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2/2）

向洋说：“虽然在大公司能学习到很多东西，但，长期在这样的编制下工作，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和你一起打拼。”

在过去的半年里，杨骏完全能体会向洋的工作压力，深夜里向洋还在苦思冥想文案，害怕打扰到自己而假装睡着；下班前一个小时突然被通知开会；别人在放假，广告部却经常加班。在工作上，向洋不是一个娇气、爱抱怨的人，他也提过几次希望和杨骏一样有自由的工作时间。

见杨骏沉默不语，向洋看着杨骏，问：“在集团大厦上班的一千几百号人，谁有几百万粉丝？”

“我家洋洋。”杨骏答。

“谁有二十几家民宿的代理权？”向洋问。

“我家洋洋。”杨骏答。

“谁的带货销售额每个月都过百万？”向洋问。

“我家洋洋。”杨骏答。

“谁能以一个素人的身份签约成为集团的产品代言人？”向洋眨了眨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你签了？”杨骏惊喜地看着向洋。向洋在三月份就暂露头角，他以优异的表现和阳光开朗的形象得到了高层领导的认可。市场部的卢经理曾经透露过，高层内部会议上讨论过让向洋当品牌形象代言人、双十一购物节上担任直播主持的事，而这份签约，是跟向洋个人签订的而不是公司员工的身份。杨骏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落实了！

杨骏激动地在向洋的额头上“啵”了一口。论收入，当一个大公司的职员，充其量月薪也就两三万元，向洋直播和拍几条探店推广视频已经远超这个数了。杨骏果断地说：“你想辞职就辞职，你什么都不干也行，我养你。”

向洋噗嗤地笑了，说：“我喜欢工作、喜欢赚钱，只是辞掉这一份工而已。在飞机上我写了工作计划，拿给你看看。”说完，就伸手去够背包。

杨骏按住他的手，说：“无条件支持，什么工作什么赚钱统统放下，先去休息。”

洗完澡上了床，向洋很快就睡着了，甚至打起了呼噜，也许是着凉了鼻子有点儿不顺畅。杨骏给他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对向洋的工作计划很有兴趣。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杨骏拉开背包抽出了一个深棕色的软皮记事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向洋画的一幅画，草原上两只互相依偎昂首挺胸眺视远方的羚羊，杨骏不禁弯起了嘴角。翻倒第二页，向洋的隽秀有力行书笔迹写着“戒骄戒躁，厚积薄发。”

杨骏没有继续翻看，“戒骄戒躁”几个字让他的心无比安稳，他合上记事本，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手臂贴着向洋的手臂，很快也踏踏实实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