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克制(1/2)
要克制
第三十一章
明舒的头埋在苏垂云怀里,还在嘀咕着自己有没有烧的话题。
苏垂云:“……”
明舒:“真的吗,我们这周都没有贴,为什么说我马蚤。”
苏垂云深吸一口气,把已经瘫在她身上的大美人拉起来。
苏垂云道:“能自己回房间吗?”
明舒嗯了一声,“可以。”
说完明舒很自觉地从苏垂云身上站起来,立正,齐步走,左转,倒下。
整张脸直挺挺地倒在架子床上。
苏垂云:“……”
很少见如此利落的动作。
不太符合人体的结构,像一块麻将牌。
苏垂云把人翻一面,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瞎子瘸子,那明舒现在估计要开始和她继续开黄腔了。
明舒嘤嘤几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苏垂云:“嗯,先别睡,我给你量体温。”
明舒可疑地沉默了一瞬,“什么体温,怎么量。”
说着明舒好像想起了什么,别扭地要把睡裙掀开来!
苏垂云:额温啊,额温!
你以为是什么?!
苏垂云拿来额温木仓,用两只手指掰起明舒的下巴,把烧得任人摆布的大美人给调整个姿势。
嘀——三十八度九。
差零点一度就算高烧了。
苏垂云啧了一声,把额温木仓放在床头,转身去医药箱里拿退烧药。
就在她翻找到药品的时候,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在稀里哗啦的雨夜中刺耳极了。
苏垂云一只手冲药,另外一只手点开手机。
白荔:小苏总!明总淋雨回来的!
白荔发来的语音被挨个点开,“明总的衣服都潮了,黏在身上,小苏总快去接她!”
苏垂云不常看手机,白荔之前发来的消息她没看到。
紧接着又是一条,“明总在车上时嘴唇好白,看起来好脆弱,这就是传说中的病美人——啊不对,身娇体弱……啊也不对,总是您记得让人喝姜汤。”
苏垂云:“……”
白荔把自己的现状说了一下,她人在洲际酒店,明舒是那家的会员,给她的房间很好,还送了餐食,现在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
白荔表示愿意一直在明总身边当个商业间谍。
苏垂云:“……今日辛苦你了。”
苏垂云把苦涩的药汁送到明舒嘴边,她寻思怕是从回来开始,明舒就开始发热了。
看嘴唇如此红润,不只是被冻的,更可能是烧的。
白荔所说的明舒嘴唇发白,估计是她怕打雷,给吓的。
美人软趴趴地躺在被褥中,长发上还滴着水,被苏垂云用毛巾包裹。
发烧期间不能洗澡,明舒的热水澡让病情加剧。
苏垂云:“啊,张嘴。”
明舒眼睛睁开一条缝,“阿云,这是……”
苏垂云把药碗放在她殷红滚烫的唇边,“喝药了,喝完再睡。”
生病中的明舒和清醒时不像是一个人,迷迷糊糊地伸出了兔子似的舌头,舔了一下药。
整张脸都扭曲了。
明舒道:“毒药。”
苏垂云:“……喝了。”
明舒委屈地抿着唇表示拒绝,想用泪盈盈的眼神来让苏垂云心软。
苏垂云不为所动,“喝完给你吃糖。”
说着,她端着碗,碰了碰明舒的嘴角。
苏垂云温吞道,“姐姐忍心让我一直端着?”
明舒很不喜欢吃苦的,但更舍不得苏垂云伺候她,像是做足了思想准备似的,心一横一闭眼,咕嘟咕嘟把药给喝了。
喝完后巴巴看着她,“可以了吗。”
她是个好孩子了吗。
苏垂云从明舒的眼中看出了求表扬的意思。
苏垂云微笑着在她发顶上揉一把,“我们家舒舒做得很好。”
明舒头上的呆毛肉眼可见地立起来了。
明舒从前生病,家里人都不会多过问,找点药先吃着,若好不了才会让佣人带去医院看。
在明舒过往的生活中,哪有什么亲人之间的温存。
明舒怕冷发抖,埋在被窝里,被苏垂云提溜起来吹干头发,便把自己埋得更紧了。
“我没事,真的。”
“我闻到了香味。”
“什么?”
“姐你继续烧下去,我就能闻到炭烤脑花的味道了。”
明舒唔地一声,好像真的相信了,在空气中嗅嗅,小声道:“我没吃过,没闻出来。”
苏垂云不逗她了,“睡吧,我守着你。”
随着药效上来,明舒从怕冷逐渐变得怕热,身上一个劲地冒汗。
“晚安”
“嗯,安安。”
苏垂云兢兢业业地给她擦汗,一晚上听着雷电雨声,竟也不觉得困。
她低头望着死死抓住她手指的病人,用另外一只手给她拉被子。
苏垂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她自幼生活在孤儿院里,靠着自己的努力兼职,上学,最后在大城市找到工作,然后存钱,买房子,还房贷。
这样的日子,让苏垂云失去了对谈恋爱的期盼。
她的生活禁不起一点波折。
苏垂云眉眼温存地凝视紧皱着眉的病人,心脏有一瞬间的悸动。
苏垂云擡手把明舒的眉头揉开,“别怕,我在。”
随着一阵闷雷,明舒顺势抱住了苏垂云的一半胳膊。
雨夜中,两个缺爱的人互相取暖。
苏垂云觉得自己好像也发烧了,不然怎么心跳得那么快?
随着清晨逐渐到来,她慢慢挪开手,去给明舒熬了一碗稠粥。
明舒迷糊地睁开眼,“阿云。”
苏垂云:“嗯,喝点粥,补充一点体力。”
她在粥里加了点盐,又拿来了一杯电解质水。
明舒含糊:“我做梦了。”
苏垂云给她测体温,“做什么梦了?”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三,低烧,已经好很多了。
明舒:“你说我马蚤,还要看我辟谷,你真的很过分。”
苏垂云:“……”
怎么还在说这个话题啊!
明舒羞赧:“阿云在和我玩医生患者的游戏,要测那里的体温。”
明舒还欲说什么,忽地,“唔——”
苏垂云:“喝粥了。”
半碗粥喂下去,明舒表示吃不下了,真的吃不吃下了,下颚好酸,腰也好难受。
苏垂云:我怀疑你又在开黄腔。
她侧躺在床上,念叨着什么,发丝散乱在眉眼间,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垂云心软,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不好的记忆,安慰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明舒:“我的车……”
苏垂云:“什么?”
明舒:“泡水了。”
苏垂云:“……”
明舒:“好贵呢。”
苏垂云同情,“我好好工作,给你换一辆。”
明舒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要好好攒钱,准备好车子房子和嫁妆,我要把阿云娶回家。”
说完她掰着手指,也不晓得在算什么,渐渐又睡了过去。
随着太阳升起来,外面的雨渐渐止息。
陈玥坐在餐厅,道:“早。”
苏垂云眼底挂着黑眼圈,“早。”
陈玥咦惹,“怎么一副被吸空精气的样子,女孩子也要好好补肾。”
苏垂云心说你们一个个真的很会说话。
陈玥给她递了一个奶黄包,道:“天宿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明舒的电话打不通,她在你那儿?”
苏垂云:“在,怎么了?”
奶黄包的口味不错,很像明舒找来的大厨做的奶糕的味道。
陈玥道:“不是什么大事,明威昨儿下午被从工地拉去了北桥大厦,结果负责人看明舒不在,就把人丢到露台上,下班时间门自动上锁,明威就被关在外面一晚上。”
苏垂云不厚道地笑出声。
陈玥继续道:“早上开门的员工发现人晕倒,叫了救护车来,明家夫妇知晓后,要起诉明舒。”
苏垂云眯起眼睛,手指不悦地敲击在桌面上。
苏垂云道:“现在明家人在看守所吧。”
陈玥点头,“开庭之前,人都在那儿关着。”
苏垂云轻吐出一口浊气。
没过一会,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
苏垂云惊了一下,“快回房间休息。”
明舒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但还在抽丝的过程。
明舒撑起精神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陈玥大致说了一下明威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这件事的影响不太好。”
明舒:“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玥:“……?!”
豪门秘辛!
苏垂云:“你还没清醒?”
明舒即使没清醒,脑袋依旧可以思考,目光上下打量在苏垂云的腿上和眼睛上,
轮椅上的少女柔弱无助,双手捧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奶黄包,嘴角沾上了一些黄色的馅儿。
烟灰色的瞳孔依旧没有聚焦,看样子还是瞎的状态。
苏垂云被她看得汗毛直立,“姐?”
明舒:“昨晚上是你把我弄上床的?”
苏垂云:“你自己上去的。”
明舒不相信,昨晚的记忆宛如一团浆糊。
苏垂云把昨晚上的样子描述出来,“你病的任人摆布。”
陈玥:“!”
任人摆布?
她想知道有多摆布。
明舒沉默了半晌,脸上余韵未消,面颊上残留着清晨的欲.气和病色。
看得让人口干舌燥。
良久后,明舒小声道:“阿云会不会认为我对养父母和弟弟太过分了。”
轮椅上的少女握住了她的手指,把她发烫的手背贴在脸侧,
“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也只有我。”
少女依偎在她身边,“姐姐放心去做就好,不必顾念别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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