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2/2)
明舒侧头,“糯糯,去和她道歉,你刚刚说了脏话是不是。”
心中的糯米,说到嘴里变成了糯糯。
就连明舒本人,都惊了一下。
小糯米乖巧,“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脏话,不应该说你没有妈。”
“也不该骂你家户口本。”
丁惠:“……”
明舒:“……”好嘲讽。
明舒的目光扫了一眼丁惠,在手机里和小秘书发消息,把人开除了。
“该给的赔偿照例给,丁惠人品有问题,让同行注意点。”
一句话,让这个行业的企业在做背调的时候,都会规避录用丁惠.
明舒牵着小孩子出门,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苏垂云。
“另外一个小畜生在哪里?”
明舒浅声道,“啧,让她溜走了。”
苏垂云发现她的大美人在说脏话的时候,都很好听。
苏垂云嘴角撇了一下,“
明舒的目光落在台阶
苏垂云:“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曝光我。”
明舒:“……不会。”
苏垂云:“刚刚没控制力道,小畜生骨折了。”
明舒陷入了沉默,似乎觉得刚刚干得不够。
不过丁惠回家,指不定会把那叫做柔柔的崽子怎么打呢。
明舒把她拉起来,“我去找人删监控。”
苏垂云:“没事,监控没拍到我。”
明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错啊,监控在哪里都知道。”
苏垂云:!!!
草,她的马甲。
在回家的路上,小糯米很乖巧地坐在明舒身边,一脸惹了麻烦的心虚表情。
听老师说,小孩子一定不能给领养家庭惹麻烦,不然会被送回来。
她不想回去了。
小糯米抓紧了衣服。
她不想回去了,她真的想要妈妈。
明舒:“说起来,要给糯米取一个正经名字。”
苏垂云侧目看着明舒,“嗯。”
说实话,苏垂云心里不确定明舒会不会喜欢孤儿院的孩子。
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明舒自己的过去。
她过去落魄,肮脏,没有人要,连父母都觉得厌烦。
人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过去,就连现在风光如明舒也不能。
明舒:“和你姓吧,我的姓氏不需要有人继承。”
苏垂云:“嗯,就叫苏歆吧。”
明舒侧目:“舒心?”
苏垂云:“希望她以后事事舒心。”
明舒笑容温柔,“好。”
小糯米自然不知道苏歆的歆是什么歆,以为就是舒心,点头,“好哦!”
苏垂云:“我找人给你办证件,和正式的领养手续。”
在保姆车的后排,苏垂云捂住了小苏歆的眼睛,在明舒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糯糯。”
明舒听到小名有些窘迫,从前明家人都没喊过糯糯这个名字。
明舒小声应了一下,“我在。”
说完,她捂住了小苏歆的耳朵,加深了这个吻。
纪录片拍摄一直在继续,需要苏垂云和明舒参与的画面,却很快就拍摄完成了。
苏垂云本以为,可以躲去明月堂,假借工作的名头,去和明舒在一起。
却没想到明舒叫住她。
“苏垂云。”
苏垂云回过头,“什么事?”
苏垂云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明舒靠在窗棂边上,笑着看着她,笑得比外面寒风中傲立的梅花还漂亮。
苏垂云顿时看得恍了神。
她的大美人,知道自己很漂亮。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苏垂云飞快跳动的心跳声。
苏垂云自问不是一个把持不住的人,但她真的很颜控。
明舒:“我约了上次给你针灸的老医生。”
苏垂云手一抖,杯中的热茶泼了一半出来。
明舒把她的暗藏惊愕的表情看在眼里,
“怎么了,不想重见光明?”
说着,明舒弯腰给她把手上的热茶擦干净,精致的淡色美甲划过苏垂云的手腕内侧,她弯腰吹吹苏垂云被烫红的地方。
苏垂云:“……”
不是很想呢。
苏垂云:“伊娃医生不是说,我的眼睛必须要做手术才能好?”
明舒的笑容不减,直直地看着苏垂云的表情,似乎要从她没有聚焦的眼睛中,看到她最深处的灵魂。
苏垂云被她看得一个激灵,
“怎么了?”
明舒说:“嗯,但日常的理疗也不能少,医生说适当刺.激神经,会影响让手术的成功率提高。”
苏垂云喉咙滚动:“是么。”
苏垂云后背全是冷汗,此刻黏在皮肤上好不难受。
苏垂云可没忘记,上回的老中医,是看出了她的眼睛没问题。
现在再去见一面,苏垂云想都不敢想。
希望老中医能体谅她一点。
坐在明舒的轿车上,苏垂云发现这不是明舒经常开的那一辆迈巴赫,换成了一辆外观更加张扬的保时捷。
苏垂云:“你换车了?”
明舒戴着墨镜开车,“喜欢么。”
苏垂云:“我一个瞎子,坐什么车没有区别。”
明舒笑了一声没说话。
苏垂云:“……”背后有些发毛。
明舒在驾驶位上观察着苏垂云的表情,似乎想要从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对哪种车型更加喜欢。
但苏垂云这个社畜,罢了,她都没怎么接触过。
囊中羞涩的社畜决定闭嘴不说话。
到达医科大学后,明舒把她带到了一间教室中。
和上次的讲座不一样,老中医正在一张桌子上写教案,边上站着几个等待开小灶的医学生。
她们看到苏垂云过来,一个个眼睛冒着精光。
“教授,小白……啊不对,病人来了。”
苏垂云心想你们是要说小白鼠是不是。
苏垂云对现在医学生的素质深深担忧。
老中医看到苏垂云后,笑眯眯打招呼,“来针灸是吧,等我哈。”
说着,年纪已经不算小的老中医堪称是脚步迅捷地起身,去拿针灸的工具。
苏垂云的手掌心全是一层冷汗。
明舒:“你抖什么?”
苏垂云:“我,我~我没有啊~哈哈,可能是有点冷吧。”
因为室内空调足,等待中的医学生一个个脸上热得发红。
其中一个还在用资料扇风。
明舒低声笑了两声,“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冷。”
苏垂云扯出一抹笑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所谓了。
老中医把手头的银针用蜡烛炙烤消毒好让苏垂云躺在椅子上。
不愧是大师,手上的动作非常稳准狠,苏垂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只是每每半睁开眼,都能看到老中医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垂云心说你别笑了,我害怕。
明舒把手提包随手放在一张桌子上,站在一旁问,
“教授苏垂云眼睛的问题还和以前一样吗?”
老中医酝酿了一下说,“和上次一样。”
明舒哦了一声,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和上次一样,眼睛都没事。
直到失真结束,老中医拿出手电筒照了照苏垂云的瞳孔,发现仍然是没有聚焦的状态。
但那瞳孔居然会因为手电筒的照射而发现偏移躲避的行为。
显然,这一点很有问题。
当然也可以用眼睛能看到一些光来解释。
一系列的理疗结束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明舒手里翻看着教室中的中医资料,得益于苏垂云,她也算是个半个业内人了。
苏垂云和明舒出了教室后,一路走上了车内,只见明舒刚坐下后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对她说,“我有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
明舒把手机贴在耳侧,让人分不清打她电话的人是谁?
苏垂云只以为明舒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行,姐,你快去吧。”
明舒俯身在苏垂云的脸颊上揪咪一口,“等一会儿我要去北桥大厦开会,下午你和郑秘书去接小糯米回家。”
苏垂云点头嗯,“交给我吧。”
明舒笑了笑接着电话,似乎低头在说些什么,快步走到了阴影处,苏垂云在停车场里无法瞥见外面的景色,只能一个人低头刷手机。
苏垂云自然不知道在车外的明舒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下,刚刚她压根没有电话进来。
明舒快步走上了教学楼,推开了刚刚走出教室的大门。
老中医正在给医学生们开小灶,突然听到门打开,错愕地望过来。
老中医眨了眨眼,“有事?”
明舒的脸虽然不算出名,但对于消息灵通的研究生而言,可以算得上略有耳闻。
老中医挥挥手,小灶开到一半的地学生只能幽怨地离开,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时很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老中医半截身子入土见过的人和事自然多,一看明舒的模样便知道她要问什么,但秉持这关爱病人隐私的原则仍然没有先一步开口。
明舒:“我们来谈谈。”
老中医:“谈什么?”
明舒:“谈谈上一次在讲座上给苏垂云检查眼睛的结果。”
老中医摇头,打起太极,“当时的结果我在当场已经告诉您了,中医手段只能缓解,至于眼睛是否……”
明舒打断,“教授想想捐款。”
老中医:“哦!”
苏垂云在车内打了好几个喷嚏。
直到明舒上车时,她才堪堪停止住。
明舒笑容一如既往地完美,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柔的几分。
但不知为何,苏垂云竟然在明舒的笑容中看到了几丝冰凉。
好,好危险的感觉。
明舒侧头看她,“瞧我干什么。”
苏垂云:“……没,只是闻到姐姐身上沾上了消毒水的味道。”
有点像是医院里,也有点像是刚刚针灸的教室里的味道。
明舒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但光是笑就让苏垂云足够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