觉到陆临渊的目光逡巡在自己面庞上,沿着鼻梁一分一寸下挪,可出乎意料的,那眼神并不严厉,也没有质问的意思,反而像是兄长打量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温和包容又无奈。

须臾,薛兰泽听到他问:“我什么时候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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