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舟6（2/2）

“你刚才的曲，明明很致雅，为什么隐约又有种厉兵秣马的粗粝感。”

辛斯回头看他，“你听得懂？”

“你这是什么话？以貌取人？”

“粗粝感是什么意思？”辛斯好像有了点兴趣。

“是我一点拙见，若是要表达战场质感，可以在最后更厚重些。”

“厚重？为什么？”

“你不觉得战争本身就是一场悲剧吗？”

辛斯盯着他看了许久，点了点头，“多谢指教。”

......

“辛斯，准备好了吗？”辛舟在门口敲了敲。

“快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辛舟温柔地看着对方，“我在这里等你结束。”

“堂堂辛舟大人，这怎么使得。”

“再大也大不过自己的妹妹。”辛舟替她拿好了琴，“去吧。”

辛斯自半空擡着瑶琴往下飞的时候看到大帝身边坐着的人之时，不由得愣住了。

所幸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曲子早已练过无数遍，烂熟于心。

“这些乐师各个都是能人。”范致余眼神从辛斯脸上随意扫过，望向另外几个乐师。

“听说是为你来特意排的曲子。”赤华大帝笑着看他，“如何？”

“女子甚少了解战场，能作成如此，已然难得。”

......

“非他不可吗？”

辛斯低着头不敢看对方，“辛舟，帮我。”

“你到底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子，你是谁？他是谁？！”辛舟眼里满是失望。

“我没办法，辛舟我求你帮我。”

“不可能，赤华大帝一直就不信任域城，你非要跟他范致余，我如何帮你。”

眼看着辛斯没有回应自己，辛舟更气了。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范致余自己怎么不去找大帝表明呢？”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本来我们是说好慢慢等的，可是我等不了了，辛舟。”辛斯站起来抓住对方的袖子，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辛舟满眼震惊地看着她，鼻尖红了，他想一把甩开她，又怕她摔倒。

“辛斯！你在威胁我吗？你太让我失望了！”辛舟压着喉咙。

“对不起，哥，对不起。”辛斯跪下来哭着看他。

辛舟闭上了眼睛，挣脱了对方的手，“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

“你今日的琴声似乎有呜咽之感。”赤华大帝放下了手里的竹简。

辛舟捧着琵琶站起来，“是我技艺退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赤华摆摆手，“有什么心事吗？”

辛舟的手指在琵琶弦上卡出了细痕，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赤华大帝看了他好一会，指了指手里的竹简，“辛斯是你妹妹吗？”

“是。”

“这是从域城来的。”

辛舟看向他手边的竹简，隐隐有点不安，跪了下来。

“看来你也知道，”赤华大帝看着他，“你怎么想的？”

“辛斯纵千万错，我也没办法弃她。”

“意思是，全了他们。”赤华大帝眼里满是探究，“范致余把手伸到我身边，却要我退步。”

“辛舟，我向来以为你聪明。去吹会风清醒一下吧。”赤华大帝一挥手斥退了辛舟。

......

“大人。”风踏台的看守见到来人简单行了个礼，“得罪了。”

“劳驾。”辛舟点点头，对方明知自己冒犯了赤华大帝来这里请罪，还给了自己体面。

辛舟一步一步踩上了风踏台的阶梯，过耳的喧嚣声也越来越大。

风踏台是行刑地之一，一旦上了阶梯，纵使有万般术力，也无力施展。

踏过十九级台阶后，上了圆台就要待上六个时辰才能下来。

上面的每一道风都会刮破皮肉，同一位置若是经历数道侵袭，那必然深可见骨。

上了风踏台的人，跟普通人毫无区别，所有的痛感只会更加强烈。

赤华大帝这次是真的怒了，辛舟偏偏还撞上了刀口。

辛舟踩着脚下的布条走到第十级台阶时终于跪倒了，又一道风吹来，从他脸颊滑到耳廓，立马就是一道血痕。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辛舟伸出手强撑着站起来，摆了摆昏沉的头，咬牙爬上了下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