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2/2）

顾翊扫了一眼季净，跟她说的一样，白白净净挺漂亮一男孩子。林俞明一个伪君子式角色，需要这么漂亮的男演员吗？

“秦总这么为新人上心。”他收回目光，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秦煜之一听就不太妙，平常顾翊都是称呼他为老秦，无端端客气是话里有话。

难道是嫌弃季净名气不够，他把人推荐过来，是蹭了顾氏影业的资源？还是觉得季净不行，暗讽他这投资又失败了？

秦煜之赶紧亡羊补牢：“其实我那边还有几个比较红的男艺人，像是宋承寅、林沥……”

秦煜之如数家珍，也不管这几位形象气质符不符合林俞明这个角色，只要红就拿出来讲一讲。

有一个熟悉的名字闪过，顾翊依稀记得段棠梨提到过，跟宋承寅拍过对手戏，是演一对夫妻。

怎么感觉小顾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秦煜之慢慢息声了。

顾翊不置可否：“还是先试戏吧。”

季净虽然聪明灵活，但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被顾翊一个眼神扫过来，简直头皮发麻。

但想着机遇与挑战并存，要是能得到这位的赏识，便算是得道了，季净深呼吸一口气，又打起精神。

段棠梨看好他，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开始吧。”

季净先是按照上一次试戏的思路，表演了一段林俞明在服务员面前颐指气使的戏。可能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更生动。

是有点本事的。顾翊又瞥了一眼段棠梨，她眼底欣赏之情明显。

季净再次快步迎到段棠梨面前，擡眸献媚：“葵小姐，我看一水儿的粉色单调些许，你平常也很钟爱蓝色妖姬，便让人赶紧送来一些。”

有了刚才段棠梨眼神的鼓励，加上为了星途豁出去，他这次大起胆来，又特别加一段戏。

他作出很着急的模样，伸手拉住段棠梨的手臂：“葵小姐，别走，别走。你不喜欢，我马上叫人撤掉。”

“你喜欢什么？就算星星我也为你摘到。”

那双眼睛漂亮又动情，如段棠梨此前所说的，他很会讨好人。

季净还是知道分寸的，戏一演完，马上松手，道一句：“段导，得罪了。”

段棠梨没有介意，微笑鼓励他：“没事，这段演得很好，看得出用了心思编排。”

季净乖巧鞠身：“谢谢段导指点。”

“倒是会加戏。”有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

段棠梨转头看顾翊，俊脸一片阴沉，这语气听起来就不像夸人。

季净被吓了一跳，一张白净的脸惶然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佬。

段棠梨马上找借口把人支走：“秦总，季净，今天试戏就先到这里，我们内部还要再考虑一下，有消息再通知你们。”

秦煜之也识眼色，赶紧领走季净：“顾总，段导，那我们先回去了，恭候佳音。”

等门一关上，只剩两人独处，段棠梨埋怨起来：“你怎么板着脸？都快把新人吓跑了。”

顾翊的脸色缓和下来，声音却闷闷的：“棠梨，你很中意他？”

她是挺看好这个男孩子的，但他的问法有点怪。

段棠梨没有按他的说辞，另有解释：“我觉得季净挺好的，外形条件好，聪明肯学，背景也清白。”

“当初方羽舟看起来不也是么？”顾翊冷不丁提起这个人。

段棠梨怔了一下，下意识说：“他们俩怎么能比？”

季净是秦煜之推荐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算不怕得罪她，也得敬畏顾翊三分，怎么敢推荐不着边际的人过来？更何况吃一堑长一智，她也是对季净做过调查的，确实没有什么黑历史。

可这个评价在顾翊看来是很高的了。

他蹙起眉，语气开始不耐：“你才认识他多久？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居心？”

段棠梨觉得他不讲道理，语调也高起来：“人家就是来试镜而已，能有什么居心？再说，看一个人怎么能用认识的时间长短来衡量？当初我认识你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不也就看准了吗？”

不知是哪个词汇击中他，顾翊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是看准了的，”他伸手撑住她身后的墙壁，眼底一片冷沉，“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别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