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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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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锦君回应了岳瑶一句“不用了”,然后召来了审天剑。

一看审天在手,岳瑶觉得情势突然变得不可控了起来,她也不顾众人怎么看待,拼命抱住扶锦君,连忙劝道:“师父别这样,消消气,周蹇杀就杀了,他死有余辜,您别再犯下杀生的过错了!”

扶锦君周身一震。

岳瑶什么时候知道周蹇是自己亲手杀的了?那些流言蜚语她听进去了?还是说……

扶锦君握紧审天剑,修颀的剑身因为主人的杀念而微微颤唞着,这时候,岑姝记起了昨晚的梦境——明明周蹇已死,不该出现在梦境,可他还是出来挑衅自己,原来那根本不是自己一人的梦境,而是岳瑶也入梦了,那个有点别扭的“心魔”,其实根本不是心魔本身,还是岳瑶所化。

看来她什么都看到了……

自己手刃周蹇,害她堕魔,骗她多年,还要半带强迫地把她关在晚山殿,要她同自己完婚。

害怕,惶恐,自厌……种种情绪积压在心口,加上连日来的疲乏和身体的亏败,扶锦君的血气迅速消耗殆尽,唇色白得跟秋死的白蝶一样,她站都站不稳,拄着剑后退了半步。

“师父!”

岳瑶叫她的声音如同隔世,恍恍惚惚,若即若离,扶锦君眼前出现了重影,喉头泛起了血腥气。

不该如此了,得结束这场闹剧了。

§

扶锦君选择用最简单,也是最狠辣的办法去了结现实——她决心把霍乱人群的柳德润斩杀掉,杀鸡儆猴,再也不允许世人妄议她的是是非非。

在扶锦君拿起审天之前,岳瑶就想到了师姐要做什么事情,她很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师姐这次是完全被激怒了,盛怒下的师姐杀意正浓,一旦出手,一切就都晚了。

她必须制止扶锦君这样做,因为以前的扶锦君名声差是差,但毕竟没有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即使以前做了,也已经算是翻篇。而现在不一样,大家对她的反抗正浓,所以很难容下那些错事。

“师父,不可以,你冷静一下。”岳瑶只能求她,同时用手去夺审天剑,“放下审天,一切都好说。”

柳德润还在拱火:“这就是扶锦君吗,岳安只手遮天的仙君,居然要对老夫下手,来,杀了我!让世人看看……”

岳瑶转移众人注意道:“柳仙督你今天莫不是醉了?还是被什么人摄了魂,为何如此激进?”

摄魂?

拉架的何降荣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柳德润平时里虽然挺爱义愤填膺,也不过是在私下里念叨几句,他是心直口快,但不至于这般把事儿挑明了说。

哪里不对劲……何降荣和严青香对视一眼,施法搜了搜柳德润的魂。

果然。

“扶锦仙君稍等!柳仙督被人施了禁术。”

严青香眉头一皱,擡手掴了柳德润后背一掌,那一掌力度很轻,但却很强势地逼出了他体内的邪魔气。

一缕黑雾瞬间逃窜显形。

——魔族禁术!

“岳安混进了奸细,居然敢在柳仙督身上设下了邪魔术法!太大胆了,那些妖魔把我们置于何地,简直目中无人!”何降荣盛怒,他吩咐下去,“封了岳安!严查,查!直到把那个邪魔给我揪出来!”

岳瑶看了她师姐一眼,心说这八成是狄沧设下的小伎俩,毕竟这种偷偷摸摸的小术法他最擅长了,至于什么目的……简直不用说了。

这是要逼扶锦君犯下不可回头的错事啊。

他是要逼死自己师姐!

亏得柳德润还和狄沧一起商议怎么拉扶锦君下台,其实人家暗地里早在他身上设了术法,就等激怒扶锦君后,看岳安大乱然后坐收渔翁利。

狄沧无情无心,也一直没有原谅柳德润,所谓的暂时合作根本不是谅解之举,而是另一重的报复和利用。

显然,柳德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脸上的法令纹深刻又悲伤,他追逐对方许多年,不仅没得到原谅,反而再次深受其害。

实在可笑极了,枉费他特意出世一趟,为了赎罪,昧着良心和对方一起设局,只求能让狄沧好受点,结果只换来一次无情的背刺。

老人家心肠直,接受不来这些弯弯绕绕和勾心斗角,更无法接受如此怨毒背叛,柳德润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在何降荣的搀扶下,和一只渐渐枯朽的白木一般,一寸寸矮了下去。

那缕

黑雾像是故意要看他落寞一样,耀武扬威地在原地挑衅升腾。

几位大仙督设法驱赶几次,都无法将其驱逐,无奈下,大家只好看向了扶锦君。

扶锦君平复了片刻心绪,正要收了这混帐又嚣张的东西,结果那团黑雾也突然冲向了她的方向。

正好送上门。

扶锦君指尖起光,蓄势待发,那黑雾却猛地拐了个弯,朝岳瑶扑了过去。

岳瑶:!!!

咦,自己招他惹他了!

岳瑶站在原地,没躲,魔族术法在她这个魔尊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能侵害她身体的,碰到她的那一刻便会消匿于无形,干扰她意志的,会反过来被她的意志压倒,总之岳瑶不带怕的,像看戏一样等狄沧要做什么么蛾子。

这团黑雾,大概率是狄沧的一抹意识,能控制柳德润,却不能控制岳瑶,为了防止被众人捉到,它只能躲在岳瑶这里,一接触岳瑶便消弭了,相当于自我销毁。

岳瑶也没出手伤它,一来不确定是否会伤到对面狄沧的意识,二来她一出手怕露馅,她现在没有一丝仙法,出手就算掉马甲。

黑雾袭来的这几秒间隔虽然足够岳瑶做出反应,但种种原因之下,岳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可是扶锦君反应过来了,因为担心失手伤了岳瑶,所以她没去袭击黑雾,而是亲自去挡了一下。

岳瑶:!!!

众人:!!!

扶锦君的仙体可受不了魔族术法!岳瑶万万没想到师姐居然会这样做,师姐总是这样本能保护自己,在自己面前,她甚至都不仔细权衡利弊,如同丧失了思考能力一般,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保护自己。

可这是魔族术法啊!

况且师姐还受着伤!

岳瑶吓得魂飞魄散,在扶锦君跌落在地之前,一把抱住她:“师父!”

扶锦君喉头的那股鲜血终于泛了上来,从嘴角淌下,唯美是唯美,吓人也是真吓人,反正岳瑶根本见不得,本不是晕血的她,一看这血就人傻了。

扶锦君经年复发的伤、没有根除的蛊虫、方才挨了一记的黑雾,几方联合在一起,纷纷叫嚣着要她命。

岳瑶抱着她,感受了一种浓厚的无助,她同围观的众人说离开晚山殿,又向比较信任的苍云君发了一份求助传音符。

其实她和扶锦君习惯差不多,每次受伤都喜欢躲起来自我疗伤,不喜欢被众人围观自己的伤痕,所以,哪怕众人再怎么关切扶锦君,她也不肯放大家进来看一眼。

岳瑶指着天空中浮动的金轮,色厉内荏道:“这是禁制,你们进来就出不去了,都出去吧,扶锦君的伤,我会仔细照看……何仙督,劳烦你在这段时间管好岳安,别泄露了消息,也别让其他人知道,诸位,有什么恩恩怨怨等我师父醒来再说吧。”

严青香答应她:“既然你还愿意护着你师父,说明她也没强迫你,对吗?”

岳瑶:“如果有错,一定是我的过错更多一些,诸位别怪扶锦君。”

众人领会她的意思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柳德润也从那种偏激情绪中回过了神,没人煽动情绪,大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也退出了晚山。

这晚山,不该门户大开,更不该任由他人不经通传便随意进入,其他仙山因为有通传弟子守着,所以没有设结界,但晚山只有岳瑶和扶锦君两人,若是屏障消失了,相当于对任何人都敞开大门。

这很不好,岳瑶细想一回,发觉自己和师姐的前两次闹别扭,都是因为有外人的闯入而加深了矛盾。

是该及时封上了。

岳瑶擡手面向金轮,设了个独特的屏障。

这次的屏障不是静态的,而是会随着主人的心绪流动变化,比如现在,苍云君前来帮忙时,那个屏障正是他曾经破解过的某一个——岳瑶用独特的方式告诉他可以进来。

当然,进来后只能止步于晚山殿外。

因为晚山殿前设下的锁还没有解开,岳瑶不太清楚,担心他一旦进入,也被锁起来。

“扶锦君她……”岳瑶判断不来,只能让苍云君的一抹神识随着自己进来探病。

“情况可能有点糟糕。”只存有一抹神识的苍云君在殿外蹙眉,他发声对岳瑶说,“严重到我也没办法看出病情了,你师父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继续消耗亏损着法力,就像被一条线绑着的两端,一方松开,另一方便会收紧,此消彼长,所以我们必须得找到‘线的另一头’,掐断那方的索取源头。”

岳瑶:“不可以把这条联系的‘线’断掉吗?”

苍云君:“不行,中间的维系建立在你师父的本命花之上,不可以损坏。”

岳瑶沉默着坐下来,不说话了。

“她的本命花根系开始糜烂,像是有了蛊毒,而那方索取的源头也寄居在她的本命花上面,所以本命花无法自愈,蛊毒侵害多年,毒性越深,扶锦君越难继续维持生命。”苍云君提议,“我才疏博浅,或许你可以找一些奇士来破此困境。”

奇士。

比如魔界左护法,宣云。

岳瑶听进去了,决定事不宜迟,应当立刻去请宣云来一次,可她不方便离开,更不能叫苍云君去叫人。

不过岳瑶也不是没有成功往魔界传过信,她记得,自己曾经在思过的时候,往魔界送过一次特殊的加密信,也正是那封信,让宣云得到消息来救自己。

既然上一次能收到,那这一次一定也没有问题。

岳瑶这样想着,便执笔给宣云写了一封加急信过去,为了赶时间,她没有做太多的加密处理便匆匆投递了出去,而就在她送出去没多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岳安被何仙督封了,现在满世界的都在寻魔界奸细,自己的信还怎么往外送?

但是岳瑶也不敢离开晚山殿,她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又会被和上次一样重重捆住,到时候别说其他,不仅师姐醒不过来,自己也要被困死在晚山殿。

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岳瑶只能祈祷那封信别被拦住,她无处走,安置好扶锦君后,只能坐在殿前台阶上等待好消息。

又是晚霞景象,晚山美得不成样子,云卷云舒里,因为金轮变幻被蒸腾成了紫橙色,彩色的光洒在殿前玉阶上,岳瑶疲惫地枕着玉阶闭上眼睛。

一阵风来,攀附着花树的紫藤随着风力而来,绕着岳瑶饶有兴趣地转了几圈,小小的花洒了她满身。

香味清甜,带着些许讨好。

岳瑶睡着了。贤祝府

·

岳安界外,何仙督声势浩大地带着众弟子,对整个岳安进行了一番大搜查。

“大家务必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些邪魔外道的东西就喜欢化身成一些脏东西藏起来,谁知道也没有没处理干净,躲在阴沟里的,躲在烂泥里的,都要翻出来,不能留下遗患!”何降荣背着手不停地焦虑踱步,恨不得把整个岳安的地皮都翻起来找,“都细心点,别给我走马观花!”

路过的柳德润本打算来找他,一看这阵仗,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便低着头匆匆快步走过去了。

“哎,柳兄去哪儿。”何降荣叫住他,“等等我。”

柳仙督再次叹了口气,虽然其他弟子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搁不下那块老脸,只能放大步子把何降荣拉到了一个小角落私下谈话。

“老夫实在是没脸呆在岳安了。”柳德润摇摇头,平日里这个固执的老头终于察觉到自己闯大祸了,“虽然扶锦君现在没醒,但这个罪过她一定会追究的,就算不追究,我也无颜再面对她了。”

何降荣拍拍他肩膀:“这不怪你,都是那邪祟惹得祸事,若没有那东西上身,你也不会如此冲动行事。”

柳德润:“何兄,我问你一件事,你可知为何单单是我被上身吗?”

何降荣:“为何?”

柳德润再次叹气:“因为……我没忍住,去见了他啊。”

他,指的是狄沧。

何降荣停下脚步,一开始有些震惊,紧接着便是恨铁不成钢地一瞪眼:“你说你不知道他现在沦落成了什么德行吗,怎么敢去见他?”

柳德润:“我看着他长大,知道他骨子里不坏,是个好孩子……堕魔的事情也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他的道心遗失了,也不至于害他至此。”

何降荣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你呀,你……”

·

岳安界外,一把黑伞隐藏在半明半暗里,黄昏割裂阴阳,黑色划分明暗,狄沧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离xue的蚁群,正要擡脚踩下,又默默收回了脚。

所谓诡计多端不择手段,当然不会被一击就破,他留在柳德润身上的意识不止一丝,那缕意识被驱散后,还有另外一处藏着没被发现。

也就是说,方才,甚至是之前的种种,他都知道。

比如扶锦君要娶岳瑶,再比如扶锦君负伤,岳瑶说她要一个人留在晚山殿陪着扶锦君,比如柳德润的歉疚……他也都听到了。

多年的闭关之后,本该是变本加厉的报复,但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滋没味起来,就像现在,他明明可以趁着扶锦君负伤,利用柳德润再次折腾一次岳安,说不定不仅能把岳安搅个鸡犬不宁,还能趁火打劫,强大魔界。

可是这一切做完之后,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狄沧拿不准主意,便给宣云穿了个话,把大体情况说了说。

在魔界,魔尊在的时候魔尊做主,魔尊不在了,宣云才是那个日常做主的,自己只是负责搅混水,具体大事还得问问宣云。

得亏他事先问了问宣云,宣云才知道了扶锦君负伤的事儿从魔界赶往岳安,而岳瑶的那封信,自然也被拦了下来。

信是严青香的人拦下的,她仔细辨认了几番,有点不确定地问周围的弟子:“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信的字迹有点眼熟?”

一个弟子抢答:“我认识!这是岳瑶师姐的字,我曾经帮她处理过事情,对她的字很熟……”

话说一半,那弟子突然意识到此刻是何种场合,不该搬岳瑶出来的。

但话一出口,覆水难收,众人越看越觉得像岳瑶的字了。

严青香叹息一声,收起信件:“都别往外说,我去问问其他人 ,万一是陷害呢。”

话虽这样说,但谁都知道这是一种自我安慰。

因为魔气最鼎盛的那天,魔气是从晚山附近传出来的,可晚山是什么地方,是当时扶锦君的养伤之处,岳瑶特别

强调几里内都不允许有人打扰,也就是说,魔气传出来的那时候,除去晚山,那地方大半夜本不该有人烟的。

这该如何……扶锦君唯一的徒儿,岳安的首席弟子有包庇私藏魔物的嫌疑,再难听一点,或许那个魔物就在岳瑶身上。

严青香处理不来,只能找其他人商议。

她率先去找了何降荣,而何降荣身边有柳德润陪着,柳德润身上藏着狄沧的一缕意识。

明明是一个秘密,传来传去,和告知天下差不多了,最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该知道的人还蒙在鼓里。

岳瑶还在等扶锦君醒来。

因为三位仙督离开边界处,所以宣云没费多大劲就进来了,她在进入之前,去见了狄沧一面。

狄沧说,把他们的魔尊带回魔界吧,岳瑶的身份暴露了,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宣云不是很想带岳瑶走,一来她觉得扶锦君醒来若是看不到岳瑶,会疯魔的,二来岳瑶和扶锦君羁绊如此之深,还真不一定愿意离开。

“实在不行,你设计让她假死后带她走。”狄沧出主意道,“她若不同意……不,她一定会同意的。”

宣云懒得反驳他,跟一个出关不久的人讲来龙去脉实在是个麻烦无比的事情,她索性不辩解,抓紧时间去了晚山殿。

岳瑶放宣云进来,然后抱着扶锦君去了殿前。

宣云一看伤势,脸上便出现了凝重的表情:“难,有些棘手。”

“是与本命花有关吗?我该去哪儿重新帮她找一个?”岳瑶追问,“与她牵连的另一端是何人,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去找。”

宣云擡眼:“你真的不知道吗?”

岳瑶沉默。

其实,她也想到了,能让师姐豁出命去救的,除去自己,也很少有人了,就在她上次剖金丹去救扶锦君时,她明确地看到了那副场景,本命的铃兰花被重重束缚,被另一端的生命汲取养分和生命,而随着自己年纪渐长,师姐也渐渐衰弱了下去。

傻子都能想到,只不过一直不敢相信,在自欺欺人罢了。

岳瑶揩了一把脸,面对现实道:“我要怎么办。”

“走吧,换个躯壳,离开这里,把本命花还给她。”宣云改变了先前的主意,因为她发现,扶锦君的情况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糟糕,只有岳瑶放弃点什么,才能换扶锦君一线生机,她劝说道,“现在不知道扶锦君是否对你进行过固魂,若魂魄太过安逸稳固,你不能逃脱这幅躯壳的话,只能选择陨落,若是没有固魂还好,大不了重新找个壳子,继续换副模样生活下去。”

固魂吗,岳瑶想起了曾经的那些琐事,今世最初相遇时候,她害怕师姐到了极致,一照面就打算逃离,魂魄倒是轻易离开了,但是没一会儿就被揪了回去,可能……那就是所谓的固魂术吧。

师姐竟然在那时候就把自己牢牢困在了这幅本命花做成的躯壳里,她始终爱着自己,从一剑穿心之始,到看似无意地“捡回去”,再到偶然接回晚山殿,一切居然都在师姐的掌控之中。

她下了好大一盘局,通过数十年的岁月去证明那一副真挚心意,说到底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没有了解过这些事儿,只是在一次次的误会和矛盾中离她越来越远,甚至推开她,直待她断情绝爱拔掉情根。

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试试吧,如果因此殒命,我也没话说。”岳瑶平静地坐下,很乖地拉了拉沉睡的扶锦君的手,“如果我不在了,麻烦你想办法告诉我的师姐,就说我没福气继续陪她了,以后日子还长,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粥熬得不好喝就别熬了,不丢人的。”

宣云抱着胳膊看她絮絮叨叨煽情,听了一半,便打断道:“说完了吗,抓紧时间,不然到时候你们俩说不定得一起走。”

岳瑶:“……”

她翻涌的情感还没来得及抒发呢,就被煞风景的左护法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岳瑶抽抽鼻子:“那你都记住了吗?”

宣云不耐烦:“记什么?”

岳瑶:“……”

很好,不用记了,到时候让师姐一个人瞎想吧,哪怕误以为自己跟人跑了,也行。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都答应嫁给她了,结果没能等到陪她洞房花烛那一晚。

岳瑶:“唉。”

宣云嘴上同岳瑶打诨,其实动作未尝不凝重,她要把岳瑶魂魄抽离,这是一项庞大又复杂的事情,为了确保尽量成功,前期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

宣云停下来准备了一会儿,嘱咐了岳瑶好几次,又反复为扶锦君把了几次脉象,最后下定决心盘膝而坐……

这时,晚山殿外来了一大堆人。

严青香同几位仙督都来了,她们这次不打扰扶锦君,只是来问问岳瑶那封信相关的事宜。

谁能想到晚山殿居然被屏障封了起来,她们居然进不去了?

严青香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是很理想:“岳瑶怎么把晚山给封了?”

何降荣一个头两个大,声音都低了许多:“但这魔物一定要揪出来的,不然岳安今后必无安宁时日。”

大家都心照不宣,那魔物,或者与魔物有关的东西,就在晚山殿。

“实在不行……我们叫岳瑶出来,搜搜魂就知道了,若有不干净的东西沾在她身上,大不了除掉就好,除掉之后,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扶锦君能醒来,那婚事也就办吧。大家伙还是别拦着了,现在也挺好的,事情总不能越搞越糟不是吗?”柳德润松了口,被桩桩件件的坏事折磨得有心无力,“哪一任仙君不会出点纰漏,仙君也不是圣人,我们不要逼得太严,这不公平。”

众人本也没有那么强的反叛情绪,柳仙督松口,大家也随之放松下来。

“好吧,那就大事化了,谨慎处理。”

“等等。”宣云兀地睁眼,对岳瑶说,“她们要搜你的魂。”

岳瑶头疼地揉揉眉心:“这可不行,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掩藏起来的魔头气息,平日里伪装还行,一被搜魂就全露馅了。”

宣云出主意:“我还有个办法,风险虽大,但好处也不少。”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不容岳瑶再推拒了,不管是什么办法,她都得硬着头皮尝试尝试。

“总之不过一死,看开点。”宣云安慰她,“扶锦君不可能没为你固过魂,你生还的可能性本就很小,别觉得有遗憾,从容一些。”

岳瑶:“……”

“左护法。”岳瑶哭笑不得,“不会安慰人可以不用安慰的。”

宣云:“……爱信不信。”

两人借着开玩笑的空档,把方才的凝重心情一收拾,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困难。

是啊,也不过一死,自己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怕什么呢?

岳瑶破罐子破摔,唤来了审天剑。

“劳烦您暂时醒一醒吧。”

宣云虔诚地跪在扶锦君面前,不知道使了什么大邪的术法,竟然让昏迷的扶锦君重新起了身。

死魂还生,如同回光返照那般,宣云曾经做过祭司,同死灵沟通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她强行唤醒扶锦君,用的便是那种唤醒死亡灵的方式。

岳瑶眼角一红——知道她这是默认扶锦君已死了。

或许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奇门遁甲的事情,还是不过问的好。

岳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低落,尤其是她看到师姐睁开双眸时,眸中失焦,无悲无喜的模样,比她死了都难受。

宣云回头看着岳瑶:“让扶锦君最后陪你一次,就当演一场戏,你须得再次死于她剑下,被审天夺取性命,本命花回笼的同时,你尽量使得魂魄抽离,如果能找到寄宿之处最好,如果失败……只能祝好。”

宣云想了想,又说:“还有,你的生魂抽离过许多次,必定是不太稳定的,所以,机会只有两次,希望你成功脱离之后好好珍惜机会,别寄宿在花花草草身上,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岳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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