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跨年啦(2/2)
张声言笑了声,接着切菜:“秦哥,用不着。”
秦野欸了声:“怎么用不着,我和你说,人年纪越大,越觉得还是踏实下来过日子好,你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啊?”
张声言擡眼看着他,无奈笑了下:“真不用,我有喜欢的人了。”
“哟!”秦野好奇了:“谁啊?”
张声言从容说:“还在追,等事儿成了再告诉你。”
秦野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他拍了拍张声言肩膀:“等你好消息啊,下次过年,就轮到我们一家去你们那儿蹭饭了。”
张声言笑着嗯了声。
晚上,易耳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十二点半,他这边儿病房还不停来人,估计又得熬个大夜。
易耳捏了捏眉心,摘了口罩,在科室长椅边缓了会儿神,然后才进了办公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愣了几秒。
张声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他工位,翻着手机,旁边放了个饭盒。
听见开门声,他擡眼看了过去,看到易耳一瞬间,眼底柔和,带着笑说。
“新年快乐。”
易耳看了眼旁边挂着的表,眨了下干涩的眼睛,眯眼看着张声言:“什么时候来的?”
张声言实话实说:“十点。”
那时候,易耳刚进手术间。
整整两个半小时。
易耳过去坐在了张声言对面:“我记得没让你来。”
“我自己想来,想陪你跨年。”张声言还是笑着。
“但是没想到,提前来堵人还是没堵到,已经过了零点了。”张声言眼底遮掩的很好,但还是闪过些许失落。
易耳盯着张声言看了几秒:“言哥,新年快乐。”
张声言嗯了声:“新年快乐。”
整整五年,张声言阔别已久听到了易耳这四个字,这次他不是说给别人的,是说给张声言自己的。
“你给我带饭了?”易耳扫了眼饭盒。
张声言给他开了饭盒,里面是面条,已经泡的发胖了,他又给合上了:“算了,别吃了,本来想着大冬天吃完面条热乎乎的,但没想到逮不到人,放太久了,别吃了。”
易耳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从张声言手里拿过饭盒,拿起筷子就吃,没停歇一口接着一口。
张声言手指蜷缩了下,盯着易耳看了会儿,伸手碰了下他的耳尖。
易耳空隙间分了他一眼,直到吃完一整碗面,才擦擦嘴说:“好吃。”
张声言鼻腔发出声笑:“放屁。”
“太久没吃过了,还是那个味道,没变过。”易耳弯着眉眼,笑着说。
张声言心底暖呼呼的。
“好了,饭也送了,节也过了。”易耳起身换着衣服:“今晚我得守在这儿,先送你出去吧。”
张声言点头。
两个人下了楼,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张声言突然停住脚步,张开了手:“大过年的,抱一个。”
每年这个时候,北京特别冷,寒风刮得脖子都疼。
易耳看了会儿他,走了过去,抱住了张声言。
两个人相拥着,在冬日里都觉得暖和了。
张声言在他耳边说:“以前你说,以后每个年都陪我过,我知道后来都是我自己作的,但是现在我在这儿了,就问你一句,这话还管用吗?”
易耳手放在张声言脑后,揉了揉,没立刻说话。
“没事儿,你要这次说不管用,那我明年再问问。”张声言给了他个台阶。
易耳手猝不及防伸进了张声言脖子后面,给他冰得后背都麻了:“拿我当暖手的了?”
易耳看着他笑了会儿:“你热乎。”
“放屁,不热乎成死人了。”
易耳蹙眉:“大过年的,说这么晦气,快点儿呸。”
张声言无奈笑了笑,呸呸呸了三声。
“至少今年管用。”易耳突然冒了句:“明年的,看你今年表现怎么样,万一你又哪天不高兴了,给我一脚揣了,我找谁去?”
张声言愣了下,特无奈:“易医生,你是打算让我追一年啊?”
易耳耸了下肩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送完张声言之后,易耳回了科室,坐在了张声言刚才的位置上,从兜里那了块儿薄荷糖含在嘴里,提提神。
他和张声言现在关系不亲不疏的,甚至看起来还算得上和谐,但中间始终有一道鸿沟,填不平,越不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迈出那一步。
那年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好的坏的,他都记在心里,没敢忘过。
就是因为记得清,才越怕。
易耳是放不下张声言,他这辈子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要了他半条命,就算那人狠狠扎了他一刀,他疼得牙发颤,还是会说爱他。
没什么别的理由,就因为他是张声言。
即使过了五年,那份感情始终没有半点儿消解的意思。这半个月他所谓的平静都是装的,皮囊下的嫉妒,怨念,以及满腔的爱意才是真的。
看到姜树北在张声言家里,两个人很平常的就说出那些,只有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才回冒出的话的时候。
易耳的理智全都被嫉妒给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以前那个位置上,说那些话的,和张声言住在一起的是自己。
他怨自己,怨自己以前没留住张声言,也怨张声言那么随便就和自己分手。
整整五年,易耳就是觉得遗憾,明明他们曾经那么好……
他不甘心,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