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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套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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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兰泽一只手插在衣兜里,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没什么,突然想起手机落在里面……走吧。”

她脚步丝毫不停,当先往外走去,王珏只得连蹦带跳地跟上:“去、去哪?”

薛兰泽插在衣兜里的手指攥紧了,手心里躺着个狭长坚硬的物件,如果摊开来就会发现,那是个存储用的移动U盘,被原封不动地存放在透明塑胶袋里。

“不早了,也该到饭点了,”她撸起袖子看了眼表,“先去吃饭吧。”

王珏一度以为自己是最了解薛兰泽的人,然而此时此刻,她有点不确定了。明明几分钟前,发现自己白跑一趟的薛大律师还耷拉着脸,眼角眉梢流露出“你欠我五百万”的焦灼烦躁,几分钟后,那股莫名而起的燥火就被某种更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抚平了,言谈举止又是那个“我很强我最行我无所不能深不可测”的刑辩界知名律师。

“难道又到了女人每个月总会来的那几天?”王珏满心嫌弃地想,“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么喜怒无常,以后除了我谁敢要你?”

薛兰泽并不知道,靠自己吃饭的小助理正在三纸无驴地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一回,她亲自开车,带着王珏兜了几个圈,突然一头扎进东川巷混乱复杂的巷道里。

王珏跟着她东奔西跑了一早上,正窝在副驾座里犯困,冷不防车轮辗过一道小沟,车身剧烈颠簸了下。王珏猛地睁开眼,发现外头不是熟悉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而是低矮破旧的木板房、坑坑洼洼只够两辆车勉强并排通过的柏油路、发黄油腻的招牌板,以及随处可见的垃圾污水,登时惊呆了。

“薛、薛律,”小王助理上下两排牙齿瑟瑟打着颤,“我、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想卖了我吧?”

前方是一条又窄又破的小巷,三轮板车通过尚且嫌挤,高贵冷艳的Tay 4S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薛兰泽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空地,把车停好,对王珏打了个手势:“下车,去吃饭。“

王珏哆哆嗦嗦地问道:“去去去……去哪?”

薛兰泽眼帘微垂,两道长眉沉沉压住眼角,这让她原本秀丽精致的五官显出几分气势逼人的锐气:“长庆酒馆。”

王珏顿时愣住。

长庆酒馆的老板叫李长庆,是土生土长的临江本地人,家世背景乏善可陈,之所以能引起薛兰泽的注意,乃至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不惜在七拐十八弯的小巷里兜上半个小时也要来吃这一顿饭,完全是因为在警方的调查中,正是他的口供在陆临渊的有罪判定上加了一块沉重的砝码。

“……据李长庆说,二月十二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间,陆警官和叶炳森曾在长庆酒馆发生争执。在此之前,叶炳森将一个行李包交给陆警官——里头装的正是那一百万赃款,”王珏低声说,“可惜这一带没有监控摄像头,而据李长庆说,十二号晚上下了雨,酒馆里没什么客人,所以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证明陆警官是否真的来过酒馆。”

自然,也没人能证明,李长庆的证词到底是真是假。

“一般来说,孤证不足以采纳,但李长庆的情况不一样,有叶炳森妻子的证词侧面佐证,有叶炳森手机上发出的邀约短信为据,有目击证人看到陆警官名下的车在东川巷出没,有警方搜到的赃款……更重要的是,警方在小酒馆里采集到陆临渊的指纹!”

薛兰泽不急着下车,而是从后座翻出一双舒适便利的旅游鞋换上,又把那身血贵的Arani当季新款西装换成街边摊买的运动衫。随后,她不知从哪翻出根橡皮筋,手指插入长发随意抓了两把,三下五除二绑成个丸子头,再一转身,律界精英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证词和物证彼此映证,已经构成了证据链,就算拿到法庭上,法官也挑不出错。”

王珏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凭着薛大律师这身打扮,以及脚踩东川巷、拳打西塘村的王霸气场,去电影片场客串个把□□女老大毫无压力。

“走吧,”新鲜出炉的“□□老大”冲碎催小跟班霸气地甩了甩头,“今儿个姐请客,带你吃顿好的。”

想到薛兰泽所谓的“好的”是什么,王珏只觉得生无可恋,心说:你还是让我回律所点外卖吧。

小王助理看不上长庆酒馆是有道理的,单是油腻发黄的门帘和锃黑瓦亮的桌面,就让人心里发堵。然而王珏心知肚明,薛兰泽不是为了一顿饭才屈尊降贵地光顾这里,哪怕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位子坐下。

此时是下午三点,两头不着边的钟点,小酒馆里没什么客人。头发掉了半边的酒馆老板挺着啤酒肚,殷勤周到地送上菜单:“两位美女,想吃点什么?”

他身上透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是劣质酒精和烟草混合在一起,又被几天没洗的汗渍熏蒸发酵,酿成一股来势汹汹的生化武器,对鼻腔内膜造成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王珏终究功力不到家,没法勉强自己不露出嫌弃的表情,只能欲盖弥彰地缩着脖子。

薛兰泽倒是若无其事,坐在这破破烂烂的小酒馆里,甚至有几分怡然自得:“两碗牛肉面,一份卤水豆腐,一份口水鸡……你这儿有酒吗?”

李长庆明显愣了下,没想到这样清秀漂亮的姑娘家张口就要酒喝,然而他仔细打量一番,从这漂亮姑娘身上感受到某种熟悉又似曾相识的气质,刚刚升起的惊疑无形中消散了大半:“小姑娘,你算是问着了,咱们这儿的蜂蜜青梅酒远近闻名,好喝得很……”

薛兰泽不耐烦地打断他:“我问的是酒,你拿兑了水的饮料瞎糊弄谁呢?告诉你,姑奶奶舌头灵得很,是不是真的一尝就知道,少拿那些娘们唧唧的饮料糊弄我!”

薛兰泽话说得不客气,但酒馆老板并不觉得冒犯,这大抵是漂亮姑娘的优势,哪怕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也有种别样的情致。

反正李长庆是心痒难耐,态度更殷勤了三分:“那就是二锅头……咱们店里的二锅头味道正、后劲足,喝过的都叫好。”

王珏震惊地望向薛兰泽,心说“这个点喝二锅头,回头要是醉倒了,我可怎么把人搬回去”,然而她劝说的话来不及出口,薛兰泽已经不容置疑地拍了板:“成,先给老娘开一瓶。”

王珏扶着额头,决定保持微笑就好。

小酒馆难得有这么漂亮的女客人光临,李长庆上完菜也舍不得走,一边用猥琐又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薛兰泽,一边东拉西扯地套近乎。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漂亮姑娘出奇的嘴紧,任他如何试探套话,都挡得滴水不漏,言谈举止间更流露出一股“道上混”的匪气,叫人摸不准她的底细。

“……早听说这家店名声在外,平时赚得不少吧?”薛兰泽两杯酒下肚,脸颊眼角泛起红晕,乍一看有种透着风尘气的艳丽,“还是你们这些自己当老板的好,不用看人脸色。”

李长庆可能误会了薛律师的职业,涎皮赖脸地往前凑了凑:“哪能啊?咱们这种才叫辛苦,盈亏都得自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是碰上天灾人祸,赔了老本都没处说理。”

薛兰泽一手撑着脑袋,扫来的眼风活了一样,缠缠绵绵,直往人心窝里钻:“是了,听说旁边那条街前几天闹出人命,伤人的还是个警察,连条子都找上门……”

李长庆脸色微乎其微地一僵。

薛兰泽却在这时前倾身体,半是试探半是借酒装疯地压低声:“我说老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该不会……”

李长庆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下,只听薛兰泽下一句道:“该不会……那撞死人的警察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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