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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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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耳走了几分钟,张声言才勉强从那种压迫中挣脱出来。

这小孩,现在这气场还挺逼人,半点儿以前的可爱劲儿都没了,以前还知道收起獠牙,现在就只知道对着他龇牙咧嘴了。

张声言往旁边长椅上一坐,缓着心里边难受的那个劲儿,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

张声言都怀疑,当初和易耳分手的时候,是不是连胃一起换给他了,但凡每次和易耳的事牵扯上关系,都是胃里先难受,然后连着心窝都是酸的。

不过也是,这一整个胃都是易耳照料好的。

那时候,胃疼得不行的时候,也是靠着易耳才撑过来的。

胃是易耳养起来的,都向着他。

“……说句话真伤人。”张声言掐着胃,低声念叨了句。

他怎么敢的。

对啊,他怎么敢的,以前拼了老命也要和人家分手,现在眼巴巴凑上去说让给个机会,他怎么敢。

易耳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像一巴掌直接甩了过来,连同过往那个病房里最后发生一切,全都甩在了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因为易耳这一句话,张声言难受得连着三天都没再去看过姜树北。

像是要把那天下午的话从大脑里逼出来一样,他不要命的工作,把一天时间填到不留半点儿空隙。

三天就把之前剩下的半本书全搞完了,没给自己留半点儿喘息的时间,只要他稍微从工作中抽离出来。

易耳那句“你怎么敢的啊”就像是慢放镜头,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放。

编辑都被他吓着了,三天把半个月的稿子都赶完了,转眼一看张声言的精神状态,脸都是煞白的。

编辑强制性地给他放了三天假。

张声言什么都没干,就缩在家里。

姜树北不在,客厅干净多了,窗帘一拉,整个屋子陷入了昏暗。

他裹着个毯子,趴在沙发上一整天看了五部电影。

电视屏幕晃得沙发上蜷缩的身影忽明忽暗,寂静一片的空间里只有译制片夸张的音调。

他看睡着了,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落地窗边灰色的窗帘映入眼帘,十分压抑。

张声言从毯子了钻出来,撑着上半身,看着门口的姜树北。

姜树北换鞋动作一顿:“吵到你了?”

“你怎么回来了?”张声言懵着,睡觉睡得嗓子有点儿哑,头发也乱蓬蓬的。

他这几天累的有点儿感冒了,语调里也带着鼻音。

“我出院了啊,我懒得搁那地方待,都是消毒水的味儿难闻死了。”姜树北放下钥匙,换鞋,挂衣服,嘿嘿笑了两声:“主要吧,我明儿不是有个签售会嘛,我就想着今儿回来去倒腾下头发,你说染个什么色儿?”

张声言愣着:“出院了……”

那一瞬间,张声言像是被当头给了一棒,在半梦半醒的昏沉中陡然惊醒。

那是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生活一下毫不留情地将他推上了时间的列车,易耳像是停站时偶然邂逅的一个故人,现在列车开走了,一切生活又即将恢复如常。

而那场心猿意马的悸动,以及匆匆落下帷幕的小丑戏码,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他好像只是缩在沙发上,做了个酸涩的梦。

张声言穿着灰色的棉质睡衣,领口耷拉下一半,头发蓬松散落在眼前,四周的昏暗,让他周身被巨大的失落感包围。

姜树北还在旁边说着之后的安排,但张声言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得去找易耳……

张声言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他从沙发上捞过车钥匙,随便从旁边衣架上拽下件羽绒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跑。

“欸!你去哪啊!”姜树北拽住他胳膊问。

张声言无意识说了句:“胃疼,我去看病。”

外面下了雪,张声言被堵在了高架桥上,他急得恨不得从这儿发射出去都不为过。

理智烧没了,脑子里全是五年前零零散散的画面。

除夕夜易耳哭着和自己表白的,在病房易耳带着笑意叫他言哥的,在商场两个人凑一块儿拍红底照的,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张声言这几年连想都不敢想的回忆。

现在这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张声言他怎么敢的啊。

怎么敢的……

看到那个人就敢了。

以前张声言不敢想,也不敢做,他以为自己和易耳这辈子就这样了,但自从见了易耳,他突然就想要的再多一点。

他不止想要那张结婚照,还有那句“新年快乐”了。

他想实实在在的抱着易耳,和以前一样,两个人接吻,□□,大冬天的光着抱在一起,肯定特舒服。

以前不敢,现在看到他就敢了。

张声言到了医院,停了车,几步跑了进去,问了护士站易耳的科室在哪,找了过去。

他连门都没来得及敲,直接一把推开了门。

易耳和吴老师正在讨论一会儿的手术,张声言突然这么闯进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不好意思。”张声言这辈子很少遇见这种尴尬的场景,但他偏偏鼓起的勇气,还不想收回来。

他捏着门框说:“我找易耳。”

没叫易医生,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这是你朋友?”吴老师说,他上下打量了张声言一眼:“小伙子长得不错啊。”

易耳盯了张声言几秒,和旁边的吴老师点了点头:“您等我几分钟。”

“去吧去吧,我也歇会儿。”吴老说。

易耳出了科室,张声言紧随其后跟着他。

两个人一直走到拐角人少的地方,才停下了步子。

易耳盯着张声言看了很久,目光最后落在他肩侧被雪打湿的毛领。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张声言的错觉,总感觉易耳松了口气。

易耳扭头看着张声言:“找我有事儿?”

张声言喉结滚动了下,眼底全是红血丝,刚睡醒还有点儿发懵。

他不喜欢说那些腻腻歪歪的话,以前每次也都是顺着易耳才会说。

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感觉要是再不说,那些话就被时间给冲走了,他就再也说不了了。

易耳很安静地等着张声言。

“北京城太大了,我怕这次不说,下次连你在哪儿都找不到了。”张声言刚才受冻了,鼻子更堵了:“我这人,以前说话挺狠的。”

易耳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

“我说咱俩各走各的路,以后谁也不拖着谁,现在五年过去了,我就是突然想拐个弯儿,和你产生点儿联系,我怕错过这次,咱俩这辈子真的就完了。”

易耳擡眼看着张声言,眼底情绪深沉地让人看不明白。

张声言喉结滚动了下,咬牙说:“要怪就怪你叫了我言哥,以前的那些事儿我本来不敢想,但你给我勾起来了,我就是情绪上头了,不管不顾了,你问我怎么敢的。”

“易耳,我没什么不敢的,谁让你勾我,你明明知道我禁不起勾,你就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给我一句话,你有没有对象?”

易耳盯着张声言,突然笑了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声言眼底格外坚定,他一字一句说:“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换我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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