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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和逃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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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姜树北瘫在病床上,还打游戏呢,看着到还挺有精神。

张声言在门口心想着,拍了拍鬼鬼肩膀,让她先进去了。

“北哥!”鬼鬼叫他。

姜树北手上打游戏动作没停,睁大眼睛说:“鬼鬼!你怎么在这儿?你哪个爹在这儿啊?”

“北哥,你哭啦。”鬼鬼眯眼一笑。

姜树北立刻反驳:“哪有!你北哥我……”

他反应过来了,眨巴着眼:“是不是张声言来了。”

张声言无奈笑了声,走了进来,扔给了他刚买的杯粥:“海鲜好吃吗?”

鬼鬼也紧跟了句:“北哥,海鲜好吃吗?”

姜树北正晋级赛,头也没擡,咬牙切齿道:“好吃得要命,一起临时组队那家伙,吃了不到半斤就吐了,剩下十几斤全他妈进我肚子里了,上边进下边出,我就差没死那里了。”

张声言笑了几声,靠着桌沿,突然旁边传来声敲门声。

“查房。”

张声言背对着,还没反应过来,但大脑里已经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几乎是瞬间转头看去。

面前的人手上写着单子。

擡眼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一瞬间凝滞,旁边的人还在说话,他们两个却仿佛自成结界。

那一秒像是一生那么长。

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过往,还有血肉淋漓的分离,全被完全摊开在了面前。

两个人毫无预兆地狠狠撞上了钉板,撞得头破血流。

“……易耳。”张声言怔愣念道,声音低到只有他能听到。

“声言哥!啊啊啊啊晋级赛输了!什么狗队友!我要回家!气死我了!”躺在床上的姜树北突然喊了一嗓子。

他平常就喜欢拐着音调说话,像是撒娇一样。

易耳目光移到了姜树北身上,也只是两秒就收了回来。

他几步从张声言身边穿过。

“姜树北对吗?”易耳声音沉了许多。

姜树北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正常的,他点头:“对。”

“急性肠胃炎,是否有恶心,呕吐,腹痛……”易耳平静说着。

张声言手已经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浑身感官都集中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仿佛要给他盯个窟窿。

面前的人一身白大褂,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和记忆中的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棱角相比之前更加冷硬,眼神里透露出的沉稳冷淡显得陌生,连语气都不近人情颇多。

张声言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空手赤拳被推上战场的士兵,刚走了一步,就被一枪击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看见易耳这人好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有种真的从那年胃癌的手术台上活过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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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是真人,是实实在在的人。

“……注意忌生冷,辛辣,油腻的食物。”易耳说完这句话,又翻了翻病历,转身就直接出去了,没半点迟疑。

张声言始终都在看着易耳,但他连一眼都没分给自己。

鬼鬼抚上了张声言已经攥桌角攥到发白的手:“言叔,你不舒服吗?”

张声言像是才回过神,他眼神飘忽,手无意识拍了拍鬼鬼肩膀,几步出了病房,追了上去。

“易耳!”张声言叫了声。

易耳步子微乎其微顿了下,然后接着往前走。

张声言咬牙,跑过去,顺手拉了他手腕一下。

那一瞬间,易耳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甩开了张声言的手,蹙眉看了过去。

张声言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易耳这么大反应。

“我们……”张声言喉结动了下。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五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早已没有交点,他们早已没有能够展开共同话题的事情,也没有能接着聊下去的身份。

双方早已有各自的生活,也都步入正轨,波澜不惊。

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就好像是在强行将对方拉进回忆的巨洞,根本没问故事的另一个人愿不愿意。

易耳眉心渐渐松散了下来,他看了张声言几秒,然后平静开口:“张声言,好久不见。”

张声言喉结滚动了下,像是干涸皲裂了多年的土地,总算是盼来了他的第一汪泉水。

他点点头,开口时哑了一片:“好久不见。”

易耳没有想再和他寒暄两句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种和别人寒暄的人,他向来讨厌这种人情世故,虚的东西。

面前的人,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易耳云淡风轻的,就像是早已忘却一切的圣者。

张声言站在原地,像是丢盔弃甲的逃兵,就连易耳那句“好久不见”都是他追上来,用哑口无言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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