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眠2（2/2）

“师父，你没事吧？”

迟丘握住了秦衍的手，扫视了一下战场，“无碍。”

“钟眠不在。”秦衍蹲下翻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将地上染血的旗帜举了起来，重又插到了地上。

“走吧，他不在才是正常的，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拿下。”迟丘拍了拍他走了。

夜色如黑雾般弥漫在刚刚喧嚣的战场，外面的士兵打扫着战场。

秦衍和迟丘还有将士们还在对着沙盘推演。

“再往西就是钟眠都城了，”其中一个将士指着沙盘说道。

“钟眠向来不太富裕，此番城内恐怕粮食已经岌岌可危。”

“我看未必，他钟眠是何人。”

秦衍突然开口，“在座各位，有谁跟他正面对上过吗？”

此话一出，军帐内一片寂静。

唯有一人抱拳而出：“北钦王曾与其正面交手，第二次就不知道被钟眠使了什么计，因而受了重伤。”

秦衍看着这个人，半天没有说话。

“你们可知，钟眠使的武器是何？”迟丘打破了寂静。

“是一对金色的双刀。”

迟丘点了点头，和秦衍对视，意思就是确实是钟眠无疑了。

下一刻迟丘突然变了脸色，迈着大步掀开了军帐往外走。

他穿过忙碌的士兵，一直走到了驻扎地外，秦衍则紧紧跟在他后面。

迟丘停下后望向崖顶，就着迷蒙的月色看着上方那个身骑黑棕马的人影。

秦衍自然也看到了那人，还有他手上的双刀，“钟眠。”

对方身着盔甲，带着头盔，看不清面容。却不由得让人浑身肃立，他坐在马上，和迟丘遥遥相望。

三人皆不语，远处驻扎地内的士兵叫喊声和兵器相撞的叮叮声入耳。

过了不知多久，崖顶的钟眠对着迟丘歪了下头，然后俯下身摸了摸黑棕马的头顶，一拉缰绳转身就走了。

“钟眠！”秦衍挥出长刀就要追上去，被迟丘一把拉住。

“作为主帅，抛下将士孤身前往是何道理。”

“擒贼先擒王。”

迟丘转身就走，“你父亲尚且在他处讨不到好，回吧。”

秦衍知道迟丘这话不假，尽管内心不甘，但还是有理智的，跟上了迟丘，“他孤身前来，也够怪的。”

“他向来如此狂，”迟丘望了望天，“似是故人来啊。”

战地的天气比迦谷山恶劣多倍，秦衍坐在榻上，看着自己洁净的双手发愣。

手心渐渐出现了杨星继的脸，秦衍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对方的眼角，才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你来了。”迟丘睁开了眼，看见黑暗的帐中隐隐有个人。

对方没有说话，迟丘坐了起来，跟他对望。

“钟眠，我们好久没见了。”

对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钟眠放下了手里的双刀，“大师兄。”

迟丘眯了眯眼，站起来走到对方面前，才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钟眠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烫伤了，已经结痂许久。

“痛吗？”迟丘轻轻点了点他的脸，毫无意外透过了对方的皮肤。

对面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眠的眼睛更加迷茫了，他看着迟丘温柔的眼神，又摇了摇头。

迟丘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有一种荒唐的猜想在他心中升起，“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钟眠。”

“是谁把你叫醒的。”

钟眠听完这句话，突然用力地摆了下头。

“他跟你说过什么？”迟丘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他用了什么方法把你放出来的？”

钟眠却再也没回答过他，与此同时钟眠的身影也越来越虚无，直至最后消散不见。

迟丘望着早没了人影的地方，撑着手才勉强坐下。

他本就不明白为何钟眠会突然出现。

今晚见过了钟眠，这个疑问更加浓重了。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有人在暗中掌控着钟眠，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这场战事再继续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而自己又该如何拯救钟眠。

迟丘不知为何，想起了当时在苏良灵房间占的卦，最终他在无尽的黑暗中闭上了眼。

......

杨星继靠在书桌上画符，一摆手突然碰翻了手边的水杯，杯子应声落地之后碎了一地。

他放下了笔，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好久，起身跑出了房门。

“师兄，师兄你睡了没？”

苏良灵开门一脸疑惑，“怎么了？”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你听我说，不是借口。”杨星继拉住了对方，“我真的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去钟眠吧。”

苏良灵定定地看着他，“星轼，回去睡觉。”

“师兄，你带我去吧。”

苏良灵甩开了杨星继的手，“师父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他说让你待在迦谷山，你就不许出去一步。不许胡说八道，师父和秦蜚都会平安回来。”

苏良灵说完之后就关上了门，留下杨星继一人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