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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这人很有眼力劲儿,不该问的不多问一句,眼看气氛不对,他转了个话头:“我和宋炎凯是那边儿最早倒腾榆木疙瘩的,是老乡也是兄弟,和你们也算,当时我挂在树杈上,命都是他救的,他兄弟就是我兄弟,反正和我别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
张声言对这种实在人挺有好感的,他笑着说:“谢了秦哥。”
“别提谢,你们叫我声哥,用不着说谢。”秦野眯眼笑了笑,站了起来:“你俩聊呗,我去给小公主接过来,今晚让她陪你吃个饭,解解闷儿,看你这情绪也不怎么好。”
张声言知道他的好意,也没拒绝:“行,正好挺想鬼鬼的。”
“鬼鬼肯定也惦记你,这小孩从小就喜欢长得帅的。”秦野笑着出了病房。
秦野走了,张声言也懒得擡笑脸了,躺在了床上,他身上挺不舒服的,没劲儿,只想瘫在床上,脑子里混沌一片,他连想都懒得想。
“声言,其实这样挺好的。”元逸一直想安慰张声言几句,但也找不到时机去说,他踌躇了会儿,还是开了口:“真挺好的,既然在一块儿要受罪,那就分开,不管是为对方着想还是为自己着想,路还长着呢,没谁离不开谁。”
张声言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元逸又剥了一瓣橘子给张声言。
张声言看了眼橘子,笑了声:“我胃病不能吃橘子,容易反胃酸。”
元逸愣了下,哦了声,把手里橘子塞自己嘴里了。
秦野这人估计是和鬼鬼提前说了些什么,鬼鬼进来的时候没问他的头发,也没问自己怎么变了样。
就只是甜甜笑着坐在张声言旁边,抱着他手臂,说要教他花绳。
有个小可爱在旁边,情绪也稍稍能消解点了,张声言来北京的第一天,就那么和鬼鬼一起翻了一晚上花绳。
后来张声言要抽血,鬼鬼才坐旁边没有再闹腾了。
元逸和秦野出去谈生意了,医院里就留了他们俩。
抽完血后,张声言实在头疼得不行,就和鬼鬼说让她一个人玩会儿,自己歇一会儿再陪她。
鬼鬼也听话,很安静地坐在旁边。
后来张声言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弯腰和鬼鬼说着话。
男人很清秀,光看侧脸张得很白净,眉眼带着笑,也许是一身白大褂衬的,总感觉这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错觉,在纯白一色的病房里都很引人瞩目。
“你醒了?”男人看了过来,朝他笑了笑。
张声言朝他点了下头,又看了眼鬼鬼。
“言叔,这是林哥,我的医生。”鬼鬼很骄傲地拍了下胸脯。
张声言扯了下嘴角,一个叫叔叔,一个叫哥哥,不过……面前这人看起来是比自己小。
但也只是看起来,后来张声言才知道,林霁尘比自己都大一岁。
“你好。”张声言原本想坐起来打招呼。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躺好就行,笑得很温柔:“用不着,你躺着就行,我是秦野朋友,叫林霁尘,是骨科的,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去科室找我就行。”
鬼鬼凑了过来,抱着张声言的脖子说:“林哥帅吧,这可是我家的哦。”
张声言没多想,以为鬼鬼也就顺嘴一说,直到后来藏不住的端倪越来越多的时候,张声言才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入住医院之后,张声言和医生商定了治疗方案,决定尽快手术。
“你看,这块儿已经全坏了,后期得放疗才行。”医生鼠标划拉着张声言刚做朝图:“这明显是有转移的趋势了,这小伙子来的还挺及时,能做这个手术的也就我们医院了,算是来对了,能治是肯定能治,就是受点儿罪,恢复情况就是因人而异了。”
元逸松了口气:“能治就行,谢谢医生。”
张声言在病房,他是下午插上的胃管,这几天他已经不能进食,在为手术做准备了。
病房里每天都很安静,元逸在外面来回跑生意,找了个护工过来,叫个徐哲,是个小男孩,刚大学毕业,挺腼腆的,也不爱说话。
张声言话也不多,除了必要的护理之外,俩人基本没什么交流,相处起来也挺和谐。
很快就到了做手术那天,张声言也算熟悉流程了,全程配合医生,手术完成的非常顺利,至于术后恢复情况只能看他自己。
半年两场手术,熬得张声言身体大不如前,手术之后各种小病像是雨后竹笋一样都冒了出来,磨人又难熬,尤其是胃,喝口水也吐,实在东西更不能吃。
有的时候实在吐不出来东西但又恶心,就只能干呕,然后逼着自己睡过去才好受点儿。
他在病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半时间都在睡觉。
人的记忆点还挑时候,到晚上了,一些不愿意想的事,就会偷偷钻进脑子里。
张声言这段时间,白天醒着的时候在北京,晚上睡着就回省了。
在梦里,他始终被困在那个小小的,连空调都没有,床架子翻个身都乱叫的病房里。
有的时候,他睡醒了分不清时间,模模糊糊看着徐哲背影时,会渐渐和另一个人重合,然后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徐哲扭头看过去:“声言哥,你说什么?”
张声言胃更疼了,摇摇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
从枕头
两个帅哥的结婚照。