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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年夜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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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听纪署说听到纪元弘和他通电话,为在这边买房子贷上款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姜港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只不过他神情倒是自得,陈予铎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姜漪左看看弟弟又看看弟夫,主动接下了这个讲解的重任。

“左边这套是小港三十岁那年,爸爸和妈妈一起挑的。”那年姜港刚回国,他们觉得孩子都到这个岁数,也该在外面玩够了。反正联姻又不一定真的发展爱情,即使告诉女方自己儿子喜欢过男人,如果她在知晓内情并同意的情况下,也不算太大问题。

“右边这套是前几个月,你们结婚时我去挑的。”她说到这里笑了笑,带着些促狭看了他们一眼:“抱歉,我不太明白你们之间该怎么分,也不清楚我们家是算娶还是算嫁。”

既然先前父母已经买过一份,姜漪就买了差不多价位的另外一套。当时姜港口口声声跟陈予铎没有感情,她却觉得话不能说太早,还是在不知能不能用上的情况下,把礼备下了。

虽然家里已经接受了他喜欢男人、结婚也和男人结的客观事实。

但听着爸妈在看不到的时候,瞒着自己做的这些事,姜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动容,眼眶微微红了红。

姜母点着头,在旁边补充道:“尽管这么夸张的首饰有点戴不出去,但这毕竟是为人父母的一点心意。”

她看向久久不语的陈予铎,想起多年前曾对对方冷嘲热讽,有点担忧他会不会接受这样隐晦的示好。

在陈予铎不语的时间里,在场很多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就连姜立勋也转过身,思考起被拒绝的应对措施。

不过好在比起姜母,姜港显然更猜得到陈予铎的心思,知道他这不是在权衡接纳与否,而是惊讶过了头。

“怎么不说话。”他凑过去将手覆在对方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话尾往上扬,调笑的成分很大。

“大家都等着呢,是要是不要打个招呼,别把我们晾在这儿啊。”

陈予铎听到这话才如梦方醒。

“……我,谢……谢谢。”

其实东西倒还是次要,重点是这象征着姜港一家对自己的认可。他两个字说得磕磕绊绊,差点咬到下嘴唇。

“我很喜欢。”陈予铎认真地逐一感谢了番,同时不忘表态道:“我这辈子都会对小港好,谢谢叔叔阿姨和漪姐对我的信任。还有,我……”

他说到这里卡了个壳,随后便忘了点名没点到自己,有些疑惑地问:“叔叔,为什么你要说谢谢他们?那我呢。”

姜港一听她的童言稚语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偏偏陈予铎很放在心上,学着爱人刚到玄关时对她的称呼,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道:“谢谢瑶瑶。”

“这是我女儿,叫姜靖瑶。”姜漪很满意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更真实了些。她拍拍女儿的肩膀,给孩子介绍道:“他是你舅舅的爱人,一位很优秀的大夫。你该叫他……”

姜靖瑶手一挥,俨然一副已经想好的表现:“这么简单,不用教了。”

她直走过去,像电视剧里一样把陈予铎的手和姜港的手叠在一起,无比清脆地喊了一声:“舅妈!”

满屋人谁也没料到小姑娘会如此语出惊人,但她的逻辑又没什么问题,大家一时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姜港坏心眼地点了点头,说对对对以后就这么叫。回头看向陈予铎的时候,发现他虽然脸颊飘上两抹红,却没有要出声纠正的意思。

他弯着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重归平时的弧度,再次蹲下-身,用哄孩子的语气轻声说:“瑶瑶,刚刚舅舅在跟你开玩笑。你应该叫他陈叔叔。”

姜靖瑶在此刻思维尤其一根筋,表示不明白:“可是你是我舅舅,他是你的妻子,我当然要叫舅妈。”

“……小港。”陈予铎耳朵烫得快要冒火,冲人小幅度摇了摇头:“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没关系的。”

“那不行,这个事还是得捋清。”

姜港朝他摆了摆手,又转回头看向姜靖瑶,斟酌了一下词语,用尽量好懂的语句道:“陈大夫不是我妻子。他是男人,是我的爱人、我的丈夫。”

姜靖瑶更加迷茫:“……”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非要较这个真,似懂非懂地颔首,很快就将脸朝向陈予铎,重新喊了一遍陈叔叔。

陈予铎顺着她的头发点了点头。

这场由姜靖瑶带来的插曲终于告一段落,姜父正色看向陈予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两套礼盒:“元弘和他女朋友订婚的时候,雅韵把祖传的戒指交给了她。我们家没有那种东西,小漪那时也是直接买的,但这不代表我们不重视你,希望你理解。”

姜漪坐在旁边补充道:“的确。我小时候也问过爸妈,为什么我们家没有祖传的戒指项圈,是不是其实有一大箩筐,但不愿意给我们看。然而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是真没传下来。”

陈予铎听罢忙道:“您言重了。”在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和姜港的婚姻,还能得到除爷爷以外亲长的支持,现在这一切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喜悦,怎么还会想些有的没的。

“谁让小港喜欢你,也不算言重。”姜父顿了顿,又道:“那时小港说他的……说他跟别人不太一样。”

“我们气昏了头,根本接受不了。你正好找上门,承受了不应该由你承受的许多、许多难以入耳的话。”

姜港听到这里,走到他身边晃了晃人的胳膊:“爸,别说了。”

好不容易现在气氛好点,陈予铎感动之余还没想起这茬来,干什么非要重提旧事,让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姜父本就不擅长道歉,提起的一口气讲到一半,就被儿子的手摁住,接下来的话还真有点说不下去。

当年嘴更损些的姜母叹了口气,主动把话题接了过来。

“那会儿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她在公司主要负责对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际,无论公事还是私情都见过太多。开口的时候比普通人通透了很多:“这件事我不想狡辩,恶意散发了就是散发了。只不过予铎,虽然小港不说,但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姜母慢慢地道:“别怪我把最坏的预想说在前头。如果以后有一天你们要吵架、或者闹离婚,我希望你不要用我们的过错惩罚小港,对他说他的父母下作、胡乱揣测一个高中生。”

这次没等姜港受不了,陈予铎先出声道:“阿姨,我从没那么想。”

在后来见不到姜港的日子里,只要是能跟人扯上关系的事,他都甘之如饴,被骂几句算得了什么。

而且姜父姜母都出自书香门第,即使如她所言在‘散发恶意’,也没用什么真的听不下去的词语。

比起那些陈予铎听过更多能被称之为下作的句子,早就不在意了。

“……小港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姜母听了他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地道:“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当然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总之如果你有不满可以说出来,不要让他夹在我们当中,他会非常痛苦。”

姜母后面还说了很多话,她嘱咐得很认真,陈予铎听得更认真,那架势简直像想找个本子记下来。

其实姜港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妈妈口中那个有点小白花的性格。到后来无论如何听不下去,单手捂着脸逃到阳台边透气,顺便瞅瞅楼下停着的,有没有送饺子的外卖车。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

那辆黄色的小车才刚闯入他的视线没多久,玄关就再次响起了门铃。

他走过去打开门,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提起来,放在厨房桌子上。

“不要在这大好的日子谈心、假设我们俩以后吵架了。”姜港数着凳子发现缺一个,还是陈予铎在走过来的路上折去卧室,拖了个办公椅过来。他举起一只手臂招呼父母:“先吃饭,还有话没说完的话一会儿再聊呗。”

陈予铎跟人一起把外卖袋的包装拆下来,逐个放置到餐桌上。拿好碗筷后,同样开口叫他们过来。

姜父还惦记着他那俩厨师,多少有些抗拒地道:“我有多少年没用过这么简陋的饭了……我记得你以前吃东西也有点挑,什么时候治好的?”

“您真是脱离人民生活太久了,我要是一直挑食,估计都活不到今天。”姜港笑呵呵往自己碟子里倒醋:“就出去留学那阵子呗。您也去过老英,不记得那边是美食荒漠了吗。”

“行了,齐活!”他坐在陈予铎旁边的椅子上,率先拿起筷子:“不好意思不讲餐桌礼仪了哈,真太饿了。您几个自便,饮料不够这还有。”

如果放以往在家里的别墅聚餐,或者外出应酬,姜港就算胃里再空再难受,也绝不至于是当前这种作风。

姜父歇了想再发表点餐前训导的心思,眼睁睁看着小时候被用尺子一点点戒掉用左手写字的儿子;如今咬了一口饺子,汤从嘴角往下流。

而陈予铎就坐在他身旁,连属于自己的那把一次性筷子都没拆,动作异常流畅地给人递了张纸巾。

姜父心情复杂,而后慢慢想开了。

算了,拒绝娶妻生子,选择和男人在一起、脱离家里掌控又怎么样。

只要他是真的感觉快乐。

自己已经老了,半截身体入土别无所求,只希望儿女平安、顺遂。

姜立勋在思索什么,姜港无从得知。

他先把自己的胃安抚住,进食的速度慢下来,这才有空去维持动作上的慢条斯理,同时再看看陈予铎。

今天发生的事,他还是有些担心。

“我事先不知道他们会过来。”莫名诡异但又带着些和谐的饭桌上,姜港小声跟人咬耳朵:“元弘说他们去旅游了,我还有点不高兴。谁知道他们居然跑来咱们这,真太意外了。”

他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爽口凉菜,干脆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陈予铎肩膀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没有关系,但一定要告诉我。”

“怎么会。”陈予铎想起那两套既贵重又饱含真心的五金,还有姜港家人的那几番话,就觉得心口万分滚烫。

“这是打从十七岁以后,我过的最好、最值得铭记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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