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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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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声言也应声:“得了,你去忙你的,真用不着酒,我这胃不行。”

小吕见状只能作罢:“那你们聊,有事儿叫我!”

张声言嗯了声。

俩人说坐一会儿,就真的只是坐了一会儿,不到半个点儿就离开了,其实最主要的,张声言也就是带易耳来找找感觉,以前的感觉。

他们俩现在不亲不疏的,张声言也有点儿怕,他怕俩人之间仅剩的感情,在一日又一日的试探和拉扯中消磨干净。

元逸说的对,这种方法就算是没用,但也总能勾起点儿对方的回忆。

易耳态度的确软了很多,张声言能感觉到。

俩人出了酒吧,并肩走着。

“还想去哪?”易耳开口问了句。

路边还有冰溜子没化,俩人擡头瞄了眼大致方向,躲着往巷口中间走。

“没什么想去的。”张声言手揣在兜里,说话时鼻尖萦绕着白雾:“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稀罕这个破地方,要不是因为我养父,还有你们几个,我半点儿都不惦记这儿。”

易耳垂眼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俩人刚过了拐角,突然听见一声,扯着嗓子的叫:“真他妈是你啊!”

张声言看了过去,盯着面前的人足足好几秒都没认出是谁,左脸有一道疤,声音嘶哑特难听。

易耳擡眼,也认了好大一会儿。

“哟,易耳,现在有钱了,打扮的像模像样的,是大城市里的人啊。”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张声言眯了眯眼,下意识就走上前一步,挡在了易耳前面。

“是陈锋赫。”易耳冷声说。

张声言愣了下,面前的人就是个酒鬼,头发都斑秃了,脸上还那么长一道疤,几乎看不出以前至少算得上板正的样子了。

“亏你小子还记得我啊,当初你给老子打折三根肋骨的事儿,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小子就跑了!元逸那傻逼还替你出风头,真他妈的一个窝里的鸟蛋!”陈锋赫往前走了两步,呛人酒精味儿连带着些许说不清的馊味传了过来。

张声言蹙眉扫了眼后面,一整条巷子,路灯都不怎么亮。

陈锋赫还在往前走着,张声言没什么感情说:“滚远点儿。”

陈锋赫像是才注意到张声言,来来回回打量了他好几眼,显然是没想起来是谁:“你他妈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护着他,明儿一整条街弄死你!”

酒鬼话都说不清,张声言估摸就算是现在拿俩冰溜子,都能给这货砸晕。

旁边易耳伸手攥住了张声言手腕,一把给他扯到了身后。

“用不着你护着我。”易耳说。

张声言愣了下。

下一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易耳抄起旁边掉在地上冰溜子,对着陈锋赫脸上伤疤那块儿就甩了过去。

冰溜子碎一地,陈锋赫直接给砸懵了。

张声言也没阻止易耳,说起来还挺巧,回来一趟随便走走都能碰见以前的傻逼。

不过也是,这儿不比北京,就那么几条街,市中心就这一块儿,拐个角说不准都能遇见熟人。

陈锋赫嘴里嘟嘟囔囔骂着,眼神都有些不清明了,易耳没想接着搞他,攥着他衣领就给他扔垃圾桶旁边了。

张声言递给他纸。

易耳擦着手,两个人无常地继续往前走着,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个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插曲。

曾经把张声言工作弄丢,还让元逸赔了一个酒吧的人,如今混成了这逼样,还挺让人舒坦的。

出了巷口,易耳和张声言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帅啊。”张声言手肘怼了他一下,下意识搓了搓了手。

张声言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一到冬天手冷脚冷,之前俩人在病房的那个冬天,每晚易耳都得给他泡脚捂手,要不然睡一晚上张声言都是缩着身子,一摸手脚和冰疙瘩一样。

易耳从兜里摸出个暖手宝,往旁边一递。

张声言接了过来,也没说什么。

易耳手揣进兜里说:“以前你挡了就挡了,现在就对付个酒鬼,你还替我挡,在你心里,我是多柔弱?风一吹就倒?”

张声言踢开了路中间的易拉罐:“没,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顺手。”

易耳笑了声,没什么感情的那种:“张声言,我今年都二十六了,还当我二十呢?”

张声言垂下了眼。

“我现在也不是说说好话就能哄回来了。”易耳走在张声言前面,很随意说了句。

俩人回了酒店,到门口的时候,张声言一句话都没说。

他就是不知道能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易耳消气,至少让他把那些扎人的东西收起来。

易耳倚靠着门框,看着门外还在发愣的张声言,朝他打了个响指。

“怎么了?”张声言回过神。

易耳沉默几秒说:“……别多想,晚上回去睡个好觉。”

张声言听这话都笑了:“易耳,你不觉得你现在特矛盾吗?你现在一边儿说着那些扎人的话,一边儿又总是兜着底,我都看不明白你了。”

易耳过了几秒,沉声说:“……我就是这么个人,忍不住怨你,忍不住说那些扎人的话,还偏偏怕你疼。”

因为易耳这一句话,张声言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张声言半点儿看不得易耳示弱,只要他软了语调,张声言恨不得把所有错都揽自己身上。

易耳回了屋子,张声言还在走廊里,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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