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记仇吧（2/2）

张声言笑了声，叉子扒拉着面，摇摇头：“我俩就是看起来亲，实际上横着鸿沟，他越不过来，我迈不过去，整整五年，谁能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是心里有块儿石头堵着，怎么都过不来对吗？”姜树北说。

“差不多。”张声言随口答着。

“太正常了，五年，能改变一个人很多，尤其是你们这种换了个环境的，更加会被影响，什么生活习性，性格，价值观都会和以前不同。”姜树北难得有这种认真的时候，他放下叉子扶了扶眼睛说：“声言哥，我是觉得，你得分清楚，现在的他或许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你喜欢的可能只是以前的他。”

张声言头也没擡，吃了几口面之后，喝了口水说：“他和以前比确实变了挺多，但吸引我的那部分，他仍然保留着，他还是他，只不过现在他在和我闹脾气，所以把那些陌生的东西暴露在了我面前。”

姜树北几口吃完面，擦了擦嘴：“反正我就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主要是吧，元逸哥昨天和我聊了挺多你们以前的事儿。”

张声言笑了声：“他还和你说这些了。”

“随便聊就聊到了。”姜树北晃着椅子说：“但是吧，就算是你俩还互相喜欢，没名没分的，双方随时就能终止这个暧昧游戏，你不感觉没着落吗？”

张声言看了眼姜树北，收回了视线。

直到张声言晚上赶完稿，易耳那边儿都还是没发什么消息。

实际上那天，易耳是真的特别忙，白天的时候和教授他们一起商讨有个医疗方案，晚上易耳直接跑医院给吴老打下手，连着两场手术，完事儿已经是凌晨了。

易耳一整天只在下午的时候有空，翻了会儿手机，看到了张声言发的那条“手术顺利”的消息。

之后易耳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发消息了。

两个手术做完，易耳和吴老打了声招呼，又马不停蹄去了宋炎凯的医院。

到的时候，元逸靠在旁边沙发上眯着睡着了，就宋阳一个人守着。

易耳看了几眼，宋炎凯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因为要开颅头发全剃了，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安然躺在病床上，浅浅呼吸着。

易耳没打扰宋阳，出了病房，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了会儿，捏了捏眉心。

他翻着手机，盯着张声言的对话框，点了进去。

明天忙吗？

他刚输完还没发过去，余光扫到了个人影。

他擡眼看过去，是个男护士。

徐哲的目光落在易耳脸上时，明显怔了下，随后朝他笑了笑。

易耳对不认识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淡淡收回了视线。

徐哲也没说什么，进了病房，易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负责宋炎凯的护士。

等徐哲出来的时候，易耳叫住了他：“病人情况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明天应该就能清醒，这期间务必注意病人的体温，醒来之后通知医生。”徐哲说。

易耳点头：“谢谢。”

“分内的事儿。”徐哲合上了手上的单子，笑着说：“里面的人很重要吧？”

易耳点头。

“昨天看声言哥还有秦野哥那么担心就想到了，又是转院又是紧急手术的，挺不容易。”徐哲随口一说。

易耳本来没在意，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护士，听他提起张声言才上心：“你认识张声言？”

徐哲愣了下，点头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以前声言哥在这儿做手术，我是他的护工。”

易耳倚着门边，眉心微乎其微蹙了下：“哦。”

徐哲本来就善于交际，也没意识到自己哪说的不对，接着说了句：“声言哥是夏天来的吧，一直到冬天才做完手术出院，期间都是我在照顾。”

易耳盯着徐哲，再开口声音发沉了许多：“他人很好吧？”

徐哲笑了声，回想着说：“好是好，就是不太容易亲近，那时候我也就才大二，和声言哥相处起来还是有隔阂，刚开始那段时间，声言哥话不多，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我都不敢和他多交流，后边就好很多了。”

易耳换了个姿势，不耐地敲了下门框。

徐哲没注意到，也是没想太多：“后边儿声言哥也的确很照顾我，主要觉得我是大学生吧，工资就给的高了些，平时我要是有课，就干脆不让我去，那段时间，拿着钱我心里边都不得劲儿。”

易耳鼻腔发出了声笑，不走心的那种。

徐哲后知后觉：“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儿多。”

易耳摇头，他对着徐哲笑了笑，眼底全是红血丝，笑意不达眼底：“张声言一直都这样，对谁都一样。”

徐哲走了很久之后，易耳一个人在长椅上呆了很久，他打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张声言的对话框。

他手指顿了下，把输了的内容又全都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