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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缘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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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伦:“……”

景主任歪着脖子想了想,飞快修正自己的前言:“妹子,选助理的眼光还是要高一些,会卖萌的呆货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会审美疲劳的。”

薛兰泽:“……”

真该把这段录下来,让小王助理好好听一听。

面试定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平均六到七分钟一个人。面试官有三位,除了薛兰泽和景伦,还有一位高级合伙人——就是曾在景伦面前给薛兰泽上眼药的梁佑之。

梁佑之和薛兰泽不对付,但也不至于将不和摆在台面上,当着景主任的面,两人还是客客气气,甚至会相互恭维两句。

下午两点,面试准时开始,虽然是给薛兰泽挑助理,她本人却表现得兴致缺缺,六分钟的面试时间,有一大半倒是梁佑之在发挥。而很显然,这位高级合伙人对名校毕业的候选者更感兴趣,除了态度上的微妙不同,连面试时间也适当放宽。

接连五个候选人过去,景伦已经哈欠连天,随着又一位候选人的简历被丢进废纸篓里,会议室的门再次推开。

薛兰泽擡起头,和简历上的一寸免冠照一模一样的面孔印入视线。

景主任显然没事先做好功课,冷不防见了新进来的候选人,吓得一哆嗦:“你、你……陆警官,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陆临渊。

薛兰泽虽然开过类似的玩笑,但她很清楚,让一个曾经的正处级支队长来面试助理律师,其实是一种隐晦的折辱——不是每个享受过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人都拉得下脸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被人挑三拣四的难堪。

最重要的是,陆临渊并不是没有退路——临江市警院曾向他递出橄榄枝,只是被拒绝了。正因如此,薛兰泽才更想不通,陆临渊投出这份简历时究竟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又是为了什么而选择面对面地坐到自己跟前。

“总不会是没钱了吧?”薛兰泽心说,随即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个猜测,“怎么说也是临江市局前刑侦口正支队长,不至于这么惨吧?”

面试的过程非常程序化,无非是候选人自我介绍,再由面试官挑出感兴趣的部分着重提问。薛兰泽似听非听地垂落眼帘,只觉得陆临渊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盘旋在自己头顶。

就听梁佑之用她一贯轻柔又锋芒内敛的口吻问道:“陆先生的履历很优秀啊,不过……之前的案子姑且不提,单从您这份简历上看,您并不是法学科班出身?”

陆临渊当然不是法学出身,他第一学历是公大刑侦系,不然也没法坐镇市局刑侦口。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陆临渊的敏锐和洞察力,不难察觉梁佑之看似寻常的提问背后种种隐而未发的刻薄与刁难。

他不着痕迹地瞟过薛兰泽,淡淡道:“我是公大刑侦专业出身,两年前自学通过法考,当年分数是四百三十二。”

薛兰泽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如果她没记错,那一年的题目难度异乎寻常的大,这个分数就算不是临江市法考状元,至少也是前百分之五。

“也对,”她想,“这货小时候就是个学霸,长大了只有进化成学神的份。”

梁佑之翻了翻手里的纸质版简历,继续挑刺:“我看陆先生公大毕业后,中间有六年的履历是完全的空白,能解释下是怎么回事吗?”

陆临渊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

薛兰泽知道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从二十一岁到二十七岁,这个男人人生中最美好的六年是在潜伏卧底中度过的,虽然他曾破获数额巨大的贩毒窝点,虽然他曾亲手抓获令国际刑警趋之若鹜的边境毒枭,虽然他在暴露身份后受尽折磨、九死一生……但是这些功勋,这些堪称辉煌的履历和过往,只能藏在身后的阴影里,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给人知晓。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事实上,薛兰泽毫不怀疑,如果不是2·15肇事案中,站上被告席的陆临渊已经命悬一线,这段经历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履历表中。

因为背着陆临渊委托辩护律师的杨帆并不确定,自己这个臭名昭著的“讼棍”是否愿意接手案子,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这条补充上去,希望赢得一点同情分。

事实证明,他的策略很有效,至少薛兰泽心甘情愿地入了套。

陆临渊的态度始终很平和,没有任何过激的起伏,他似乎知道这场面试真正的主导者是谁,目光不着痕迹地瞟向薛兰泽:“当初年少轻狂,走过几年弯路,幸好及时拐回正轨……见笑了。”

梁佑之听出他的回避,却不愿轻易放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弯路?”

薛兰泽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景伦打了个哈哈:“年轻人吗,难免有撞南墙的时候,都是黑历史,咱们也没必要揪着不放——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梁佑之有些不甘心,换了个角度捅刀:“陆先生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来应聘律师助理的,年纪最大也才二十七……跟这些更年轻的应聘者竞争同一个岗位,会不会觉得有压力?”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仿佛才想起什么,略带几分夸张地笑起来:“这么说我突然想到,薛律师好像也比陆先生小吧?在比自己小的上司手下干活,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陆临渊微微皱眉,只见薛兰泽擡起头,说了今天下午的第一句话:“没事,我就喜欢年纪大的。”

陆临渊:“……”

梁佑之:“……”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尴尬泰山压顶似的砸落脑门,被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的景伦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只得继续和稀泥:“年纪大有年纪大的优势,阅历更丰富,眼光也不一样。”

梁佑之步步紧逼:“可是陆先生将近三十岁才转行,不会觉得有压力吗?”

陆临渊在她和薛兰泽之间扫了个来回,微一沉吟,不慌不忙道:“有压力未必是坏事,不到绝境,人也未必有背水一战的勇气。”

梁佑之用保养精心的玉手捂住嘴,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哭笑不得。薛兰泽没费什么力气就看懂了她的暗示,她是在用优雅的微笑、精致的妆容、入时的衣着打扮,传递出:我的天啊,这些都是哄孩子的心灵鸡汤,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信?

当然,梁律师不会将这层意思宣之于口,她只是用一以贯之的轻柔口吻,略带无奈地说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你这是既给了自己压力,也让别人不好过。”

薛兰泽看向陆临渊,出乎意料的,陆临渊也正擡头看来,两人目光交汇,又一触即分。

只听陆临渊淡淡道:“确实,人都不喜欢辛苦……按照您的逻辑,斯蒂芬霍金躺在床上就好,没必要考虑什么广义相对论;比尔盖茨就该老老实实读完大学,反正世界日新月异,也不缺一个微软;甚至于……咱们的前辈先祖也没必要抗争奋斗——国家沦为殖民地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样活,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薛兰泽一个没忍住,捂嘴“噗嗤”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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